白色高跟鞋5篇
白色高跟鞋一:白色高跟鞋
钓鱼的人最孤独,他一个人坐在水边,不发出一点声音,盯着水面,静静地看着那飘飘闪闪的浮标。
月亮出来了,幽幽暗暗地照着大地,那和李别坐在一排的钓鱼的人,一动也不动,他们互不搭讪,缩着脖子,象从地里长出来后,钉在那里。
他突然手一动,有东西上钩了,线在水里划圈,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拼命地挣扎,与钓竿相抗衡,钓鱼的人拿着钓杆摇摇晃晃,几次险些滑落水中,掉进那温柔深不可测的深渊。
能确定那钓上来的一定是鱼吗?或者说,你能确定每一次上钩的都是鱼吗?
这个钓鱼的叫李别,他钓了一下午,钓到了十几条鱼,在钓这条鱼之前,还从淤泥里拉出一只鞋,这是一只白色高跟鞋,颜色很新鲜,象掉到水里不久。
可谁会掉一只鞋在水里呢?如果是一双鞋,水里一定还会有一只。李别用手比了一下,是左边的一只。
那么谁是穿鞋的人?为什么这一双鞋会掉在水里,是不是有一个不幸的姑娘失足落水,把生命永远永远留在湖底,没有声息,任凭泥沙一层层盖上去,盖成一座坟墓的样子,湖边那依依的垂柳,欠着身子,在风里飘荡着,是送别她的一幅幅挽联。
李别想着想着,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收起了渔具,准备回家,钓上来的那一只白色高跟鞋,他想奋力向湖中心一扔,但转念一想,说不定是一桩命案,这一只鞋子就是那桩命案破案的突破口,他把鞋子带回了家。
李别回到家里,家里正好停电了,老婆在门口等他回来吃饭,李别把头一低,看到老婆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拖鞋,吓得差点把桶掉地上。
他气恼地对老婆说:“鞋是什么时候买的?你怎么买这种鞋?白色的面,象死人穿的。死人穿的,懂吗?”
李别瞪着眼,把悴不及防的老婆吓了一跳,因为李别是三好男人,左邻右舍都知道,今天一反常态,一定有什么事儿。
老婆很小心地问:“李别,你今天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别进了家门,还回头往后面看了一眼,他怕什么东西跟着他,当他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时候,他把门死死地关起来了,还朝猫眼里瞄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他才放心。
“老婆,我告诉你,我今天钓鱼的时候,钓到了一只白色高跟鞋,跟你脚上穿的这双白鞋很象。”李别从桶里把高跟鞋拿出来,烛光在摇曳,白鞋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李别的手指在昏暗的烛光下,影子细长细长的。
他瞪圆了眼睛,手指指着张着大嘴的白鞋说:“这只白鞋不寻常。”
“那有什么啊?也许是别人嫌新买的鞋不好看,把它扔进湖里的。”老婆漫不经心地说。
“可是那么新的鞋,上面满是泥巴,象埋在水里很久了。”李别在烛光下张大嘴巴说。
“吃饭睡觉吧,瞎想什么!”老婆有点生气了。
夜很深了,现在是老鼠活动时间。老婆睡着了,李别老是睡不着,那几条钓上来的鱼,没有换水,在桶里冷不丁地往上一跳,想从里面钻出来。突然,有一条鱼从桶里面跳出来掉在了水泥地板上,艰难地呼吸着空气里的氧气,张大嘴巴一张一合。
李别下了床,穿上拖鞋,走过去把半死不活的鱼从地板上捡起来,扔进了桶里,然后他找了一个厚木板,想把桶盖起来。
他在盖桶的时候,手里的木板当啷一下掉在地上,人往后退了几步。
桶边有一只白色高跟鞋,立着,鞋口向上,象是支着一个人。
这只白色的高跟鞋从哪里来?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他只钓上来一只鞋,然后把鞋带回家,放在自己的卧室里。难道是他回家的时候,后面有个什么东西跟着他,悄悄地把一只穿着白色高跟鞋的脚跨进他的桶里,然后跟他轻飘飘的回了家。
桶里的鱼拼命挣扎,象是什么东西惊扰了他,鱼每跳动一下,李别的心象是被鱼刺扎了一下。
还没有来电,李别到枕边去拿手电筒,老婆在床上睡得正香,他不敢惊醒她,怕她被屋里这一只古怪的白鞋子吓坏。
李别把拿着的手电筒一拧亮,电筒的光照着铁桶,那金属的桶边猛一反光,李别用手一挡,又出了一身冷汗。
李别去拿鞋,那桶里鱼猛一挣扎,李别手里的电桶掉在地上,灯泡摔得粉碎,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李别与那只白鞋子近在咫尺,似乎看不见,又隐隐约约看得见。
那桶里的鱼还在跳,象是谁要把它抓住,开膛破肚,然后把它晾在绳子上风干。
黑夜,可怕地静,静静地象是在等待什么东西出现。
一双死鱼眼从桶里冒了出来,圆圆的,惨白惨白,它悬着安静了一会儿,又慢慢升高,然后升到了离天花板不远的地方,象是一个很高大的东西站起来一样,死鱼眼一眨一眨。
“你有没有看到一只白鞋?”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尖,象是划在玻璃上。
李别有点想尿,但他强忍住了。
“被……被……被我带回来了。”李别伸长着脖子,仰着头,口里发干,拼命干咽着唾沫,他看着那一双泛着白的死眼睛,死死的白朝下盯着他。
“那只白鞋子是你的吗?”李别麻着胆子问。
“不是,是一个姑娘的,她跳进了水里,然后她成了我的家。”划玻璃式的尖厉声音对李别说。
“姑娘跳进了水里,一会便一动不动,于是,我们便有了食物,我们把她吃得干干净净,她的骨架,便成了我和孩子们的迷宫。我们在里面钻来钻去。”
“你是鱼?”李别把心稍微放松了一点点。
“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鱼。”李别仰着头,看着那一双死鱼眼说。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比人还长的鱼吗?”那双死鱼眼低下来,几乎贴着李别的脸,斜着打量着他的眼睛。
死鱼眼每逼近李别一分,李别的魂魄就吓得离开身体一分。
死鱼眼又升了上去:“你知道湖底的世界吗?湖底有各种动物的尸体,死猪,死狗,死猫,死羊,死老鼠……玻璃瓶,塑料瓶,垃圾袋,塑料块,废纸,废管子……还有,还有我们的尸体,还有,还有你们的尸体。”
黑夜里凭空多了一双白惨惨的手,手指差点指到李别眼睛里去了,悬在空中的那双白眼睛,还在一闪一闪。
李别都快要虚脱了,死鱼眼开始慢慢下沉,缩回到了桶里,与明天要被开肠剖肚的鱼混在了一起,当然,还有那一只分不清左边还是右边的白色高跟鞋。
“到明天我就知道那一只鞋了。”桶在自言自语,桶安静了一会儿,又好像觉得有什么事儿没做完,一只手从桶里伸出来,抓起地方的木板把自己盖上,便悄无声息了。
李别不知道是怎么样爬到床上去的,然后在床上抖了一夜,他不敢叫醒老婆,怕被床边的那双白鞋听到,然后那双白鞋爬到床上来,钻进他们的被窝,白鞋在那头,这边枕头上只有一双死鱼眼,忽闪忽闪的,一会儿看看李别,一会儿看看李别的老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今天是星期天,整栋楼的人都在睡懒觉,李别起得最最。
有那一双白鞋在,他能不起得最早吗?
他拿起那一只桶,不敢往里面看,随手拿了一张白纸盖住,一大早拿出去,他要把这些摸不清来路的东西统统扔掉,还那根钓竿,那个把自己钉在水边钓鱼的小板凳一起扔掉,然后把手洗干净,让过去发生的一切象在梦里一般。
李别蹑手蹑脚地走出门,一开门,他惊呆了,老婆站在门口。
“我们一起去吧,我开始就觉得不对劲,那一只白鞋有问题。一起去把它扔了吧。”老婆体贴地说。
李别走在前面,老婆走在后面,穿着那双白鞋,李别背后总感到凉嗖嗖的,他不停地假装不在意地往后面张望,老婆没有说话,紧跟着他,那一双白鞋,钉着响底,走在路上,发出这样的声音。
“咔,咔,咔……”
到了湖边,有很多人在钓鱼了,他们和李别一样,象钉在湖边一样,一动不动,这是李别没有想到的,李别钓鱼,从来没有这么早。看到有钓鱼的伙伴,李别的胆子大了些,脚步加快了,很快到了他钓鱼的地方,那些还有他昨天垂钓过的痕迹。
“这儿是你钓鱼的位置吗?你能确定这只鞋是从这里钓上来的吗?”老婆半信半疑地问。
“我能确定。”李别觉得老婆有点儿异样,他的又紧张起来,一双眼死死地盯着老婆,然后从头看到了脚,老婆脚上还穿着那双白拖鞋,刚才跟着他一路到了湖边。
李别的感觉是正确的。
“在这里边吗?那我要下去把另一只穿上了。”老婆脸上笑得很怪异。
她把那一只白鞋拿起来,穿在自己脚上,霎那间,老婆不见了,是一个穿着一只白高跟鞋的姑娘,脸上好象被什么东西咬得坑坑洼洼,模模糊糊,身上的曲线若隐若现,一双眼睛象死鱼一样,显得十分清晰,青白的眼白里透着一丁点儿黑,异常凶险。
“要不要看看里面。”姑娘诡异地笑,她把衣服一打开,里面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
“和你昨天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样,我就在那桶边,那些鱼吃尽了我的肉,我要回到水里和鱼在一起,和我自己在一起。”
“在哪儿跌倒,就要从哪儿爬上来。”姑娘一边说,一边跳入水中,她在水面旋转,一会儿象风一样钻进了水里。
过了一会儿,水里升起一股泡沫,那双死鱼眼又从水里冲出来,对李别说:“谁也不要捡我的鞋子,谁捡了我的鞋子我一定要拿回来,没有鞋,就不能在水里行走。”
周围的不说话的垂钓者站起来,直唰唰的一排,身上的衣服无声地褪去,露出了银光闪闪的鳞片,它们有一人多高,很优美地窜入水中,鱼雷般的朝姑娘划去,一口一口凶猛地吞食着姑娘脸上残余的肉,每一块肉被撕下,姑娘都象获得快感那样尖叫。
它们只留下眼睛,其它的一扫而空,今天,鱼显得异常凶恶,连骨头都嚼碎了。
只有眼睛在水上悬着,快感的尖叫更加刺激,却不不知从哪里传来。
它们曾经一言不发,是李别钓鱼的伙伴,李别一直没有留心去看他们,今天他终于看清楚了,鱼的牙齿也如此锋利,白森森的,如此强健有力。
人吃着鱼,吃着吃着剩下一副骨架,有时候骨架被吃尽;留下那泛白的眼珠。鱼吃人,吃着吃着也剩下一副骨架,有时候骨架吃尽,留下那泛白的眼珠。
它们彼此成为对方的食物,只留下一双眼睛互相打量。
家回到湖中,食物回到湖中,它们也回家了。
胃是彼此的家,大道昭彰,万物轮回。
李别也回家了,他倒在湖边,晨练的人们发现了他,把他摇醒,然后把他送到家里。
李别的老婆站在门口,看到李别回来了,连忙走来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道:“今天起这么早,你上哪儿去了?”
李别触电般把手缩回来,很惊异盯着老婆,仿佛要把她看穿。
李别的老婆着急地说:“昨天晚上,你拿回一只白色高跟鞋,神神叼叼地说了半天,然后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
“你看到有几个人?”李别怀疑地看着老婆,老婆对李别喊道:“你一个人啊,你今天怎么象个神经病?”
“你吃它,它吃你,她在它肚子里,它在我肚子里……”李别真有点象神经病了,他怀疑刚才是在湖边做梦?
他看看脚上,鞋上的泥点还很新鲜。
他眼睛死死盯着窗台,窗台上挂着他钓上来快风干的几十条鱼,开膛破肚,发白的鱼眼散漫,不知在看着谁。
白色高跟鞋二:转变
“这儿的环境挺好的,出入也方便,别看是二手房,但还是蛮新的。要不是房东突然移民国外,急于出手,也不舍得这么便宜就卖的。”中介人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立刻就扑面迎来。
高雅拉兴致很高,在房子里跑来跑去:“Oppa,这里真的很好啊!我们就定这里,好不好?”
“oma,我喜欢这个小花园,我可以在这里养金鱼吗?”多彬蹲在花园里,看着地上的小白花。
“当然可以啊。”雅拉蹲在她旁边:“我们在这里养好多好多的小金鱼,好吗?”
始源看着她们母女俩好像都很满意的样子,不由嘴角带着笑意:“那好吧,我们这个房子要了。手续什么时候能办好?”
始源和中介人一起走到卧室里,“很快的,大约一个星期,就可以完全办好了。”
卧室的窗帘拉着,光线不足,窗帘后似乎有暗红的东西。始源看着屋内的摆设,并没有注意到什么。
“那好。”始源满意的点了点头:“明天我会去付定金的,希望能快点给我办好。”
“当然,放心吧,崔先生。”两人走出屋外。
“您真是幸福啊!那么漂亮的太太,还有那么可爱的女儿。”
“谢谢。”始源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抬头望着花园里的两个人:“她们都是我的天使。”
“我还想养只小狗,可以吗?”多彬的大眼睛,黑色的卷发,像个洋娃娃似的看着雅拉。
“当然可以啊,我们养只白色的小狗,然后给它在花园里搭一个狗狗屋,好吗?”雅拉扎着麻花辫,碎花的裙子铺在地上,像盛开的花朵。
多彬咯咯的笑着,笑声似银铃般:“oma不能养金色的吗?为什么一定要养白色的啊?”
