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身符5篇
(1) [护身符]护身符
陈飞死了,死在了我的下铺,时间是这个月的十三号凌晨一点。
尸检没有查出任何的外伤和致死的病因,所以法医能给出的定论,是属于自然死亡。
当时我正在宿舍帮陈飞的父母收拾他的遗物,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很熟悉的一个号码。
按照电话里的约定我来到了图书馆后面的空地,借着黄昏的光线,远远就看到一个女孩坐在石凳上。她叫宋佳宁,是陈飞生前的女友,而我是陈飞生前最好的兄弟,平时我们都是三个人凑在一起,几乎无话不谈。
我走到她身边打了个招呼,她抬头看我,眼里满是隐忍的泪水。
“怎么了?”我坐到她身边。
宋佳宁紧低着头,两只手握在一起攥得死死的,声音都在发颤:“孙亮,我想……很可能就是我害死了陈飞!”
惊慌之余我急忙捂住她的嘴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这话可能乱说!”
宋佳宁痛苦的摇头,打开手掌,给我看她一直牢牢攥在手心里的东西。
那是个像锦囊一样用红色绸缎做成的小布袋,外面用各色的丝线密密麻麻的绣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字符。
“原来它在你这儿?!刚才陈飞的妈妈还在找!”我一眼便认出来,这是陈飞的护身符。
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他从不让人碰这护身符,也从未见他离过身!不过对于这种带有封建迷信思想的东西,我向来不信。
看着宋佳宁已经吓的惨白的脸,我问她:“你从哪来的?”
“是陈飞死后不久,我从你们宿舍偷偷拿出来的。”
我想了一下,继续追问:“你的意思是……它和陈飞的死有关系?”
这时宋佳宁告诉我,她一直帮陈飞守护着一个秘密。
陈飞的老家在湖北的一个山区,早年间交通闭塞,外人进不来,村里人出不去,所以常常是村子里家族通婚。因为近亲遗传渐渐繁衍出了一种怪病,男子成年之后不是患上稀奇古怪的梦游症就是噩梦连连,尤其是那些有梦游症的人往往活不过三十岁,梦游致使他们在不受意识支配的情况下,做出了诸多骇人听闻的事情,最后各种各样的死法特别的凄惨,就算在他们入睡后绑在床上都不管用,梦游好像能激发他们的潜能,往往很复杂的束缚方式,他们很容易就能解开。
连那些做噩梦的人也好不到哪去,白天辛苦劳作一天,夜晚还要噩梦不断,以至于他们的精神状态严重受损。而且听说他们做的那些噩梦是一个连着一个的,从第一个噩梦里惊醒便跌进了第二个噩梦,从第二个噩梦里惊醒又跌进了第三个……
以此接连下去噩梦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长,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人能够维持清醒的时间逐步缩短,终有一天会被永远的困在无限循环的噩梦里。
“照这么说,陈飞应该是死在了自己的噩梦里才对?!”我疑惑不解。
宋佳宁的情绪非常的激动:“有了这个护身符,陈飞本来不用死的!都怪我把它打开了!”
之前我确实也听到过,护身符打开就不灵验的说法,于是尝试劝她:“护身符这种东西只是给人心里上的安慰,其实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宋佳宁的眼睛红肿的像核桃,拼命的摇头:“我已经找人鉴定过了,这个护身符里放了一些特制的香料,确实能够起到镇定安神的作用。陈飞的妈妈把护身符交给他时说的神乎其神,陈飞也是听多了家族里长辈们的惨剧和佩戴这种护身符保命的传闻,一直对护身符的神奇作用深信不疑。我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开的,当时他看到被我打开的护身符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脸色非常的难看。之后的几天他总是神情恍惚,对我都是爱答不理的,再然后……他就出事了!”