“多彬喜欢金色的吗?oma觉得白色的更漂亮啊。不过多彬喜欢金色的话,我们就养金色的吧。”她摸摸女儿的头,把她抱到腿上:“我们多彬啊,像个白色的小天使,所以oma喜欢白色的啊。”
“oma才像天使呢,老师说天使的眼睛都是像琥珀一样漂亮的颜色。”多彬搂着雅拉,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就像oma的一样。”
始源过来抱起多彬:“我们多彬是aba和oma的小天使。”
“aba是多彬和oma的守护天使。”多彬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一下。
一周后。
始源和妻女搬进了新房。他自己亲自在院子里砌起了一个小池塘,在里面养了各式各样的小金鱼,还在院子里搭了个白色的小木屋,作为他们家第四个成员的小窝。
“oma,你说小狗叫什么名字好呢?”多彬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荡着秋千。
“叫拉拉,怎么样?”始源开玩笑道。
“叫球球吧。看它圆圆的,多可爱啊!”雅拉瞪了始源一眼。
“好啊,球球,快过来!”多彬跳下秋千,跑到狗窝前,球球摇动胖乎乎的身体,朝多彬跑了过来。多彬蹲下,抚摸着它金色的毛发。
“oppa,我明天要考试,晚饭我晚些回来做啊。”雅拉还是大学四年级的学生,所以除了照顾丈夫和女儿外,还要到校上课。
“没事的,你认真学习好了。不行的话,我带多彬出去吃好了。”
“没关系的,我考完试回来再做,来得及的。等我放了暑假,就有好多时间在家里陪多彬玩啦。”雅拉抱着多彬亲了一口。
“好吧。我们进去吧,天都暗了。”始源点点头,搂着雅拉的肩膀。
大概和小狗玩得太累,多彬早早的就睡着了。雅拉替女儿盖上被子,回了卧室。她把绑着的麻花辫放了下来,显得成熟了不少。
“最近是不是很辛苦啊?”始源从后面扶住她的肩膀。
“还好啊。不过,oma不肯跟到首尔来,自己带多彬,时间上有点紧张。”雅拉穿了条可爱的兔乖乖睡裙。虽然已经是六岁孩子的oma了,但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要不,我们请个保姆吧?你这样又要上课又要带孩子的,很辛苦的。”始源有些心疼她。
“不要。我觉得这样很好啊!没有人打扰我们一家的生活,而且多彬喜欢和我在一起。”雅拉把长发理了理:“oppa,你说,我去烫卷发,好不好?”
“好啊。你做什么发型都好看。”始源从背后抱住她:“多彬就像你一样,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雅拉脸微微红了红,握住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oppa,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傻瓜。”始源在她脸上亲了亲:“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好。”雅拉跳上床,盖好被子。
还没来得及关灯,始源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始源抱歉的看了一眼雅拉,拿起电话:“喂?”
“现在在干吗?过来玩吗?”
“在哪儿?”始源看了一眼雅拉。
“你不会已经和你的娃娃老婆关灯睡觉了吧?”话刚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哄笑。
“我待会儿就过来,你们等一会儿啊。”始源挂断电话,开始起身穿衣服。
“怎么了?”雅拉盘腿坐在被子里:“这么晚还要出去啊?”
“是啊,朋友们叫我去。你先睡吧。”始源下床。
“好吧,那你早点回来啊。”雅拉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嗯,你睡吧。”始源穿好外套。
“我睡啦。”雅拉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始源关上灯,离开了家。
始源一向都是非常有女性缘的,他的到场,引来了许多女生的关注,不少高挑性感的女人在他身边环绕。
“果然还是帅哥受欢迎啊。”同事感叹道。
始源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坐下点了喝的。
“怎么样?你舍得把你的老婆扔在家里,会不会心疼啊?”同事取笑着他。
“你们在胡说什么啊?难道结了婚就没自由啦。”始源仰头喝了一口酒。
“就是嘛,男人啊,就应该过得自由点!”同事举起杯子:“来!我们不醉不归!干杯!”
“干杯!”始源举起杯子碰了碰。
夜生活对于他们来说,才刚刚开始。
始源喝的有点多,大概凌晨的时候,在朋友的帮助下,被塞进了计程车。他的身体没有丝毫力气,几乎要倒下来。但很快又有人进了计程车,用身体撑住了他。汽车的空间很小,始源可以闻到那个人身上带着诱惑的香水味。她的身体很柔软,他靠着的□□的肩膀,皮肤也很光洁。始源动了动,找了更好的位置,沉沉的睡去。
“你好沉啊。”女生用尽全力将他弄出计程车,费力的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雅拉……”始源抱住她。
女生把他扶到卧室,始源的身体陷入一个柔软的大床里,他半醉半醒间,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在晃动。
“雅拉……”始源伸手拉住那个人影。
“oppa,喝点水吧。”她被拉的一个不稳,水杯打翻在地,充满弹性的黑色的卷发,铺在始源的身上:“oppa,你喝多了啊。”
“你动作可真是快啊,这么快就烫头发了啊。这样很好啊,显得有女人味多了。”他捉起一缕她的秀发,放在鼻尖。
“oppa喜欢吗?”雅拉笑笑,她从不化妆,今天却化了个很妩媚的妆,长长的眼线,红润润的唇。原本的兔乖乖睡裙,不知何时换成了性感而大方的蕾丝睡裙,称得她两条腿修长无比。
“喜欢……”始源勾住她的腰,吻上了她红润的唇。雅拉在夫妻生活上,从来都是很被动的。今天的她显得很大方,她手指灵活的解开始源的衬衫,低下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一路吻下去……
“aba!起床啦!懒猪!”多彬坐在他肚子上,捏住他的鼻子。
始源皱着眉:“唔……多彬别吵,让aba再睡一会儿。”
“aba羞羞羞,睡懒觉。”多彬继续在他肚子上蹦来蹦去。
“多彬!”始源猛的起来,把她抱起来,放到地上:“让aba再睡一会儿,好吗?”
“多彬,不要吵aba。来,oma给你做了好吃的啊。”雅拉系着围裙走进来,领走了多彬。
“aba这个大懒虫!”多彬被牵了出去:“oma,我们不要理aba了。”
雅拉笑了笑:“快吃吧!待会儿oma送你去上学。”
始源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雅拉和多彬都已经离开了。锅里煲着热腾腾的白粥。
一连几天,同事们都打电话叫始源出去。有时候始源会觉得不好意思,可又放不下这个面子,最终还是出去了。每次半醉半醒中,总会觉得雅拉特别的迷人,少不了缠绵一番。雅拉似乎只在晚上化妆,白天的时候,从来都是素面朝天。
就好像白天她是令人感觉亲切的朝颜花,朴实纯净;到了晚上,仿佛一下子化身为夕颜花,惊人的绽放与众不同的美,绚烂极致,妖艳绝伦。
“始源啊,我们很少看见你带你的小妻子出来玩啊,这样吧,今天叫她过来玩玩吧。”同事说道:“我们还从没见过弟妹呢,只听你说过还是个学生。”
“好的啊,你们等一下啊。”始源掏出手机,拨通了雅拉的电话。
半小时后,雅拉出现在大家面前,依旧是简单的裙子,大波浪的卷发被绑成两条麻花辫:“oppa,对不起啊,路上堵车。”
大家都很惊讶的看着雅拉,她很漂亮没错,可这样的装束出现在酒吧……
始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颇不满的看着她:“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拉着她坐下,始源笑着解释道:“她刚从学校回来。穿的学生气了点。”
“怎么了?我平时都穿这些的啊。”雅拉扯了扯裙子。
“始源,好可爱啊!”同事朝他挤挤眼睛。
始源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别再说了,然后朝同事笑了笑,抬手喝了口酒。
“还是个小妹妹呢。”性感的女同事,穿着红色的长裙,双手搭在他肩上。
始源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整个晚上和男同事说说笑笑,并没有搭理身边的雅拉。雅拉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只能捧了果汁一个人坐在一边喝。
回家的路上,始源也是一声不吭的。
“oppa……”雅拉怯怯的拉拉他的衣服:“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一个晚上也不理我。”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始源终于无法忍受:“你知道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吗?!”
“这是我最漂亮的裙子了,哪里不好吗?”雅拉有些委屈。
“你不是也有很成熟的衣服的吗?还有,头发干嘛编起来啊?放下来不是很性感吗?”
雅拉咬住唇,泪光闪动,声音哽咽:“以前……oppa最喜欢我这样了……”
“人总是要变的,你现在已经结婚了,而且都有孩子了,别再这样打扮了,好不好?”始源心烦的撑着头。
这一个晚上,雅拉都很沉默,晚饭也没吃几口,眼睛一直红红的。等多彬睡着了,她在多彬旁边守到了很晚,差不多一点多的时候才回了房间。她看着沉睡的始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oppa,这样的我,真的讨厌了吗?……”
雅拉俯下身,在他额上亲了一下,转过身对着窗户,眼睛红肿:“真的是这样吗?你能给他幸福吗?”
她侧着头,似乎在听谁说话。
半晌她点了点头:“是的,我看到了,他喜欢你。”
雅拉低下头,泪水不住的流了下来:“是的,我知道……可我不舍得离开他……还有多彬……”
再抬起头时,她的眼神有些呆滞,她不住的朝窗户点着头,然后,慢慢的上了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不要!我不喜欢这样!oma……”一大早外面就传来多彬的抗议声。
“怎么了?”始源拿着领带走了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呢?oma是为了你好!快过来。”她转过头,面容精致,长长的大波浪如流水般披在身后,她穿了始源的衬衫,露出两条白皙的腿:“oppa!你醒啦。”她跑过来,勾住始源的脖子亲了一下。
始源呆了呆,这是雅拉吗?看到坐在椅子上生气的多彬,恍然想到自己为了什么出来:“哦……对了,多彬怎么了?”
“aba,多彬不喜欢穿这个,多彬喜欢小兔兔的衣服。”多彬指着桌子上的一身套装,一看就知道是名牌,但多彬穿着会略显老成。
“雅拉,多彬还小,你给她穿这个干嘛。多彬穿小兔子的衣服很可爱啊。”始源帮着多彬。
“明年就读一年级了,这衣服不适合了。”雅拉不顾多彬的抗议,将衣服给她穿好。自己回了房间换了件衣服出来,雪纺,蕾丝,精致的妆容,妩媚的眼线,比以往任何时候的她都更有魅力。
“雅拉,多彬还小,穿这些不合适。”始源觉得今天的雅拉很不一样。
“没关系的,看着看着就习惯的。”她拉住多彬的手,带她出去:“我送多彬上学啦。晚上我有事,晚点回来啊。”
始源拿她没办法,点点头:“小心点。多彬要乖乖听oma的话,知道吗?”
始源要上班的时候,才注意到鞋柜上放了一双鲜红的缎面绣鞋,上面一朵艳丽的牡丹花。始源看了看,以为是雅拉新买的鞋,没有多注意就离开了家。
连着好多天,雅拉都很晚回家,每次回来都醉熏熏的,从前清丽的影子完全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让人窒息的妩媚。
今天她又没有早回家,时钟已经指向了一点。
电话突然响起。
“喂?”始源接起电话。
“始源啊,是我。”同事小林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能出来一趟吗?我好像看见你老婆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正被几个男人纠缠着呢!”
“什么?!”始源吃惊的瞪大眼睛:“你有没有看错?雅拉怎么会和男人纠缠?”
“应该没有看错才对,脸是没错,可怎么变化那么大啊!”
“在哪儿?我马上过来。”始源边接着电话,边穿好外套。
“就在上次的酒吧里,你快来吧,他们大概快要走了。”
“你好讨厌啊……”雅拉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半倚在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身上,旁边还有几个男人也围着她:“小心我告诉我老公哦,他可是跆拳道四段,呵呵……”
“雅拉!”始源不敢相信的望着她:“你在这儿干吗?”
“oppa……”雅拉看见他,想走过去,却被那个男人扯住手腕。
“你是谁啊?嗯?”
始源皱着眉,一把拉过雅拉:“我是他老公!”
雅拉吃吃的笑着,显然又喝醉了:“oppa,他们都是坏人,教训他们……”
“切!老公?也有个先来后到吧?我先做他老公,然后才轮到你啊,排队去!”
始源怒火中烧,一拳打了上去,几个男人都是废物,不一会全都趴下了。雅拉靠在墙上,点了枝烟,看热闹。
“给我回家。看看你是什么样子!”始源用力的拉扯着她。
“我怎么了?”雅拉笑得风情万种,凑到他耳边:“这不是oppa希望我变成的样子吗?那个傻丫头,你不是不喜欢吗?”
“雅拉,我只是叫你穿衣服成熟点,不是让你变成这样!”始源皱眉。
“难到你要我穿成这样,然后再笑得一脸纯情?你也太强人所难了吧?我可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自己很喜欢这样。”她掏出镜子描绘口红,嘴唇鲜艳如血。
“雅拉!给我回家!”始源把她塞进车子。
雅拉醉得不行,根本不跟他说话,回到家里只顾睡觉,还吐了一地。始源收拾好一切,刚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就传来多彬的尖叫:“啊!!”
“怎么了,多彬?”始源冲进女儿的房间。
“aba!!!”多彬显然受了很大的刺激,扑进他怀里不住的颤抖。
“怎么了,多彬?”始源抱着她,轻轻拍打着她:“aba在这儿,别怕,是不是做噩梦了?”
多彬用颤抖的手,指着自己的窗外:“o……oma……”
始源抱着她走向窗户。
透过多彬的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雅拉正搬着块石头,用力砸着什么,那团东西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能看到它金色的毛皮。
始源放下多彬冲到了楼下:“雅拉,你在干吗!?你是不是疯了!”
“让你再朝我叫!我让你叫!”她用力的砸着,似乎没听到始源的话:“现在……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她抬起头,一脸的鲜血。
“雅拉!”始源拉起他,一巴掌甩了上去:“你疯了吗?!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些什么吗?给我清醒点!”
“哈哈……”她大笑着:“我疯了?你才疯了!崔始源!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了!她再也抢不走你!我把她好好的关起来了……哈哈……”
“她?她是谁?你在胡说什么啊?”——始源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她慢慢的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她抢走了你,但我又把你抢回来了。你是我的……”
始源拉开她:“你疯了,给我进去。”
“啊!!!!!”多彬在屋子里再次发出尖叫。
始源扔下她,冲进了屋子,这一切对他来说,仿佛就是个梦,一个太过于真实的梦:“怎么了,多彬?”
多彬惊恐的跌坐在地上,冰箱打开着,看到始源进来,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
始源伸手,缓缓拉开半掩着的冰箱门……
冰箱的门笔直的打开了,始源像触电似的抱着多彬,退后了几步,惊恐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冰箱里,雅拉被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黑色的发,像索命的海草般垂在面前。
“雅拉没有告诉过你,她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叫雅罗吗?”雅罗阴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白色高跟鞋三:电梯里的女鬼
寂静的夜里,只有徐徐微风吹动着窗帘。房间里的席梦思大床上,女孩安静地沉睡着,海藻般波浪卷发散在白色的床单上,遮住了精致美丽的容颜。
客厅的大门微微敞开着,女孩竟粗心的没有关门。“叮——”正对着大门的电梯这时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似又一阵风将门推开了一点,接着房间的门悄然打开,一道阴影罩在女孩安静熟睡的脸庞。
“小姐早!”“早啊!”一路上微笑的和公司的职员打着招呼,女孩信步踏入父亲的公司里。奇怪的是女孩并没有跟其他人一起乘坐电梯,而是走旁边的楼梯。
“早上好,爸爸!”女孩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对着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子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的乖女儿来了!”男子抬头,一脸欣慰地看着面前自己美丽大方的女儿。“爸爸这么一大早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啊?前几天一直赶论文我都还没睡饱呢!”女孩撒娇道。
“哈哈,今天是你毕业的日子,爸爸准备带你去吃大餐,然后......一起去看你妹妹,今天,也是她的忌日。”说到后面,男子的眼里露出沉痛之色。瞬间,女孩的笑容僵硬在嘴边......
楼梯间的门不知怎的打不开,女孩在电梯前踌躇着。“怎么?害怕坐电梯啊,没事有爸爸在!”男子将女儿拉进了电梯。
电梯缓缓下降,到了负一楼的停车场却没有停,竟急速下降,瞬间电梯里的灯忽闪忽灭,发出“
白色高跟鞋四:书写预言
清晨,亚利拎着包准备出门,背后传来纤细的声音:“老公,等等!”
紧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身后的人快步走近亚利。
他只能转过身,略微侧头看着依旧身着睡衣的美妇人,等着她先说话。
“我…”
明显感觉到亚利不耐的目光,她只能结结巴巴地开口:“一大早的,你去哪儿?”
“和读者开座谈交流会,怎么?我做什么事你也要管么?”说完转身离去,也不管身后的门是否要关上,径直走向车库。
“没教养的东西,把她买来还说三道四的!”亚利嘴中嘀咕着坐进驾驶座将车开出,银白色“750Li”BMW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缓缓驶出别墅。
由于习惯,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三层别墅,正要流露出自得的笑容时他的表情却僵住了,嘴角不住的颤抖,目光变为呆滞。
猛踩刹车,银色宝马骤停,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在亚利眼中,透过那浅灰色的车窗,整栋房子陷在一片火海之中,眼中尽是火红过,烈焰卷起花园中的树木,疯狂舔舐着豪华别墅的火舌直冲云霄,映红了天际,也映红了他的眼睛。耳中尽是灼烧的噼啪声、烈风的呼呼声,树木倾倒的簌簌声,甚至还依稀听见屋内女人的尖叫声。
莫名的,似乎还有钢琴发出的叮当声。
冷汗缓缓滑过他的背脊,颤抖的双手几乎抓不住方向盘,不住的发抖。
“轰!”蓄积在房屋中的能量终于爆发,掀起的烟尘与气浪向外扩张,亚利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了眼睛。
寂静,一切归于沉寂。
放下了手臂,眼前的景象依旧和平时一般,豪华大气的别墅、青翠欲滴的树木、波光粼粼的草坪依然存在,刚才的火场不曾出现过。
“幻觉?”亚利长舒了一口气,讪讪笑骂一句驾车离去。
汗水还挂在背上,亚利深吸了一口气平息刚刚慌乱到现在的情绪。车内播放着轻松的蓝调,可是车内的温度似乎更低了。他伸手去关上了车里的空调。这时他余光看到了副驾驶座上的一摞书,书名叫做《书写预言》。他一阵兴奋顿时忘记了刚刚的事,甚至身体发热,只有他知道那书里夹的是什么。
“交易,这次交易一旦成功……”他的眼中充满了狂热与激动,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
看着车子远去,屋内的女人有些怅然地回到房间,一进房间,最为醒目的是正对房门的海报——
“《书写预言》——一位作家一次偶然发现,书写下一段有一段的预言故事。”看着宣传海报,女人的表情有些复杂。
“当初靠着小说赢得了如今的生活,可是没想到却借此做出这种事情啊!没想到。”她重新蜷缩回被子,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
银色宝马停在了“波洛瓦”酒店门口,亚利将钥匙扔给门口的侍者后,在一位优雅的小姐带领下走进了电梯,这一期间两人一直保持着沉默。
“叮!”
电梯缓缓停在了21层,亚利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略微紧张地整了整衣襟。
门轻巧地滑开,这时旁边的小姐开口道:“安德鲁先生在2103号房等您,亚利先生。”
亚利点点头,走出了电梯,身后的门悄悄闭合。
一盏盏琉璃灯攀附在房间与房间之间的墙壁上,散发出柔和的淡黄色光芒,照亮了整个走廊。长长的酒红色地毯铺满整片地板,一直延伸到尽头的房间,那正是2103号房。豪华的环境却不能引起他的在意,长长的廊道仿佛一张大口等着他走进捕食者的肚囊。
长吁一口气,亚利走进了紧闭的房门,轻叩了一下。
“请进。”平静的声音悄然传出,不带任何惊讶,只有冷漠。
亚利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件奢华而不俗套的房间,然而那个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的身影瞬间令他身子发颤。
“请坐,亚利先生。”那名男子并不转过身,依旧俯视着瑰丽的灯光组成的城市夜景。
“知道我让你来做什么吗?亚利先生!”亚利刚一坐稳,这位“安德鲁先生”的阴冷语气让一股寒意从脚下蔓延开来。
他略微平静了一下,说道:“先生!这次交易,我……”
“不急。”话被这二字干脆地切断,亚利不禁有些忐忑,注视着那个阴暗的背影等待着他的下文。
“看完桌上的牛皮纸袋里的东西,再回答我。”依旧平静,只是似乎多了几分怒意。
亚利依言打开纸袋,抽出的是一叠照片,他定睛一看不由得脸色发白,大惊失色。
“这!对不起先生,我有事先走了。”亚利猛地起身,快步离去。
这个背影轻轻说道:“还算识相。”
银色宝马再次启动,坐在其中的人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惊怒交加的他用力拍击着方向盘。
“妈的,这种时候竟然…”他清楚地记得,就在那些拍摄前几次交易的照片上,被用红色笔圈出来的一个个令他咬牙切齿了一番,清晰可见的那抹倩影,立刻让他想到了今早还和她气愤尴尬的那个女人。
她跟踪了自己!破坏了这次交易,混蛋!
“寄人篱下,任人买卖的女人竟然敢…”一踩油门,一路狂飙回那栋别墅。
只是此时,车内的戾气愈加浓重了。
……
10小时后,码头边。
“和您交易很愉快。”面对眼前这个面容严峻,如刀刻般深沉的中年男人,亚利不自然地握住了他伸来的手。眼睛看着那一批批被运上船的夹有毒品的书籍,他不想逗留准备离去。
安德鲁颇有深意地看着亚利:“您是一位果敢的人,行事很干脆我很喜欢,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他压低了声音说:“您要是觉得寂寞,过一会儿我送个妞过去。”
亚利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几声寒暄之后离去。
昏暗的房间,并没有点起一盏灯,只有电视机跳动着画面不断变幻着房内的光亮。
“最新热买小说《书写预言》的作者亚利·曼切斯特之妻在今日火化,亚利·曼切斯特在守丧七日后也在今日送妻远去。”画面中,亚利身着黑色风衣跪倒在灵柩边,泉涌的泪水纵横四溢,悲痛欲绝的表情令周围的人不禁恻目,全程都沉浸在一片悲戚之中。
电视中继续说道:“……一周前发生的车祸惨不忍睹,驾车死机撞人后逃逸,目前下落不明。警方保证…”
“车祸?”亚利搂着怀中的女人暗自说道,看着自己在电视屏幕中声泪俱下的模样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
按下遥控器关上了电视,怀中的女人在惊呼中被拦腰抱起,亚利笑吟吟地将她抱进了房间。
“终于结束了。”在笑声中两人倒在了床上,就像两条缠绕着的蛇,久久没有分开。
……
夜深了,房屋内的骚动渐渐平息,归于沉寂。房子外一片漆黑,一丝光亮都不曾有。路灯不知为何,顺着一股风的刮来一路关闭,月亮也深藏在厚重的云朵之中不露出半点月光。
奇怪得很,此时的这栋别墅与它周围的景致就像在照片中一样,丝毫没有一根树枝、一颗草儿摇摆,一片死寂。
“哒!哒!哒!”
清脆的玻璃珠跳动在地板上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静默的别墅内格外清晰。
亚利猛地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他,眼前是一张光滑的书桌。不知为何,他竟手握钢笔端坐在放着一张写作纸的书桌前,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房间,映亮了他苍白的脸。
想离开,想移动,除了眼睛以外却一丝一毫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想喊叫,却只能抽搐着自己脸部的肌肉。
一滴又一滴的冷汗顺着背脊往下淌去,心跳骤然加速,连耳膜都在颤动。
“哒!哒!”
顺着楼梯,那枚珠子一蹦一跳往下落去。每一声都狠狠撞击着亚利的心脏,使其跟随者那声音一下一下的搏动。
慢慢地,声音越来越远,似乎快要落到了一楼。
“哒!哒!”
“哒!哒!”
“哒!”
只有一声?本应继续的敲击声突然戛然而止,仿佛……是的,仿佛有人接住了它。
亚利睁大了眼睛。
“叩!叩!叩!”
脚步声!是的,轻巧却清晰地传了上来,高跟鞋敲击着楼梯,在空屋内回响。
亚利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剧烈地想要摆动自己的身体,嘴里不住发出呜呜声。
是她!
亚利全身都被汗水浸透,双眼布满血丝,浑身颤抖不已。
今天是第七天!发丧之日!她回来了!是她回来了!
脚步声不知不觉到了门口,停下了。
……
依旧寂静。
亚利的手就这么动了起来,抬起,放下,手中的笔尖抵在了第一行空白处,动了,缓缓写下一行字。
“我回来了!”
泪水、鼻涕瞬间流满他的脸,他就这么恐惧着,在心里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吱!!!!”
门,开了。
“几年来,我与你共游大陆,玩赏世界……”
“……舞会,你曾夸我的舞步美……”
房间里,有人踏进了房间,在亚利的身后区域内旋转、跳跃,似乎有无尽的喜悦。
笔尖轻动。
“……琴座,你曾夸我演奏美……”
身后的人跃至房内钢琴处,掀开琴盖,一段流美动人的旋律却像一根针直接刺入亚利绷紧的神经。
接着,下笔重了,钢琴被用力拍击,发出刺耳寒骨的声音。
“……可是,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有何错!你借作品成名,借自己作者之名进行错误的事情,我打算劝说你,你却这样对待我!为何!?”笔力到最后甚至透出了纸张,拉开一道口子。
“为何!为何!为何!为何!为何!为何!!!!”落笔从黑色变成了红色,血红,一连窜的血色化作这二字迅速蔓延至几乎整张纸,那不断颤抖、尖利的琴声也在不断加强。最终,在最强音处静止。
“我怀孕了!”
“你终结了两条生命。”
“抱抱他。”
一团软腻之物猛地趴在了亚利的背上,他终于忍受不住,裤管里的腥臊与背上的粘稠相呼应。
“现在,我是来送你走的。”
亚利心中嘶吼着:“不要啊!饶了我吧!我知道,我知道错了,错了!救命啊!!”
“一路,走好。”纸张写到了末尾,停了。
一股血红色的液体顺着亚利惊恐万分的脸流下。
桌上的灯光在一瞬间熄灭。
……
大火,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大火点燃了整座别墅。直冲而上的火苗映红了整片的夜空。
如果亚利能看见,他会发现就像他一周前的幻觉一般。
只是,当事人已经不在世上。
大火中,围观的群众听到了钢琴的演奏声和女人的尖声歌唱。
白色高跟鞋五:殡仪馆守灵
“哇,花子又出现了!”
“天啊,救命啊!”