宋佳宁说着又哽咽起来。
听完之后我反倒松了口气,沉思了一会,我想这次我应该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我说道:“你别哭了,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太大关系,你先听听我的推测。我曾经看过一本有关心理学方面的书,上面有一个这样的案例:有一个人无意间被关进了冷库里,第二天大家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可事实上当时冷库里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那个人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受了极强的心理暗示,认为自己一定会被冻死,这种心理暗示最终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转化为了生理反应,结果导致了他的死亡。”
说到这,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又道:“而陈飞家族中的事情应该具有同样的原理,刚刚开始时一些男人患有梦游症,后来这些男人的离奇死亡,无意中在家族里引起了恐慌,在那个年代家族里的男人们肯定个个害怕的要死,也正是因此导致了那些本不会梦游的男人夜里做起了循环的噩梦,于是这些人渐渐在现实和噩梦的双重压迫下在睡梦中走向了死亡。我们再说说陈飞,他们家族里的成年男子很少有人能逃脱梦魇的厄运,这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他提心吊胆了,然而又碰巧被他看到你打开他视为救命稻草般的护身符,我想正是因为这种极端恐惧的心理,在最后一天的睡梦中加速影响了他。”
宋佳宁听完我的话不禁流露出佩服的神色,但依旧目光黯淡:“这么说,陈飞的死我还是脱不了干系的……”
“不,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说陈飞的死主要还是他自身的心理原因,你已经在良心上受到了惩罚,别太自责了。”宋佳宁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让人心疼。
朦胧的夜色下,我顺势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她没有拒绝。
我安慰她的这番话是认真的,只不过剩下一件事没有告诉她,她肯定想不到没,至少要想实现我所说的这套噩梦杀人的理论,还需要一个能让陈飞甘心入睡的人!
我笑了。
(2) [护身符]一丝惬意心中来
一丝惬意心中来
惬意,舒服,愉悦,好像都与我无缘也无份,没有任何时候我感到了一丝惬意、舒服、愉悦,好像一直都是烦恼,但在烦恼中也有那么一丝温暖,一丝惬意一直绕在我身边,像护身符似的甩也甩不掉。
不记得是几时,我在杂志上看到的,一个小女孩在生日是或过节时,爸爸妈妈没有什么金钱或物质上的祝福,只是一封祝福信。有一次,女孩过生日,13岁生日妈妈用信纸写了13张满满的祝福和关心,读后小女孩哭了。当这篇文章读完时,我也被感动了,就告诉妈妈以后也要这样做,而妈妈估计没太留心,也可能忘记了。
接下来,就要过新年了,我在想妈妈会不会那样做?谁知,妈妈果然忘记了,过了年仍然是那俗气的压岁钱,没有一个字的祝福,我很气愤,但还是沉住了气,一直等到我生日那天。
一大清早我就慌忙起床,告诉妈妈今天是我的生日,妈妈掏出了两张钞票,随口搭了一句“你去买蛋糕吧。”
在卖蛋糕的路上我一直在埋怨,埋怨自己没有杂志上的小女孩幸福,埋怨这俗气的蛋糕。
回到家后,我也没有心情吃饭,似乎一天都在闷闷不乐中。在晚上睡觉时,无意间看到枕头底下有东西,打开一看,是两封信,很明显一封是新的,一封是旧的,一封是新年的祝福,一封是生日的祝贺,同时还有对我的关爱,这是一丝惬意心中来,是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是独一无二的感受,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爱。我同时又以书信的方式答复了妈妈,并视这两张仅仅不到一厘米厚的纸为宝贝。从此加倍珍惜,成为了我战斗的同理和鼓舞。
一丝惬意心中来,来时凶猛,来时温暖,就这样一直陪着我,一直鼓舞着我向前,成了我心灵里不可缺少的安慰、动力。
(3) [护身符]失魂少女
慢喝着咖啡,我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回忆起那些另我恐惧的日子,历历在目。