“好可怕啊……”
本来还算安静的教学大楼,顿时乱得跟蜂窝一样,几名同学的裤子还未提上呢,就纷纷从厕所中跑了出来,与此同时,几声女高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与其说害怕,不如说是兴奋的呐喊与助威声。
寂静阴暗的走廊尽头慢慢响起了脚步声,大家顿时屏息,目光不停的在男厕所与楼梯尽头处交替着,有几个人已经纷纷按下了手机,拨打了女朋友的电话,打算不放过这一惊恐的时刻。
“喂,梨容啊,我见鬼了,你在这里听着啊,一会兴许能听见我和许多人的惨叫。”
“阿梅,我要立遗嘱,你记一下……”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也越来越近,最后,当同学们准备惊恐的大叫时,黑暗中出现了我,穿着一身黑衣的我,阴恻恻地表情,满面的乌云和雨加雪。
同学们如释重负,纷纷进言道:“毕韵,花子又出现了!”
我阴冷地瞥了他们一眼,一步一步朝男厕所走去,围观在一起的同学们纷纷让出一条康庄大道来,待我走进男厕所时,身后传来一些同学带着敬佩与崇拜的议论声……
“不愧是毕韵啊,进男厕所都进得这么坦然!”
“唉,我们真是没法子比啊……”
“别挤啊,我都快进去了!”
我不加理会,冷冷地扫了一眼男厕所内,阴气大胜,厕所内静得可怕,我用高跟皮靴狠狠地踹开一扇又一扇的厕所挡门,灯光忽明忽暗,丝丝冷气抚过我的皮肤,入侵我的血管,突然,一只苍白浮肿的手轻轻搭上了我的肩膀,那只手冰凉得很,苍白得很,脖子后仿佛有人吹着冷气,比空调更加凉爽。
我冷笑一声,反手一把抓住它的头发,拎摔到男厕所台阶处,用今天刚买的高跟鞋狠狠地踩了下去……
厕所内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几名同学纷纷啧啧摇头叹息,“这也太狠了吧?”
“好过分啊……”
“毕韵轻一点,这样不好。”
“暴力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同学们看着我狰狞的面目,齐声感悟道:“好可怕……”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围着在厕所门口的同学全部都闭上了嘴,眼神中带着支持地望着我。
我一手拖着她的头发走向厕所门口,一脚边踩在她的身上,女鬼发出几声呜咽的哭喊声,“大师饶命啊……”
“偷看男生嘘嘘,你还有没有廉耻啊?”我冷冷地骂道。
花子在我狠毒的手段下,屈服道:“我无耻,我没有廉耻……”
“来中国干嘛?滚回你的日本去!”(注:花子乃日本战争时期,死在厕所内的幽魂。)
花子小声抽泣着,我使劲拽着她那头不算长的头发,我最看不惯这副德行了,欺善怕恶!于是,我怒从心中起,恶冲胆边生,放话道:“我忍你很久了,给我记好了,以后别让再见到你,赶紧给我滚回你的大日本帝国去!否则,我见到一次,打一次!”
我的这一席话,纷纷引来同学们的掌声与喝彩,花子委屈地空中化为一道淡淡的影子,然后消失不见了。
直到我离开男厕所,同学们都没敢说一句话,眼中充满了崇拜与畏惧。
因为,我手里还攥着几缕刚才从花子头上拔下来的黑发。
其实,自从泥人那一战后,许多同学简直拿我当成偶像一样崇拜,每天都有许多的同学都来向我讨符咒,什么心想事成符啊,求爱灵灵符啊,考试第一符啊,我都得无奈地一一解释,如果我有那手段,我还在这儿念什么书啊?直接去泡布什,考哈佛好了。
这些还不止,更有甚者,居然拿我当成神仙一样来拜。
有一天,一个女生站在我面前,神情激动地说,“毕韵大师,请你站好。”边说边让我摆出观世音和耶的POSE,分别让她拜上一个小时,就连香案和香炉都准备得很妥当,听说那天还让人拍照留了念,贴在了校网论坛上,自那以后,我又再一次抬不起头来了。
那天,黄小容问我为什么那次在男厕所那么狠毒的对待花子的幽灵时,我才缓缓诉说起那个让我气结的下午……
罪恶的根源就在于,那天下午我跟一个中文语言文学系的男生吵架,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个人就觉得特别的讨厌,这个人不光讨厌,嘴皮子更讨厌。
结果我没骂过人家,气呼呼地回到学校上晚自习,正愁没地方泄气呢,正好碰上了花子,于是,我华丽丽地怒了,将怒气爆发的小宇宙发在了夜宿在男厕所中,专门偷看人家嘘嘘的花子幽灵身上。
后来,黄小容经过打听才告诉我,原来,那个与我对骂的无耻的家伙是中文文学系专门唱快板的,据说是号称快板第一人。
且那个无耻的家伙还有一个更无耻的名字——吴词。
我毫不客气地称呼他为WC。
正好赶上周末,我好不容易回一次家,一进门就看见老娘在穿衣镜面前试衣服,你说试就试呗,还专挑黑衣服试,老娘一见我,便冲我挤眉弄眼,眉目传情,吓得我一哆嗦。
“怎么样?够不够美丽?够不够高贵?够不够大气?够不够迷人啊?”
我的嘴角抽动一下,赶忙说道:“您是风韵犹存……我绝对不会说您是半老徐娘,绝对不会说您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的!”
老娘一听两道修饰得姣好的眉毛立刻错乱万分,“臭丫头,你以为你老娘出去勾引小伙啊?你老娘我是加你吴阿姨举办的葬礼!”
我一听大惊,那头跟骡子一样壮实的吴阿姨居然死……死了?
老娘叹息一声,“韵韵啊,一会跟我一起去!”
“不!”参加葬礼一定没好事,一定会看见那种东西,说不定还会缠着我让我给它超度,我才没那么傻,绝对不干。
“你爸值夜班,咱家没买米了,所以,晚上没饭!”老娘摆弄着精致的衣领,淡淡地说道。
“不是还有几袋挂面吗?”我不死心地问道。
“你奶奶已经把最后三袋挂面全部吃完了,现在还嚷嚷着饿呢!”老娘咯咯一笑,诡异非常,瞥了我一眼,“咋?你想留下来陪她?”
我咽了一口口水,干笑着摇头,“算……算了吧……”要知道,奶奶对食物的执着可是不下于我啊!如果我在家,那么刚领的零花钱一定是给奶奶拿去叫外卖了。
“那为啥不买大米啊?”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到。
“哦,你爸没回家,没人给咱家抗大米啊!”老娘淡淡地说道,“韵韵,赶紧在大学找个壮实的老公回来,你爸这身板不行了,咱家还等着人给抗大米呐!”
老娘啊,敢情你认为老公就是专门抗大米地的?
我顿时语塞,换回了那套我跟WC吵架那天穿的黑色套装,只是把高跟皮靴换成了平跟黑皮靴,这样也方便,灵活。
我出门一看,老娘还没换好,于是去了奶奶的房间,奶奶房间开了电视,电视里还唱着周杰伦的《爷爷泡的茶》,正唱到,爷爷泡的茶……有一种味道叫做家……
我往里一看,只见奶奶正和一老头……泡茶品茗。
那老头我认识,正是奶奶从小学到大学的初恋情人,俩人互相称呼对方为妹,哥。
“妹啊,你老伴呢?”爷爷问道。
“哦,早跑了。”奶奶回答道。
“哦……”爷爷说道。
“哥啊,那你老伴呢?”奶奶问道。
“挺好地,在家呆着呐。”爷爷回答到。
“啥时候跑啊?”奶奶问道。
“跑了给你打电话。”爷爷回答道。
我不得不打扰奶奶精心培养起来的好气氛,打招呼道:“爷爷来了啊?哦,奶奶啊,我和半老徐娘出去参加个葬礼,晚上才回来。”
奶奶大度地摆摆手,“赶紧走吧!”
爷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倒上一杯茶,边轻抿了一口,一边眯着眼享受地听着《爷爷泡的茶》。
我正要出门,听到奶奶喊道,“韵韵啊,回来时给奶奶带二斤年糕,要东街老王家的,别忘了多放些糖,我和你爷爷都等着呐……”
我抹了把汗,隐约听见屋子里又传来对话声,什么老伴啥时候跑的问题。
跟着老娘出门后是在五点多的时候,我怕晚上小店关门,所以事先买了些年糕放在了小背包里,里面还有符纸和驱魔香等一些防鬼工具,毕竟我不是光去吃饭的。
当我到了吴阿姨家以后,立刻换上一副凄凄惨惨的表情,表示对死者的哀悼,老娘对着灵位低头默哀,而我则是四处在吴阿姨家逛了逛,很不巧的是正面撞上一个人。
我刚站起来,对那人怒目而视,结果看到对方的脸,我立刻惊恐万分,刺耳的尖叫回响在周围,“啊……”
撞我的人正是穿着一袭黑色连衣裙的吴阿姨。
“吴……吴……”我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吴阿姨皱眉看着我,一脸地茫然与不解,“你是……”
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以八百米时速冲了过来,不幸的事,又一次将我连累撞得人仰马翻,可恶的灵异体质!
“呀,小词!”吴阿姨赶忙扶起我俩。
小词?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我预感是对的,我怒了,恨恨地看着那个撞我的黑影,没错,此君就是我欺负花子的那天,而欺负的我的人——WC!
WC看了我半天,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怀孕小姐!”
怀……怀孕小姐?我咬牙切齿,磨着牙齿,如果他敢再叫一句,我就准备随时准备扑上去,“你……你叫我什么?”
“怀孕小姐啊……”WC不知死活地叫道。
嗷嗷嗷……你NND的!我扑了上去,一排小牙牙磨得精亮。
WC怪叫一声,引起了满堂前来哀悼的客人,老娘和吴阿姨强拉开咬得难舍难分的我和WC。
“避孕避孕,治疗不育不孕症,找毕韵!”
嗷嗷嗷……这B找死!
于是,我又再一次扑了上去,亮出了两排小牙牙……
寂静的灵堂里,一些客人已经陆陆续续的走光了,只剩下我、WC、老娘、吴阿姨四个人,被我咬得遍体鳞伤的WC和被WC骂得怒火丛生的我相对而坐,我俩目光阴狠。
忘了说一点的是吴阿姨其实没死,死的吴阿姨的老伴,也就是WC的父亲,但是,为什么WC不难过,反而还有心情与我对骂呢,答案就是死的那个男人是WC的继父。
老娘说是参加吴阿姨举办的葬礼,而不是吴阿姨的葬礼,完全是我的耳误。
老娘和吴阿姨相谈甚欢,两个八婆凑到一起,大有不谈到天黑不罢休的架势。
老娘和吴阿姨谈到了八点多,才想到今天赶紧去送遗体告别,我和WC昏昏欲睡地跟着两人一起去了殡仪馆,按照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今天晚上是火化不成了,得明天再让遗体化装师化化妆,然后才能火化。
吴阿姨欣然应允了。
就在我们刚出了殡仪馆的大门,工作人员就急忙跑了出来,好像遇见鬼了似的,态度突然由恒温变成了低温,慌张地道:“你们快点将尸体给我抬走,我们今晚不收了,不收了……”
我注意到他说了两次“不收”,直觉告诉我,这个工作人员有些惊慌,不过具体惊慌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吴阿姨一听,顿时怒从胆边生,哎呀!居然干拒收!拿人当礼拜天耍呐?呼哧呼哧地把尸体这么远运送过来,你个小小管理员,说不收就不收了?
老娘在外人面前装着高贵端庄,风凉地劝道:“咿呀,这不收哪成啊?大半夜的,让我们几个孤儿寡母的弱质女流抗着尸体一路小跑回去呀?这事,我的跟你们馆主说道说道。”
工作人员说什么也不妥协,道:“你就是告到上帝那去,今晚说死也不收!赶紧拿着尸体回去!”
吴阿姨大嗓门嚷嚷道:“咋地?凭啥不收啊?”
“凭我今晚值班!”工作人员一脸坚定地说道,而吴阿姨不明白呀,“你值班咋啦?这跟我家老头子有啥关系吗?”
可是,老娘一听,眼珠一转,一拍大腿,大方地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早说啊,别急,我有办法!”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正准备悄悄开溜,只听老娘蜜糖炒年糕一样的声音传来,“咱家韵韵不才,略懂一些旁门左道……呃,玄学佛道,应该可以帮你们解决的。”
我回头瞧,老娘正掩着血盆大口得意虚荣地娇笑,恐怖的笑声回荡在殡仪馆大门前,格外阴森。
“这……”工作人员迟疑了。
“这什么这?难道你想被开除,又或者独自值班?”老娘哼哼冷笑道。
工作人员不再迟疑,“好,就听你的,大姐!”
老娘完全忽视了我的反对意见,把我一个人……哦,不,还有一个同样被自己老娘遗弃的可怜孩子——WC同学。
WC同学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咋就被留这儿了,吴阿姨说两个人好照应,留下了WC君。
有这个瘟神,我倒宁愿自己睡在殡仪馆!
只,吴阿姨与老娘标准三八妇女的声音越来越远,我隐约听到老娘的声音,“今天我不回去了……找个人,咱们打通宵,八圈啊……八圈……”
就这样,老娘和吴阿姨兴高采烈的颠走了,留了我与WC同学在萧瑟的冷风中,互相“深情凄惨”地凝望。
真比八档肥皂剧还八档肥皂剧!
工作人员将我们安排在他的小值班室里,然后就不知道悠哉到哪里去了。
百无聊赖地我拨通了黄小容的电话,此女睡声朦胧地接通了电话,我惨兮兮地叫唤,如午夜招魂一般,“容儿,容儿啊……”
对面的电话似乎摔到了地上,过了片刻后,有人拿起了电话,打着磕巴问道:“谁……谁……谁呀?”