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那是一个下着暴雨的天气,一整天都在下暴雨,那种冰冷滑腻的感觉我好久没有感受过了,记得最后一次还是在我是普通女孩的时候,那个时候因为有一双阴阳眼而能看见许多脏东西,每每经过它们的身边,我都很害怕,因为奶奶说过,不要理会那些野鬼,它们会把你的魂勾去。
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灵力和驱鬼的道术,直到托张四帮我拜了高人师傅开始,我便没有那种害怕的感觉了。
怎么说呢,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大概是这意思。
而就在一个月前,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像是久违的朋友,当我看到身边有魂魄路过时,身上的皮肤都会起一层疙瘩,就在那一天,我惊奇地发现,我的灵力全都不见了……
故事也就缓缓拉开了序幕……
首先,讲讲我的恋爱史吧。
怎么说呢,挺惨的,大家就当笑话一看就好。
小学五年那会儿,喜欢上了全班学习最好的班长,怕被拒绝,不敢表白,我天天跟踪班长回家,某黑灯瞎火的一天,我正跟踪得兴起的时候,正在看书的班长似乎发现了后面有人跟着,他赶紧向家跑,我一想,靠,即使你不喜欢我,也不用跑得这么快吧!正当我追得气喘的时候,诶,咋就那么巧!班长被二楼的花盆砸个正着,我当时就吓傻了,跑过去大叫,“班长,班长,你可不能死啊!我还没向你告白了!”班长看了看我,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没说出来,一只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哭得伤心欲绝,120来时,他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攥着手里地书,不肯撒手,自此后,我深刻地体会到书的魅力。
后来,这件事情,被学校流传成好几种版本,不过,它有一个统称的名字,叫“避孕引发的血案”。
那时只道是年少啊……
后来,我把这事跟黄小容八了一遍,她还语重心长地告诉我,毕韵啊,找老公,千万不能找读书人!
我沉重地点点头,表深刻地示赞同。
后来,上了初中,我看上了一个校外的混混,长得很帅,打架也好,我约人家吃了个饭,本来相谈甚欢的,可是,饭刚吃到一半,还没过几分钟呢,就来了一群滋事的,结果,他就被人砍了,刀伤到不严重,严重的是他好像被一个铁椅给砸到了,据说是右手粉碎性骨折。
自那以后,我又有了一个新的名号——“少男杀手”,为了不再迫害祖国的花朵,我自此后,退出江湖,没再同男生告过白,不过,林环是意外……呃,例外!
说起林环,他可算是最“刻骨铭心”的一个了,没别的原因,只因为,我跟他告白的时候,说着最普通的告白语:我见到你时会开心和兴奋而且好想接近你有很多的东西想跟你说但是见到你之后我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你能理解我对你的感觉吗?
这句话,我练了一个星期,说时连口大气都没喘。
而林环则是双臂环肩,白色的衬衫上散发着清新的肥皂香,他看了我半晌,才缓缓道:“我见到布兰妮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可是,她不能跟我在一起,正如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是一样的,你能理解我对你的感觉吗?”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跟他说:“富有批判现实主义色彩,而且很具有教育意义,我想我能理解!”
就这样,我清楚地看到,林环插着两支小翅膀,离我越来越远,他升到了天国,吾只有在凡间仰望,甚是刺眼……
回到社团里,一阵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的社团同学小乔和大乔扑在桌子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用说了,肯定是跟我一样,失恋了。
大乔、小乔不是姐,只因为两人都姓乔,大乔叫乔惠,长得比较高挑,小乔叫乔如,则比较娇小,所以得此美称。
我冷冷地盯着小乔,不,确切来说是小乔的身后,小乔以为我再看她,道:“毕韵,你干嘛那样看我啊?”我听到她的疑问,眼神缓和了些,从口袋里拿出一道符纸,递给她道:“拿着这个,放在贴身处。”
小乔没多想,也由于失恋的事情困扰她,所以她随手揣了起来,我一屁股坐上她的床,“小乔,你去哪啦?惹了什么脏东西回来?”