“我呀……”我真不知道该哭好,还是该笑好,反正现在的我是苦笑不得的。
“……毕,毕韵!”电话那边的声音转变了一百八十度,声声尖叫入耳。
“是呀……”
“你干嘛?大半夜的,我刚看完《午夜凶铃》,刚着觉,你来一电话,差点把我尿下出来!”
“……”我拿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好,“容儿呀……我睡不着,你过来陪我吧!”
“容,容儿?我还过儿呢!这好像不是你家电话啊,你在哪呢?”
“我在……”我欲言又止,如果我告诉她我在殡仪馆给她打电话,她会不会吓尿?
“在哪?”
“殡……殡仪馆。”
“啥?”顿了半晌,电话那边传来堪比老娘还恐怖的笑声,“哇哈哈哈哈哈哈哇哈哈……”
上帝呀,我说的都是真地呀!那么多观众做证呐!
黄小容笑够了,听我一直没动静,才小心翼翼地说,“殡……殡仪馆?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她看不到,但是我坚信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了半晌,沉默的电话里传来了黄小容严肃的声音,“毕韵呀,我们从中学到大学一直是朋友吧?”
“恩。”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朋友为难,有难,我们是不是该理解,然后帮一把?”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容儿,你真是我的知音!”
“所以……”她顿了顿才道:“好朋友对你的要求感到很为难,你应该不会难为你的好朋友吧?”
“……”
哗,一盆凉水浇灭了我心底希望的小火苗。
怒火中烧的我激动之余冲着电话大喊道:“黄……容!”因为太激动的缘故,那个‘小’字竟然卡在嗓子眼里,没冒出来。
沉默了半晌后,电话那边传来黄小容严肃的声音,“如果郭靖来也了的话,我倒可以考虑过去陪你。”
“……”我顿了顿,随后淡淡地笑,“郭靖没来,但是姜狐学长来了,你不来正好,他真跟我海誓山盟、花前月下……”
“哈,想唬姐姐我?”
“真的,不信你听他的喘息声……多么销魂啊……”我诡异地笑了笑,将电话放在了正在打瞌睡的WC君鼻子底下,我的手轻轻捏住了他的鼻子,WC君忘情地打着瞌睡,丝毫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呼吸不能了,才哼唧两声,我满意地松开手。
只听黄小容在电话那边,火急火燎地说道:“哪个……韵啊,咱俩从中学到大学一直是朋友吧,朋友有难,我自然是该帮一把的,‘为难’这个词在我的字典根本不出现!你等着啊!我现在就去!”
我轻轻笑道:“好,我等你。”说完,挂了电话。
哇嘎嘎嘎嘎……哇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整个殡仪馆里充斥着我恐怖的笑声。
WC同学猛然一激灵,抹了把口水,惶恐道:“有鬼!鬼……鬼来啦!”
根黄小容同学的脚程,我想把姜狐也叫来,但是由于我跟姜狐不是太熟,所以始终没有拨下这几个号码,思虑再三,我放下了电话。
午夜将至,整个殡仪馆中弥漫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气,WC君此时再也无法睡着了,被冻得鼻尖发红,我来回在值班室里踱步,该死呀该死,黄小容,你现在是在造汽车呢吗?
我冷得直打哆嗦,牙齿打颤,越到夜里,越冷气森森的,好像温度一直都在下降,现在这个情况,我和WC仿佛置身于北极圈的外围,我想在过不久,我们就要与企鹅为伍了……
不到一会,值班室的门突然传来三声敲门声。
“咚……咚……咚……”
在寂静的夜里,这三声格外的恐怖。
难道是黄小容来了?又或者是那个工作人员回来了?
我疑惑地站在值班室的门前,正要开门,敲门声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训。
我又静听了一会,没有人再敲门了,一种让人发寒的感觉直逼而来,连离去的脚步声也没有。
“你咋不开门呢?”WC走到我身后,奇怪地问道。
“你有听到脚步声吗?”我第一次如此严肃地跟他说话。
“没有啊……怎么了?”他似乎受到了气氛的感染,正色问道。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人再敲门……”我思忖着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房间越来越冷?”
WC听到了我的话,才恍然大悟,抽动着嘴角,“你是说……敲门的……人是……”他没有说最后那个字,反而胆战心惊地瞥了眼值班室的大门。
我无可奈何地叹息,“搞不好……是的。”
WC君一听,就要翻白眼吐白沫,还好我手疾眼快,掐上了他的人中,骂道:“大哥,拿出你骂我那时候的精神,好不好?”
他顿时哭喊道:“骂你跟骂它能一样吗?我是文明社的人,我讲究的以文会友,跟那种东西我怎么骂啊,骂激眼了,我就挂那了!”
此刻,又三声敲门声传来,“咚咚咚……”
WC君顿时不敢说话了,屏息死瞪着门口,生怕突然门开了,进来个什么玩意。
我也死盯着么口,不敢说话,过了半晌,敲门声又没了。
就这样,那敲门声持续了五次,每一次都没有说话,每一次都是隔一段时间再次响起,而随着敲门次数的增加,室内的温度越来越低……
终于,WC哆哆嗦嗦地说道:“那个……怀……毕韵……我们出去把冷气关一下吧,太冷了……”在我凶狠的目光下,他才把那个‘孕’字给吞回去,改叫我的名字。
“这……”我不知道该不该出去看看,但是再继续这样下,没被鬼弄死,我先冻得蒙主恩召了。
正当我准备开门出去,突然,那三声急促的敲门声又再次响起,WC抱着子死活不撒手,也不敢看门口了。
我屏息待了一会在门口,那三声消失后,我刚松了口气,没想到,又有三声随之而来,窗外的风呼啸而过,仿佛鬼哭狼嚎。
静待了一会,没有了任何动静,我才悄然打开值班室的门,其实,我想说的是,只要我没打开这个门,接下来所有的事就都不会发生了。
果然,门外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整个馆里,只有几盏残破的日照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而失去了光彩,变得昏暗暗的。
WC寸步不离我左右,贼头鼠脑的注视着四周,寂静的走廊里只有我与WC两人的脚步声,我俩的脚步放了很轻,仿佛怕惊动了什么。
正当我触摸到总电闸的时候,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一个同样轻盈缓慢的脚步声,踏……踏……踏……一步一步,仿佛踏在了我的心尖上,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走廊的白影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此时的WC显得比较勇敢,很果断地抱住了我,坚定而颤抖地说道,“别,别怕,你会保护我的。”
真想一脚把他踹过去!
当对方越靠越近的时候,WC又是一声果断的尖叫,撒开丫子就跑,我一回头,人已经没影了,啊呀,没看出来呀,这小子还是运动健将。
对方的身形也是一颤,看得我目光一抖。
“跑什么呀……”
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黄小容?”
她小小惊讶了一下,“啊?”
“啊?”
“恩?”
“恩?”
“有病啊你,学我干什么?”她劈头盖脸骂我一句,说着从黑暗处走了出来,我一看,黄小容穿着一身白色紧身衣,大大的V字领口开得恰倒好处,白色的运动短裤,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青春的活力,只是在殡仪馆这个地方,却让我想起艳鬼。
“那精神病谁呀?”黄小容指着WC逃跑的方向,疑惑地问道。
“那个无耻的厕所。”我无奈地叹息道。
“WC?”黄小容‘哎呀’一声,一副惊诧地表情,“真是人不可冒相啊,你什么时候与WC搞上了?”
我懒得解释,转身就走,黄小容不依不饶地揪着我的袖子,严肃地问,“姜狐呢?”
“你也不想想,我会让那只狐狸精来闹腾吗?”话说自从泥人事件开始,我对狐就没啥好印象了,关键是那只贱狐毁了我的千纸鹤,否则,哪能轮到齐悦小丫崽子的作品(半条手臂)得第一啊?就算不能得一等奖,不还有二等奖等着我呢吗?全让姜狐这小崽子给毁了!
“对了,我叫了齐佳姐妹俩和雷达来,”黄小容一脸奸险地看着我,“听说齐悦不愿意呢……”
本来已经屏息的我立刻松了口气,不愿意就好……不愿意就好……
黄小容虽然是一精神不正常的娘们,但是,好歹她没什么危害性,那两位可就不一样了。
“但是,齐佳已经同意了。”
咔嚓!晴天一霹雳。
“那……那雷达呢?”
黄小容抱着胸,斜着眼,不住地冷笑,“雷达?他兴趣盎然地欣然同意了。”
听完黄小容的话,我已经很果断地倒地昏厥了。
寂静的殡仪馆内冷风飕飕,黄小容捂着快要中风的脖子一步步跟在我的后面,我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走在最前面,只听前方厕所的地方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我被这种美妙的嗓音给震得说不出来话了,黄小容拿着打火机照着自己的脸,我回头一看,差点没把我吓休克,只见在昏暗的火光下,惨白的脸上挂着惨兮兮的表情,瞪着一双大眼睛,一下也不眨,长发飘摇……
“黄小容,你别这样,好吗?”我好可怜,“你这样会吓到别人的!”
黄小容带着哭腔道,“可是我不这样,会吓到我的!”
为了姜狐,你居然做到这种地步,I服了YOU!
当我们走到厕所时,只见三个黑影站在厕所边上,两个黑影阴恻恻地站在厕所两侧,而其中一个站在中间黑影不停地乱蹿,一会抱头,一会蹲地,嘴里发出怪叫。
我赶忙跑了过去,仔细一看,其中不停乱蹿的黑影,正是WC同学!
而他两侧站的黑影,赫然就是齐佳与雷达。
只见,雷达同学站在旁边,一脸无奈地伸着手,想叫住WC,可是WC根本不给他机会,跑向齐佳那边,而齐佳一脸木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乱蹿的WC,WC见到齐佳的脸,又是一声怪叫,向我们跑来,喊道:“哇,鬼呀……”
而当看到黄小容时,顿时又再一次吓得口吐白沫,不醒人事。
这孩子,吓得不清啊。
我转过身来,看着黄小容手中的打火机,无奈地埋怨道:“你看你,说你也不听,吓到人了吧!”
齐佳好像脖子脱臼一样以缓慢的速度歪过头来看着我,瞪着大眼睛,木然地道:“他是谁?他怎么了?”
“齐佳,咱俩商量个事。”
“你说。”
“你可不可以一天之内多眨几次眼睛?一天之内多换几次表情,或者把齐悦召唤出来?”
“她一听黄小容要找她来这里玩,就吃了片安眠药,然后睡觉了。”
“……”
“她是不能来了,不过,你的建议,我会考虑考虑的。”
“……”
就这样,我们二人世界,变成了五人会审,费了好半天劲叫醒的WC,又被齐佳吓了好几次,给吓晕了,靠,他娘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蹲在墙角,原地画圈圈,一遍一遍地画,一圈一圈地画……
雷达蹦达到我面前来,欣喜地打量着四周,“这里环境不错呀!以前我就有好几次想在这里参观一下,可是,父母都不让的!”
看来,你的父母也了解到了你的瘟神体质了!
让你在这里转一圈,估计,你家就可以开一家小型殡仪馆了!
我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毕韵,你怎么不说话呢?”雷达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喋喋不休地吵着,“毕韵,你在干吗呢?”
我被吵得烦了,恶狠狠地抬头,瞪着他,“画圈圈,诅咒你!”
雷达一听,立刻委屈地看着我,不说话了,仿佛做错了事一般。
我还要说的是,自从泥人事件后,雷达这家伙很粘我,仿佛我搞的每一件事,都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苍天啊,我真是倒霉啊……
到了后半夜,WC才幽幽转醒,一边抹着嘴边的哈喇子,一边了解情况。
听完后,才无耻地大笑道:“避孕,你看,我就说嘛,根本没鬼!”
我沉默了半晌,随即表情沉重拍了拍WC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说完,我可爽了,终于扳回了一小局,虽然,现在的局面仍旧不受我的控制,,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黄小容双手环胸,皱眉苦恼道:“现在可怎么办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雷达不解风情地插话道:“万幸还有个殡仪馆,没到流落街头的地步,我就说么,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突然,齐佳打了哈欠,眼神朦胧,指着值班室的窗户,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怎么看到窗户那边有个黑影啊。”
听得我神经一绷。
黄小容白了她一眼,“别再吓人的好不好,我刚才都走了一路了,连屁都没看见!眼花了吧,太困就睡觉,别瞎搀和吓人,凑什么热闹啊!”
齐佳没有反驳,低眉顺眼地垂下了头,我以为她是被黄小容的言语激到了,连忙对黄小容道:“黄小容,你说话,可不可以婉转点!”正当我准备安慰齐,说黄小容也不是有心的,谁知,她垂着头,居然传出了平稳安详的呼吸声,我从下扬头一看,她居然闭着眼睛在睡觉!
我真是要气死了!
为什么我认识的人,一个两个都不正常!
雷达似乎在思虑些什么,表情不时露出惊喜,我心思一动,连忙问道:“雷达,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雷达对于我理解他,感到了莫大的欢喜,激动地说,“毕韵,我们是心有灵犀啊!”
谁跟你心有灵犀……我露出一副踩到了大便似的的表情。
雷达同学并不在意,喋喋不休地道:“我刚才想到一个故事,觉得挺配合这气氛的!你听听看啊!开始挺恐怖,中间很搞笑,后面很悲伤的。”
“从前有一个鬼……”
我脸色青了一分。
“它放了一个屁……”
我的手抖了一下,见一脸开心的雷达还要说下去,凉凉地接过话道“然后,它就死了!”这个故事,我五岁的时候,就不用它来吓同班的小P孩了!
没想到,雷达眼神一亮,握着我的手,激动地说道:“毕韵,跟你说话,我真是找到了一种组织的感觉啊!”
妈妈,我可不可以回家?
鉴于室内仍旧处于低温的状态,穿着明显较少的黄小容有些不满了,嚷嚷着大嗓门要回去,雷达好说歹说,把殡仪馆说成了人间仙镜,也丝毫打动不了黄小容那颗坚硬如茅坑的石头般,又臭又硬的心!
雷达放弃了,我们几个困得不行了,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回家,我背上小背包,将值班室的门虚掩上了,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窗户边,才带着几个人一起出了殡仪馆,黄小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可算出来了,暖和多了!”
几个人也纷纷抱怨着,雷达抱怨没参观到设备,而黄小容抱怨着里面太冷,WC则说,我们刚才是在浪费时间,我则是在想那个工作人员的去向,只有齐佳低头,一脸若有所思,我以为她还在想那黑影的事,于是问道:“在想什么?”
她抬眼看了我一眼,淡淡的,“我在想,我现在该用什么表情好。”
“……”听到这句话,我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大铁门上,但是,我立刻发现不对了,大铁门居然没开,而是完全锁上了,我叫了好久,也不见那个工作人员来给我们开门,死气沉沉的殡仪馆内回荡着我的叫声,还夹杂着几声狗叫,显得有些诡异阴森。
师傅曾说过,在夜晚,狗不会无缘故的乱叫,除非有人,但是,谁会傻到夜里离开殡仪馆呢?除非是……
雷达嘟囔道:“你不是说个工作人员吗?怎么没人啊,真是的,真把我们当免费看尸工啦?”
又是一阵沉默。
“既然这里出不去,我们就翻墙吧。”
突如其来的一声,将我吓了一大跳,是齐佳的提议,关键是,现在的齐佳可不同于以前的齐佳,以前的齐佳还算是个正常的女生,可是现在,自从鬼上身后,她就变得有些鬼气森森的。
只有雷达一个人不同意,说是,今天他手臂痛筋,不适合大幅度运动,虽然如此,也全被我们无视。
黄小容冷哼一声,说道:“就算你今天痛经,也不得爬!”
听到这句话时,我被口水呛了一下。
我们五个人一起来到了整个殡仪馆的院子中一处草地比较茂盛的地方,后面树影斜斜,借着昏暗的月光映照在地上,一瞬间,竟让我有种不安心情。
正当黄小容爬到半道的时候,突然,WC一声刺耳尖叫,尖叫声有些尖锐,带着惊恐,这不是他第一次大呼小叫了,明明没事,偏偏要夸张地大叫,虽说如此,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头看,结果,当场将我吓得花容失色。
其余几人纷纷是脸色大变,黄小容拼了命地往上爬,但是,惊慌则乱,她爬了半天,又滑下去了。
只见,一只长相狰狞,眼神凶狠的黑色狼狗朝我们扑来。
我们不约而同地大叫一声,像脱缰的野狗一般朝殡仪馆里逃去!
整个院子顿时乱糟糟的,我们被那条黑狗追得抱头鼠窜,回头一看,那条黑狗甩着哈喇子,穷追不舍。
以前没发现,我居然有当短跑健将的天赋,我往前一看,齐佳同学遥遥领先,可真谓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啊!
别看她看起来阴森森的,跑起来,相当的有活力,相当的超人!
而黄小容显然没有多少体力了,边跑边哭喊道:“毕韵!你快想办法啊!”
姑奶奶呀,你真把我当成救世主啦?
见我不吭声,黄小容又朝WC喊道:“WC,你……你快骂她,这么多年来,我看她只有跟你说话,才发过那么大的火,所以……她一生气,就会爆发出非人的力量来!就无敌了!”
敢情我是超级赛亚人?
谁知,雷达一声欢呼,眼睛闪亮亮地看着我,满是崇拜,“超级赛亚人吗?”
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WC苦着脸,搜肠刮肚般地冥思苦想,最终才说出一句无耻下流至极的话来。
“避孕药!你这么会避孕,不如做我女朋友如何?”
NMD!我华丽丽的怒了!
随后便泄气了,WC与黄小容见我没反映,反而越跑越快,不解地问道:“你死机啦?为什么没有运行啊?”
我麻利地攀上一棵比较矮的小树,无奈地说道:“我就变成了超人,我的灵力也是对鬼有用,师傅没说过对畜生也有用啊!”
紧接着齐佳也爬了上来,别看她长跑可以,但是趴树却显得比较笨拙,趴了好半天,眼看黑狗就要追上来了,WC与雷达不知哪来的吃奶的牛劲,硬是将她顶了上来,紧接着WC也上来了,而黄小容与雷达却在我们的对面的一棵树上喘着粗气。
不知道那条黑狗哪来的决心与魄力,居然蹲点守侯着我们,打算长期作战。
半个小时过去了……
想起我根本还没吃饭呢,不由得饿得前胸贴后背,飘忽的眼神渐渐飘向了我的背包,我默念了一句,奶奶对不起了!于是,拿出买的砂糖年糕,开始大快朵颐。
黄小容坐在对面树上,哭丧着脸,“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比起被狗追,还不如遇鬼呢!不过……毕韵,此生遇见你,还不如遇见狗呢!”
……
道说……我还不如那个畜生?
我手一抖,一块年糕‘吧唧’一声,正好砸在了那条甩着哈喇子的黑狗头上,黑狗有些夸张地惨叫一声,跳开一旁,颇有些畏惧地看着地上沾上了些泥土,但依旧雪白的年糕,仿佛那块年糕是什么野兽一般。
我无暇想其他的,黄小容靠在树干上,一边哭,一边打着哈欠,说道:“哈……恩,说起来,我倒想起了一件案子,就在上个月的三号发生,总体来说,挺悲惨的,反正也很无聊……”
我吃了整整半袋,精神饱满地望着黄小容,“什么案子啊?”
“前些日子,有个跳楼的,可能是他跳的地方不对,该那个路人倒霉,最后自己没死成,还砸死了别人,倒赔了人家几十万……”正说到此处,我伸了个懒腰,往后一靠,WC顿时惨叫一声,以直线下落。
黄小容倒吸一口凉气,完全愣了,紧接着闭上眼睛,大概是不想看到WC摔下树后,被那只恶犬吞食吧!
WC,我对不起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捂上了齐佳的眼睛,不想再让多一个人看到我的罪行。
雷达愣愣地指着下方,满眼的震惊,喃喃叫道:“毕,毕韵,快看……”
不,我不要看,一定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了。
不,不对,为什么没有惨叫声?
我往下一看,只见树下只有WC一个人横躺在那里哼哼唧唧,没有那条黑狗的踪影,我赶忙跳下树去,扶起WC,这时,黄小容惊叫道:“毕韵,是那条狗……”
我定睛一瞧,那条狗翻着白眼躺在树下,显然已经昏厥了。
“哇,真是无敌啊,吴词同学,你居然把它砸晕了。”雷达满眼崇拜地看着WC,感叹道。
WC一改痛苦,反而一脸小人得志,摆摆手,无耻地说道:“哪里哪里,我还不到火候,再过些时候,能轻松把它砸死了。”
我强忍着要踢几脚这只狗的冲动,离开了“案发地点”。
出也出不去,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委屈一些在殡仪馆里过夜了,好好的生活,硬是让我过成了鬼片,除了雷达外,大家的精神都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此时,那恐怖诡异的敲门声又再度响起,依旧是三下,间隔一段时候后,重复一次,气候也是越来越冷,这些过程,我们又都再重复了一次……
我的精神再一次紧绷起来,而齐佳又喃喃着道:“窗外好像真的有人要进来呢!”说着指着黑洞洞的窗口,黄小容瞥了一眼,没看见什么东西,顿时怒道:“你还玩?”
雷达居然傻到凑上前去看,望着黑洞洞的窗口,他摸了摸鼻子,喃喃道:“什么都没有啊……”
只有我和通了灵的齐佳能看到,一张惨白浮肿的脸同样贴在玻璃上,向屋子里看,脸色青白,长发披散,双眼通红,直勾勾地盯着雷达看……
我强带着笑脸,怕引起新一轮的恐慌,勉强笑道:“本来就什么都……没有……齐佳,你别吓他……”说着我使了一个眼色给她,齐佳看了我一眼,随即就瞥开了。
哎呀!这小娘们敢不吊我?
我拿出了罗盘来,这是一个外表装饰得像烟盒的金属盒子,主要是怕它摔坏了,像类似于现在这种情况,免不了要动作大些,所以,这些保命的东西一定要结实好用。
罗盘上的指针乱转,说明此处磁场极乱,本来殡仪馆就是有处极阴之地,可是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所以一直相安无事,但今夜为何这般异常……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工作人员今天晚上说什么也不肯收WC他继父的那具遗体,是有原因的。
而真正的原因可能就是……
灵魂的个数!
我从背包里搜索出来一大堆的驱鬼用具,例如一些驱魔香之类的,这些凡夫俗子可不像我们学过道法的人,如果被鬼怪伤了,可是一件大事,唉,如果再让师傅知道了,我又要受门规之法了。
我首先将一截驱魔香交到雷达手中,这家伙的体质比别人要怪,我必须先保好他,否则被拉做替死鬼的,第一个就是他!
“雷达,这是驱魔香,你妥善保管,这可是保命的圣物啊!”
“有多圣?看起来很廉价啊。”雷达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只要记得,很珍贵,很珍贵就是了!”我郑重地把香交到了雷达的手上。
雷达见我第一个照顾他,感动得热泪盈眶,拉住我的手就不撒开,说:“毕韵!此情此义,我申京必然不忘!”我往回抽了好几次,这才感觉他有502胶的特性,我手脚齐上,最后一怒之下掰掉了大半截,在雷达惨痛兮兮的表情下,才勉强收回手。
最后,让雷达站在大家四周,点上驱魔香,香味弥漫,环绕着他们几个人的身体。
我一手托着罗盘,一手打开值班室的大门,一只手在门口徘徊,最后显露出整个身子,是一个红衣女人。
齐佳似乎能清晰地看到那个女人,伸手指向我身前,“看吧,我说有人的。”
黄小容见我愣在那里,又听齐佳这么一说,立刻哆哆嗦嗦地道:“啥?有人?哪呢?”
女人见状要往里进,我一个侧身即将她拦在门外,冷喝道:“给我滚!”
师傅说过,对待鬼怪,要有气势,首先要在气势上压倒它
说这话的同时,我拍出一道灵符,灵符射出一道金光直定入女鬼的眉心,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我的耳边,我以为只有我与齐佳才听得到,没想到雷达几个人不约而同一哆嗦,WC更是声音发颤地道:“避……避孕,这是什么声音?”
女鬼伸出长长的指甲,嘿嘿阴笑,额头被灵符打出了鲜血来,流到了满身,红衣鲜血,我已经分不清另外,“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那笑声听起来,让我毛骨悚然,我竟然不能再靠近她了。
女鬼突然浑身爆炸,我一捂脸,那鲜艳的血液喷得我全身都是,除了我的脸,我的黑衣上虽然看不出来,而我却能感到一阵湿粘的液体粘连在我的身上,腥臭难闻。
我回过身来,却见雷达几人也是浑身鲜血淋漓,惊诧地望着我,满色惊恐,“你是谁……”
我是谁?这是什么狗屁问题?
可是,当我拿出罗盘,罗盘上方有一块小镜子,那是闲暇时间,我拿来当镜子照的,镜子中的脸,镜子中的脸赫然变成了那张女人的脸,带着浓厚的死气,没有一丝血色,我脸色大变,张大嘴巴,而镜子中的女人也是张大嘴巴,可是,不管怎样,那张脸,都带有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我看向雷达他们,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几人惊慌失措地抱在一起,大叫什么恶灵退散……
“我是毕韵!你们别看我的脸,我真的是毕韵!”以前,我最痛恨这个名字,而现在,我却只能靠这个名字来证明我自己了,真是笑话!
WC大叫道:“你把避孕怎么了?她人呢!”
呀哈!现在你倒是勇敢上了啊!
可是,不论我怎么辩解,他们就是不相信,齐佳突然走了过来,黄小容一把拉住她的手,急切道:“你……你不要命啦?毕韵,都被她抓了,你过去会死的!”
齐佳仔细看了看我,随后坚定地说道:“不会的,她真的是毕韵,不过,似乎被什么东西掩盖住了。”
“我说,如果你们以后只认脸看人的话,早死了千八百遍了!”
齐佳点点头,第一次赞同我,与我站在了一起,“申京手里不是有驱魔香吗?你可以拿它熏毕韵,鬼怪是很怕的,可是这些东西是不会对人有影响的。”
雷达听了齐佳的话感到很犹疑,哆嗦不定,猛烈的摇头。
我慷慨激昂地大声念道:“雷达!将来的路还要靠自己走,我给你这些东西,不能用一辈子,如果你今天没有胆量,或者真的认不出我来,那么以后死活天定,我们这些朋友也救不了你!”
雷达听了我的话,热血沸腾啊,重重地点了点头,正欲走来,WC却突然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说道:“是,没错,如果你不幸遇害了,我们会为你哀悼的!”
雷一听,脚就软了,说什么也不过来,“死就死吧!有能耐你过来,我就是不过去!”
真是无语了。
“好吧,问问题吧。”只好用这个蠢却有用的办法了。
“为什么要叫我雷达?”雷达首先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麻利地说道:“因为你的体质是升级版本的灵异引魂雷达,有你在,一般找替死鬼,都不会找别人!你很倒霉,同时,跟你牵扯上的人也很倒霉,总之,你就是个瘟神转世!”听完我的话,黄小容与WC全部退居二线,与此君保持一定的距离。
“瘟神?毕韵,你!”