“脏东西?我身上脏吗?”小乔瞪着圆圆的大眼睛问道。
我叹了口气,“没什么,对了,哪个男的敢甩你啊?”此话一出,小乔立刻愣了,随即又好像想起什么伤心事,哭得梨花带泪,“毕韵,你怎么知道我失恋啊?”
都写脸上了。
“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毕韵……毕韵……”说着就拉起我的衣服开始痛哭,我不知道她是在哭诉啊,还是在噌鼻涕啊,反正,不管是啥,我都一把推开了她,失恋了不起啊,我今天还失恋了呢!
“那混蛋跟你说啥了?”慢慢的,我也想起了林环,不知觉的把他也归到混蛋那一类了。
“他说……他说,没有你,我不是不习惯,因为爱一个人不应该是一种习惯,就算是习惯,也不是一种好习惯;没有你,我不是不习惯,因为,我从来未习惯拥有你!我没有那个坏习惯。”
佩服,此时我的心中就这两字!这一大串,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家已经哭着说完了,连个磕巴都没打!
比拒绝我那个告白更具有创意性,此男生乃人才也,我的问问,“乔如,那男是谁啊?”
小乔一听我还揭她伤疤,哭得更惨烈,“敢情你没失恋了,居然能问出这么残忍的话?”
“我怎么没啊?今天就刚刚跟一个人告白来着,结果还没开始呢,就被人给拒绝了,我不比你惨啊?”
小乔听了我的话,就不哭了,那眼神让我不舒服,好像在说‘可算遇到了一个比我惨的了’,“那个……毕韵,你别伤心,天下男人千万,别往心里去哦。”
我笑笑,露出圣母一般的笑容,“没关系,我习惯了。”
这时,社团的门被打开了,社长龇牙咧嘴地走了进来,一甩后面的马尾辫,啧啧道:“真是奇怪呐,真是奇怪呐,怪事啊怪事……”听到社长这么有个性说话模式,我顿感奇怪,“什么事奇怪?”
社长看了我一眼,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你们不知道?前一阵子,东校的三个女生好像夜晚被袭击,昏迷了三天呢!奇怪的是,这些女生都没遭到性侵犯和丢钱,你说奇怪不,这年头,除了劫钱和劫色,还有啥值得被人劫的?这不,轮到咱们学校了,今早发现一女生也是一样咋叫都不醒,现在昏迷着呢,估计还得昏迷三天……”
“切,不就是昏迷三天么,醒了,不就能说出凶手长什么样子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呀……”小乔也不哭了,不屑地说道。
社长不怀好意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人毛骨悚然,“醒?醒不了啦!永远也醒不了啦,三天后,几乎所有被袭击的女孩子都死了!停止呼吸哦!”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感觉蔓延了上来。
突然,社长推了推我,一脸揶揄的笑,“喂喂,毕韵,忘了跟你说,有你的信哦,或许是情书呢!”说着,社长像变戏法一样,从另一只手里拿出封粉红色的信封来,递给了我。
我颤抖着双手接过,多么赋有诗情画意的求爱方式啊,以前净我给别人写了!哦,爹啊,女儿我终于不枉此生啦!