“下一个!”
黄小容颤巍巍地说道:“我喜欢谁?”
“你喜欢的人多了!像你这种花痴女的心思,我哪了解啊。”我想也不想地回答,如果你以为她能为一个人停留,就是大错特错了,就算是姜狐,在她眼里,都只能算是帅哥中的其中一人。
“你说什么?花痴?姓毕的……”
“下一个!”
“为……为什么叫我WC?”
“因为你无耻,而且非常下流!”
“我无耻?你才无耻,你全家都无耻,我……”WC张牙舞爪地要扑上来,被黄小容与雷达好不容易拽住。
经过一番商讨后,雷达拿着驱魔香给我熏了熏,最后齐声道:“合格,恭喜你通过检测了。”
“这是你的防伪商标。”说着,WC将自己的手表摘了下来,给我戴上,动作小心。
我举起手表,银亮亮的指针一步一步的走着,圆圈一周镶嵌了十颗蓝色水钻,青蓝色的透明表带闪着天青色的光辉,哇……是限量版MIV啊。
“WC,这个是给我带的……”我犹豫着,眼神复杂起来,明晃晃的水钻晃亮了我的眼睛,“我想……”
WC清咳了一声,眼神飘忽,“别误会,我想啊,这是限量版的,就算想模仿假冒,也不容易吧!”
我忍不住抬眼看他的脸,抚摩着水钻手表,柔和地笑了,第一次说出如此真诚的话来。
“不是,其实我我是想说,这是限量版的,如果摔坏了,应该不好修吧?”
“……”
我拖着我这只手,突然觉得它好沉重,呜,如果摔坏了,会不会要我赔啊?
“摔坏就摔坏!”WC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在我松了一口气后,他又气呼呼地补了一句,“大不了,你赔就是了!”
呜,果然,我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他怕自己把表摔坏了,所以保管在我这里,若真摔坏了,就是我赔了,没他什么事了,好阴险的人。
虽然大家都相信了我,但是我明显发现了一个问题,我因为刚才齐佳相信而朝她感谢地笑了笑的时候,黄小容明显后退一大步,拉过齐佳,声音带着颤抖地问道:“齐……齐佳,你确定毕韵真是毕韵吗?”
唉我头痛地一拍脑门,实在不愿意再看一眼这张死气沉沉的脸,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我的容貌发生了改变呢?会不会是身上的血?还是灵魂的附体?记得刚才齐佳说过,我还是我,只不过被什么东西覆盖住了。
我重重叹了口气,雷达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坚定地说,“毕韵,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恢复原来的容貌的,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这家伙,安慰人的话,也让他说得那么难听!
不过,我还是很感谢的,慢慢扬起脸来,朝他报以一个安心的微笑,谁料,雷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好像被口水噎住了一样,呵呵干笑两声后,雷达飞快地跑开了,离我老远坐下了。
我不明所以,向左侧头一看,玻璃上映出的脸是那么诡异,发青的皮肤,带着微微血色的双目,除了头发没有变以外,其余的,都不是我的原本容貌,那双带一点血红的眼睛透出点点死气,青白的唇干枯无色,我重重咬了一下嘴唇,让我吃惊的事情发生了,玻璃中的脸仍旧带着诡异的微笑,丝毫没有随着我的动作而变动,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交叉抓住自己的胳膊,浑身冷得发抖。
“毕韵……你怎么了?”
我艰难地摇着头,肩膀仍旧忍不住在颤栗,那女鬼刺耳的尖叫声回荡在我的脑海中,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如果我变成了鬼的话,我还会收我自己吗?
“不!我怎么能是那种邪物?”我猛然抬起头来,玻璃中的眼睛赤红着,大家的脸全部都变得惊愕,步子慢慢后退,看得出,他们很害怕我……
我紧了紧拳头,连背包也没拿,就一个转身跑出了值班室,我奔跑着,黑暗中,我却能清晰地看到黑暗中的情形,我拼命地向前跑。
不,不是的,我不是鬼,我不是
我一定要找到恢复的方法!
寂静的走廊里只有我的脚步在整条楼道里回荡着,我跑到了一个拐角,却不曾想一只大手突然捂住了我的嘴,一股特殊的味道传来,我惊慌地瞪大眼睛,那个人捂住我的嘴,将我拖拽进了卫生间里,我本能地挣扎,一瞬间确定这是个男人,而且力气很大。
突然,那个男人在我耳边吹气,我的胳膊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那男人低声说道:“嘘,别出声,现在他们已经出来了。”
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别出声,我就放开你。”男人说。
我点点头,呜呜了两声,男人依言放开了手,我赶紧跳开两步远,定睛一看,顿时惊诧道:“是你?”虽然厕所内的灯很暗,但是我仍旧能认得出这个男人,他赫然就是那个不见了大半夜的值班室管理员。
管理员也是脸色微变,“是你?”
我警惕地问道:“你这大半夜上哪里去了?”
管理员的眼神变得很复杂,回答却是模棱两可,“看来,你们已经遇见他们了,才会多此一问。”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们是谁?
管理员忽地一笑,却是让我全身一冷,他笑着道:“你怎么还没回家啊?”
我有些感觉到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于是回答道:“铁门锁上了,我们又被一条凶狠的黑狗追……”
“凶狠的黑狗?”管理员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突然笑道:“啊,是不是它?黑子。”
黑……黑子?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向管理员的脚边一看,那条凶狠的黑狼狗蹲在管理员的脚边,流着哈喇子,一双锐利的狗眼死死地盯着我看。
我咽了一口口水,“就……就是它……”
“哈哈,你别怕,其实黑子的胆子很小的,不信的话,你稍微吓一下它。”管理员微着挪开身子,让我试一下,我又是吞了口口水,点点头,慢慢靠近黑子。
我威吓地往前轻轻一跺脚,小小一声威喝,“吼!”
黑子呜咽一声,翻着白眼,瘫倒在地上,被我吓得昏厥不醒。
管理员朝我露齿一笑,眼神中透着戏谑,仿佛在说: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我始终觉得哪个地方出了错,可是似乎又想不起来哪个地方出了错,正当我似乎抓住了一些蛛丝马迹的时候,管理员的声音又打断了我的思绪,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们看见黑子的时候,立刻就跑啊?”
我不明所以,谁看见那么一条对你流着口水的狗,会呆在原地不动啊?除非是吓傻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黑子天生胆小,除非必要,否则黑天一定会窝在自己的窝里,不出来,所以,他们也就没上锁。”管理员含笑着解释道。
“不对,那它怎么还大半夜的叫唤啊?”
“你们一定是打扰了它的休息吧。”
我们打扰到了它的休息?等等……这么说,在大门前,我喊工作人员的时候……
管理员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你在喊我的时候,黑子被吵醒了,它见你们在大门那边,才敢象征性的叫唤几声,你们那么大吵,它不叫才怪。”
我仍不甘心,非要在这个狗的问题上,纠结不停,“那后来它为什么追着我们跑?”
“哎呀,我说小姐啊,如果你们突然追着它跑的话,我估计,它都会上树!”
“为什么?”
“因为它终于遇见比它更胆小的人了。”
还是只变态狗。
管理员走在走廊上,边说边侧头看我,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他的脸竟然有些模糊,正当我怀疑我的眼神是否出了问题的时候,迎面突然冒出许多人来,我的心刹那间一抖,有些犹豫地喝道:“谁?”
“毕韵,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们好找!”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只见雷达红光满面地小跑过来,拉住我的手乐得P颠P颠的,兴奋地说,“毕韵,你不知道,刚才我们遇见了谁?”
遇见了谁啊?我没说话,只是淡笑地看着他们。
许久才冒出一句来,“你们出来找我啊……”
“废话,跑了也不说一声,害得我们好找啊!WC都快哭出尿来了!”黄小容双手掐腰,头发乱得好似刚刚打完架的泼妇一样。
黄小容身后的WC突然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满脸严肃地拉起我的手腕,开始鉴定那只他给我的‘防伪标志’,我不耐烦地摆摆手,“哎呀,我是真的,管理员先生可以做证!”
WC的一双眼睛好似了红眼病一样,比小兔子还红,他死死地盯着我,“你跑哪去了,可担心死我了!”
我大为感动,有朋友担心的感觉真好,激动地说,“WC,谢……”还没等说完,此君哭得痛哭流涕,“这可是限量版的MIV啊,很贵的,要是你真的弄坏了,我可怎么活哟?”
你X的!
“呀,他是谁?”黄小容上下打量着管理员,眼神很不客气,管理员只是温和地笑笑,并不在意,“我是这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正是今晚值夜班的人。”
“啊呀,你不说我倒忘了,说,你前半夜跑到哪里去了?拿我们免费的看尸工吗?”黄小容怒发冲冠,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显然是冷得够戗。
管理员也注意到了黄小容的异状,连忙脱下身上的外套轻柔地为她披上,“小姐,抱歉,这是我的失职。”
黄小容的神色缓和了一些,脸色微,呵呵一笑道:“没关系……是我太小题大做了。”
经过几扇破旧的窗子,清冷的月光映在理员清秀的面容上,他微微侧头,那白森森的牙齿上没有嘴唇的覆盖,一双清秀的双目中黑洞洞的,没有任何的东西,本来光净的皮肤上却是爬满了血痕与蛆虫,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步子不由得后退,齐佳很适时地出现在我身后,幽幽地问,“怎么了?”
我再定睛一看,没有什么蛆虫,没有腐烂的头颅,仿佛刚才所看到的都是幻觉一般,或许是我眼花了吧……
管理员仍旧温和地笑,“小姐穿得好少,还是快些回家吧,我把你们送出去。”
黄小容立刻沉溺于管理员哥哥的温柔乡里了,我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管理员的侧脸,他的眼珠似乎轻轻向后转动了一下,用余光朝我这边扫来,那温和却又诡异的微笑一直悬挂在唇畔……
我们似乎走了好久,也没有走到大门口,我记得,似乎没有这么远啊。
黄小容不时地问一些管理员先生的工作情况,最后竟然恬不知耻地问到了是不是处男!管理员的脸色发青,样子显得有些尴尬,而黄小容的恐怖笑声一直回荡我一楼里,很容易地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悄悄拉过黄小容,黄小容见有人在背后拉她顿时吓了一跳,再一看我那张死气沉沉的脸,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我可不管她的脸色如何,一把拉过她,低声地问道:“你干嘛和那个管理员那么亲近?”
“你不觉得他很温柔吗?”黄小容憧憬地问道。
“不觉得。”他捂我嘴的时候,可是粗鲁得很!
“切,真是扫兴!”黄小容冷冷一哼,我拉住她最后说了一句,“小心些。”
看着管理员与黄小容两人的背影,我突然有种感叹,冷嘲热讽地说道:“女人的爱像风铃一阵一阵地。”
“那男人的爱呢?”雷达显然很乐意跟我讨论爱这个字。
“像大饼。”我懒懒瞥了他一眼。
“为什么?”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一块一块的。”
“靖哥哥,你别在意啊,毕韵,就那个样子,说话总是不三不四,不着四六,乱七八糟的。”
“靖……哥哥?”我快笑喷了,揶揄地看着管理员青红不分皂白的脸。
“是呀!人家叫杨靖,博士研究生呢,”黄小容立刻横眉竖目,“怎么,你不满啊!”
“博士研究生?”我冷笑一声,好笑地看着那个叫什么杨靖的管理员大学生,冷嘲热讽地说道:“哟,那怎么在这种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干起了这种行当?”
管理员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阴鸷之色,又好像是我的眼花,他忽地温和一笑,“人各有志,而且,现今的工作并不好找,大学生又遍地都是,像我这种人,也不少,哪种能赚钱,又能养活家,才是最重要的!工作的贵贱并不是那么重要吧,更何况,年纪轻轻的的大学生,半夜三更跑到殡仪馆来,宣扬迷信活动,这本身也是很无聊,甚至比我的工作更加无聊,你说对吗,毕韵小姐?”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彻底被激怒了,理智的弦瞬间绷断,“你这个死人,居然敢教训我来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死人”!
管理员脸色大变,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质问道:“……你叫我什么?”
“死人!”我两只小胳膊舞得虎虎生风,WC与雷达两边各架住我,喊道:“毕韵,你要冷静,冷静啊!”
冷你奶奶,静你爷爷!
黄小容惊呼道,“毕韵,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说着,就要去看管理员杨靖的状况,齐佳手疾眼快拉过黄小容的胳膊,面无表情地说道:“别动,毕韵,自有打算。”
“死人……我……已经死了吗……”出乎意料之外,管理员居然双手捂住头,目光迷乱,“不可能……他骗我……你也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我愣了,雷达与WC也慢慢松开了手,同样愣愣地看着蹲在地上,模样痛苦的的管理员,“杨靖……”
情景开始发生改变,我们的眼前仿佛都蒙上了一层薄纱,朦胧的夜色中,管理员身上的皮肤开始腐烂,两只眼睛脱眶而出,掉在了地上,那嘴唇饿开始慢慢腐烂掉落,许多蛆虫和血液开始漫溢而出,发出阵阵腐臭……
他的这个样子,与我刚才所见,如出一辙。
“怎会这样啊?”黄小容惊慌大叫,“杨靖……”
我蹙眉,喃喃道:“是附身……”
管理员忽然站了起来,两只血眶空洞洞地望向我们这边,他每张开嘴欲说话,却都喷出一大口血来,我强压下胃里的翻腾,安抚道:“你冷静一些,好吗……”我也不晓得他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反正现在安抚他千万不要害人害己就是了。
在看到我的脸时,他显得并不是那么吃惊,居然还可以透过我现在这张脸,来认出我是毕韵来,所以说,他一定不是常人。
管理员一步一步靠近我们,浑身的腐臭味越发浓郁,五个已然腐烂的指头抓向我们,突然,他微微偏头,似乎见到了什么畏惧的东西,快速地捂着头跑掉了……
我的心也放了下来,如果他不离开,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按照道理来说,那个管理员应该没死,我绝对不能妄动,否则害了人命。
师傅啊,你也没教过我,该怎么驱除俯身啊!