不知道是怎么走出社团的,只知道社长她们在我阴恻恻冒着绿光的眼神中看着我嘴角咧着诡异的弧度一步一步走出社团的。
“情书哦……情书……情书……情书……哦呵呵呵呵……哦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情书哦……呵呵哦呵呵呵呵……”傻笑着走出走在操场上,突然身后响起一声叫喊,“小心!”我猛然回头,一个球状物体直朝我砸来,扬起右脚,横侧踢下去,啪!球被击飞了出去,我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地看着那颗足球,暗暗惊叹自己的反映速度。
果然,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生是无敌的,果真是真理。
“喂,你没事吧?”一个穿着球衣的壮汉跑了过来,我又再一次露出圣母般的笑容来,“没关系,我习惯了。”
壮汉一愣,我也不管他听没听懂,又挂上傻笑离开了。
信封上面是用一种绿色的荧光笔写出的我的名字,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上面也只有一句话,我奇怪地轻声念出:“游戏从现在开始……”当我念出的那一瞬间,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我腿一软,整个人蹲在了地上,浑身酥酥麻麻的痒,脑袋开始眩晕起来,抱着头蹲在学校一角里,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回事……
呃……
“你没事吧?”一个温和斯文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
我懒得抬头,只是晃了晃脑袋,一会儿,没了声音,我以为那人走了,索性就多蹲了一会儿,直到身体里的力气一点点的恢复过来,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见一个穿着白衣白裤的男生站在旁边,一脸关切地看着我。
“你是……”我摸了摸额头,心里回忆自己不认识这么一个清俊的男孩子啊,只要是美男,我都不会忘了脸的。
“你刚才蹲在那里,我以为你可能需要帮助,没事么?”男孩淡淡地微笑,目光柔和地看着我,暖风吹起的头发,在阳光下是栗色的,又柔和又好看。
我勉强一笑,“可能是……贫血吧,没什么事的,谢谢你哦。”
男生轻柔地笑了,“没什么,对了,我叫方然,你和我以前女朋友很像,能知道你的名字么?”他说的很绅士,我正想兴高采烈地告诉他我的名字,但突然记起有人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女人因神秘而美丽)
我想了想,低下头去,“那个……我叫……好像……”我支吾了半天,没说出来一个字,方然倒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一脸恍然大悟,又问道:“呃,不方便么,那能知道你年龄么?”
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方然的脸色有些僵硬了,呵呵干笑道:“那……你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么?”
“我……能不回答么?”
方然苦笑一下,“抱歉,是我唐突了,多有打扰了,再见。”说完,一脸黯然地离开了。
我抽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这张贱嘴啊!在说什么呐!
怎么别人一用,就次次好使,我用那么一次,就把这么一个温柔的帅哥给吓跑了。
气顿时不打一处来,看了看手上的信封,NND,不是情书,干毛要用粉色的信封纸啊,真是恶趣味!
狠狠地踩烂了那张纸,我气得咬牙切的。
“哎呀……干嘛呢这是?”一个熟悉的轻叹从我身旁传来。
我恶狠狠地歪头一瞪,一个打着领带俊美的黑衬衫男生站在那里,一脸啧啧的轻叹,他一见我的表情,狐狸眼一挑,谄媚地笑,“呵呵,原来是毕韵啊,呃,你忙你忙别管我,我只是随便看看。”
我调整了一下表情,握着拳头,牙缝用力挤出几个字来,“姜狐,我糟糕了。”
姜狐看了看我,眉眼闪过一抹惊诧,道:“哎呀呀,你遇见什么了这是?我怎么感觉不到你全身的灵能力了呢?”
我指着地上被踩烂的信纸,“都是它害的!”现在即使是站在阳光下,我依然感觉周围冷飕飕的,好像那种阴冷潮湿的爬行动物在身上乱爬一样,湿冷滑腻。
姜狐单腿蹲下,仔细看着那张成了一团的纸,两根如玉修长的手指拈起纸团,歪着头用一双精亮亮的狐狸眼瞅着我,“啧啧……我说毕韵学妹呀……这还能看么?”
更倒霉的事,还不止因为伪情书而失去灵能力与吓走帅哥的这两件事,更惨的晚上,当我一切洗漱完毕后,一阵阴冷的风滑过我的脖子,又入侵我的小腿,冷气不太强,我习惯性地四周张望,想看清楚缠住我的是个什么东西,敢情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这种小菜也敢来招惹哀家我了!
慢慢的,那种感觉消失了,我松了一口气,走了?!走了就好,即使找到了,我也不晓得,一时间拿它怎么办。
半夜的时候,由于屋子里太冷,我牙齿打颤,气得从柜子里抽出大棉被来,好不容易暖和了些,我想翻个身,好好睡一觉,发觉动不了了,鬼压床?!