我的心脏快要脱口而出了,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着,一双油光精亮的黑皮鞋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一抬头,一张带满浅笑,斯文沉稳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一副无边眼睛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我的鸡窝发型,半晌才叫道:“屠夫?”
“恩?是你们……”屠夫仔细看了看我的脸,一脸‘我不认识你’的表情,又看了看雷达等人,才认出来。
雷达拉起我,“他是屠大夫啊,快起来。”
“屠夫,你怎么在这儿?”
“哦?这位同学的语气……让我想起了我学校里一位有趣的女生。”屠夫温柔地笑道。
“难道刚才你们遇见的就是他?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屠夫出现在这里,绝对是不简单!
雷达挠了挠后脑勺,无辜地眨着眼睛,“啊?刚才没告诉你吗?”
“……”
“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在这里!”我的目光咄咄逼人。
“哦,我在这里做兼职,白天给你们学生看病,晚上给遗体化妆。”屠夫笑着解释。
“……”这种情形让我想起了街边的烤串,谁也不知道里边的原料是什么,食客只看到了它外表的油光水滑,香气逼人,可实际上呢,农村的死鸡崽子,都到哪里去了?你们知道吗?
赤裸裸的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呐!
“这么晚了,你们应该快些回家才是,怎么到这里来了?一会我们一起回家吧。”屠夫扶了下眼睛,目光一闪,突然道:“哦,差点忘了,我有些东西忘了拿,你们先去大门口等我,我随后便到。”说完,也不顾我们,径自往回头,背影很快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了。
走廊里又恢复了空荡荡的,黄小容揪着杨靖的外套浑身在发抖,“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不管怎样,先出去再说,等明天再来!如果还不行的话,就去南山找师傅解决好了。
刚走到大门口,大家都松了口气,雷达噌着鼻涕,抽搭着鼻子,“果然,妈妈说的有道理,殡仪馆果然不好玩。”
你现在明白了?晚了!
“毕韵,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齐佳一皱眉,声音不小也不大,波澜不惊地叫我,我低头一看,一只干枯的手从门缝中伸出,死死抓住了齐佳了脚踝。
数只干枯的手四面八方突如其来的扣住了我的四肢,我与齐佳被向耶酥一般按在了墙壁上,而其他三个人惊慌失措地被逼到了死角中。
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脖子上的疼痛越发强烈,那是濒临死亡的感觉……
模糊中……几道剑光散发着银芒朝掐着我脖子的手直射而来,一击而中,脖子上四肢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我整个人跌倒在上,剑光回转,汇成一束朝墙头飞去,我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只见那道剑光落入站在围墙上的一人的掌中,白衣翻飞,剑光流转。
那个人,难道是……
我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抬眼看去,心中激动万分啊。
那人一袭白衣色燕尾式长风衣,宽松的白色长裤,以及一双白色的皮鞋,看到这么多的白色,我那叫个激动啊,救星来了!
剑光围绕在身穿白衣的他的身边,形成一圈保护层,那人轻盈地跳下高耸的围墙,银色的剑光下,是一张冷竣的脸。
酷爱白衣,喜欢耍酷,擅用长剑,剑道高超……除了远在青山的张四,我想不到第二人了!
我高喊道:“四大表哥!”
张四微微侧目,朝我走来,剑光仍旧护在他的身侧,这种登场,简直是闪亮万分!我忍不住抛去一个白眼,他以为这是演唱会呐?这么华丽!
相较之下,我的出场……呜呜……
张四见到我的脸时,眼中闪过一抹冷光,随即森冷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四大表哥!”这是我对张四的特别叫法,本来我是想叫他四表哥的,但问题是,我的前边根本没有其他三个表哥,所以,我自作主张,叫他为‘四大表哥’。
其实,他应该感谢我,我没有叫错成‘人大代表’已经很不错了。
有时,我叫他张四,有时叫他‘四大表哥’,像现在这种应该献媚的危险时刻,我当然得狗腿一些了。
“韵表妹?!你的脸……”张四垂下眼眸,似在思考。
“哦,了点小问题,不成问题……”我郁闷地摸着自己的脸,仰头看着他,此时我是跌跪在地上,而张四在剑光环绕下挺拔地站在我面前,我必须仰头看他,张四一陷入沉默,便是好几分钟,我的脖子又酸又疼,终于忍不住时,张四才扫了我们一眼,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此事说来话长……”我叹了口气。
“那我就不听了,”张四一拂袖,雷厉风行地说道:“我还有要事,就不管你了,你自行解决吧。”
“喂!张四!”我赶忙叫住欲离去的张四,“你就这样不管我们了?”
“稍微动点脑筋,一切都很好解决,这里的灵力聚集得不强,你应该可以解决得了,还需我做甚?”
“对了,等等,你咋在这儿呢?你不是在青山游玩吗?”我死命地拖住张四,黑黑的爪印毫不留情地印在张四雪白的白衣上。
见到黑爪印,他伸吸一口气,我知道,那是他在强隐着要痛扁我的冲动,以前他就这样,我都习惯了。
“我在追一只力强大可以幻化成人形而毫无破绽的妖怪。”张四转眼间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道。
“人……人妖吗?”
“……”
“不对啊,你在青山啊!”我转念一想,问道。
“我从青山追到这儿来的。”
青……青山?我算算……得做多少小时的火车……大半夜的……追妖怪,追要殡仪馆来了?
张四又是皱眉看了一眼袖子上的黑印子,深吸一口气,剑光大胜,一扬手,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哇,他怎么不见了?”雷达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在空气中乱抓。
除了我,没人看得到,张四不是不见了,而是用御剑乘风身法离开了,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想是能让他如此费尽心机的妖怪,该不是等闲之妖吧。
就这样,张四雷厉风行地来了,又雷厉风行的走了,四周的阴气也都散了。
雷达泄气地耷拉着脑袋,“怎么这么走了?我还有好多话没向他说呢……”
我从来不知道雷达也认识张四?啊!
“你认识张四?”我努了努嘴,颇感不满地问道。
“不认识啊。”
“那你要跟他说什么?”
雷达一提到张四,双眼冒星,宛若言情小说中思慕爱人的女主角,双手合十交叉,幸福地笑道:“毕韵,你四大表哥跟你一样诶,都那么帅,我好想……”
我赶紧出声制止了他的告白,“停,你最好别再说下去了,张四听见了,会杀了你的!”
雷达无辜地眨着大眼睛,“为什么啊?我只是单纯的……”
“雷达,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张四他……”我此时居然不知道该如何组织好语言,只能说,“你们结合的好处是支持国家计划生育,但是,坏处也很要命,那就是国家还反对你们!所以,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雷达一时愣了,似乎不白我在说什么。
罢了罢了,年轻人的感情,就要他们自己去苦恼吧。
“咯咯……咯咯咯咯……”张四走后,阴气似乎又开始蔓延在了整个殡仪馆大门前,紧紧锁住了我们几个人。
我脑袋异常混乱,竟然想不出用什么办法来像张四说的那样解决一切危险。
“来呀……”突然,几道红影出现在大门口,时隐时现,一会隐入黑暗中,一会显出在大门间,而她们的身下显然没有脚!
“来呀……咯咯……”
“过来呀……”
有女子的娇笑声,仿佛近在耳侧,齐佳与黄小容我不担心,她们两个是女人,不同的是雷达与WC是男人,听到这样的媚声笑语包不准被哪个女鬼迷惑了!男人都是色心旺盛的动物!不管是对女鬼还是对女人。
否则,那个宁采臣,是怎么跟聂小倩勾搭上的?
我义愤填膺,住住地拍了WC与雷达的膀,“你们俩个小心些,她们可不是善茬,别被美色迷惑了!”
只见WC满脸欲哭的表情看着我,“我……我当然知道了,我现在好害怕啊……”
知道害怕就好,说明还有得救。
我记得,我以前遇见过一个人,他居然迷上了一只女鬼,当师傅要收服那只女鬼时,那个可恶的男人居然哭天喊地要来段“人鬼情未了”,说什么也不让师傅碰他的鬼女友,说如果师傅收了他的女友,他就天天在师傅耳边哭,天天跟着我们,闹得师傅这辈子都得安生,结果,师傅一气之下,不管这事了,回了南山,后来,三个月后,当我奉师傅的命再去找那个男人时的时候,听他的邻居说,他已经在一个月前死了,当时,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了皮包骨了,惨不忍睹啊,我一听就明白了,还用说吗?那个男人的精血早就被那女鬼吸得干干净净了。
我还听他家旁边的邻居说,那男人死后,警察搜查屋子时,翻出大量的鬼片碟片,大部分讲的都是人鬼情未了的爱情故事……
WC紧紧依偎着我,雷达却是两眼发直,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捅了捅我,愣愣地问道:“毕韵……那女的……在……在干嘛?”
我向前一望,顿时火冒三丈高,撸胳膊挽袖子,那女鬼居然敢色诱我们?
“先生……”一绝色女子款款走了过来,只是不管她如何的美丽,都掩盖不住,她眉心间的那股阴阴的死气,女子脸色青白,与我现在的脸色差不多难看,奇怪的是,她长长白裙下,居然有一条长长美丽的腿,白皙无比,若隐若现,勾人遐想。
“你以为只有你有美腿吗!”谁没有啊!我立刻把美腿立在前面,有些底气不足,又带挑衅地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女人。
鉴于我挡在前面,她并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幽幽地望着我的容颜,看到我的脸的那一瞬间,突然她脸色大变,在鬼哭狼嚎中,化为青烟,消散不见。
“怎么走了?”
齐佳猜测说,她可能是摄于我的容貌,因为那个女鬼似乎一看见我的脸,就溃不成军地逃掉了。
而我则是坚持说,那个女鬼是在我美貌下溃不成军夹着尾巴狼狈地逃掉了,虽然这话有点心虚,但,我仍旧很坚持我自己的原则,女以悦己者为容嘛。
我们又等了几分钟,屠夫还是没有露面,我想回去找找看,毕竟,怎么说是相识一场,就算不认识,我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不理睬他死活的态度,更何况今晚这么乱,无论如何,我都得先解决了再走。
没想到,我将我的提议说出来时,大家都同意了,正当我感动于他们的大无畏精神,而黄小容却拍着我的肩膀说,“反正,我们反对,你也是无视,不如完全跟着你,还安全些。”几人纷纷附和着点头。
一路过关斩将,我是遇佛杀佛,遇魔杀魔,凡是带阴气,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就像张四说的,我稍微动点脑筋,找到他们的弱点,用灵符或者朱砂加黑狗血等一些除鬼的好东西,它们这些小菜,根本不能算菜!
“毕韵她怎么越来越厉害了?”WC不可置信地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
“没看她在打怪升级吗?”黄小容解释道。
当我将最后一缕魂魄斩于马下后,飞起一脚,踹开了停尸房的大门,只,那个自称叫杨靖的管理员哥哥躺在地上,容貌已经恢复了清秀,没有一点伤痕,只是略微有些苍白,没有像我们看到的那样血肉模糊,腐烂不堪。
我谨慎着上前,用罗盘测试了一下,没有异常,才蹲下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还好,他还活着,看来,那个叫杨靖的鬼魂已经离开他的身体了。
我喊着屠夫的名字,可是,空荡荡,冷气森森的停尸间里没有任何的动静,我让他们几人站在门口,独自一人走了进去,一步一步的脚步声踏在满是冷气的屋子中,罗盘的指针剧烈的旋转着,我知道,危险也越来越近了。
神啊,保佑我千万别死在这里啊。
耶酥、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组、上帝、释加大佛、财神、玉皇大帝、女娲、伏曦……
谁管用谁来吧!
我将罗盘定在了冷冻抽屉的一格前,我知道,里边应该放着一具死尸,。
我还知道,里面的死尸非比寻常的死尸。
铁柜一点一点被拉开了,仿佛有个人在里边推动着冷冻抽屉,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不已,一只苍白浮肿,没有血色的手伸出了冷冻抽屉,然后是一个人的脑袋,黑色的头发率先露了出来,慢慢的,那个人坐了起来,我不确定他还可不可以被称做为人,因为,是人谁会躺在那里面啊?
半晌,还没听到我的声音,外面传来WC的喊声,“避孕,你还活着吗?”
听到WC的声音,那个“人”的脖子动了一下,好像中风患者一般,一百八十度旋转地面向我……
扭曲着颈子,没有黑瞳人的眼睛,嘴角那清晰的笑容……
一股让人讨厌的气味也随之而来,我的牙齿轻轻打颤,不知是这房间太冷,还是肾上腺过度分泌,导致大脑兴奋或者恐惧。
我悄悄挪动着步子,预备在这个尸体突然发难的时候,以赛过这个尸体的速度向外跑,其实,在这个时候,你的什么速度都不行,唯一能活命的就是,可以跑过这个尸体,只要你比它快一点点,就有生还的希望!
不出我所料,那具尸体慢慢从冷冻抽屉里爬了出来,那慢动作,好像贞子一样,不过,它可比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