我深吸一口气,想破口大骂,NND,看哀家恢复了灵能力,不把你丫打得魂飞魄散!
“……相公……相公……”一个幽幽的声音仿佛回音般地响起,我不能动,只能睁大眼睛看向四周来回看,那声音还在继续叫唤着,“相公……相公……”
这声音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很柔很细,却也很幽怨,仿佛是在我的耳边响起的,心里一紧,直觉告诉我,很危险,这东西不好对付。
“相公……相公……”那一声声犹在不甘地叫着,我感觉我的手心都出汗了,自从我学了道术后,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栽得连动不都不能动,本打算,今天给师傅打个电话问一问我这种情况的解决办法的,可姜狐却丢下一句,这件事情交给他了,就完事了,看他眼神凝重地样子,我不由得点了点头,终究没给师傅打电话!
姜狐啊姜狐,还没等你解决,我的小命就休矣了。
恍惚间,我竟看到一个红盖头的女子出现在天花板上,慢慢向我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酸腐的味道,那味道是尸臭的味道,要知道,什么恶心的味道比起尸臭来,都差不多要略逊一筹。
越来越近了,我哑着嗓子叫不出声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越来越向下压来,那股子酸腐的味道越来越浓烈,终于,我的脚率争脱了束缚,以最快的速度弹起,侧翻下了床,剧烈地喘息着,那种感觉真像是徘徊在生死边缘一般。
“相公……”那女子的声音又出现在我的身后,我猛地回头,跑向床的那边,短而急促地尖叫了一声,但这声音仿佛传不到外面去,这个房间好似隔了一层膜一般,老爸和老娘还有奶奶都没有过来,似乎根本没听到我的尖叫声一样。
红盖头火红火红的,在漆黑的夜色下,有些刺眼的猩红,女子穿着龙凤锦喜袍,只是那双本应该娇小可人的脚却不见了,喜袍的下摆空荡荡的,不住地摇曳着。
“相公……相公……”那女子似乎特别钟爱这个词,一遍一遍地喊着相公,不知道是想通过我这个媒介找个相公,还是管我叫相公,在我看来,第一种可能性比较高。
“相公……”女子的声音忽高忽低,慢慢飘进我。
“别……别过来……”我摆手,可它恍若未见,仍旧一遍一遍地叫着相公,这下我听明白了,它是在管我叫相公。
“相公……相公……”
“叫你别过来呀……我不是你相公……”在它没搞清我的性别前,我觉得我还是好言好语点比较好,激怒了这种东西,我会陪上命的!
它仍旧不听,半掀边遮着红盖头,“相公……相公……掀盖头呀……你掀呀……”
我瘫软地坐在床上,只能看它越来越近,“小姐……我真不是你相公呀……这玩意能乱认吗?”
它幽幽地站在我面前,“相公……相公……你是相公……为何不要我……相公……你好狠的心呐……”
“小姐,我不你相公,也不是公,我是母的呀!”
“相公……你好狠的心呐……”
我咽了口口水,手旁边没有一样可以帮我顶一时的东西,哪怕现在骨金粉放在我的面前,我想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全都撒过去,赶紧驱散这来历不明地东西。
哪怕一会也好!
那东西飘飘忽忽地游了过来,突然,大风乍起,吹了过来,我眯起了眼睛,想起今夜报道说有可能有台风侵袭城市,我转念又一想,我现在关着窗户呐!
一道凌厉地光打了过来,耳边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尖叫,那仿佛哀号般的声音,终于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我再看向前面,那道红影已经消失不见了,整个房间里,又恢复了视听,四周变得嘈杂起来,风声呼啸着,灌进卧室中,将我的房间吹得跟被土匪打劫过了一遍似的。
“哎呀……差点来晚了……”那一声轻叹很让我熟悉,我欣喜地回过头去,从床上蹦起,正好看到那双眯眯笑的魅眼,窗户大开,呼啸的风仍不断地进到卧室中,那修长有型的身体单膝半跪在我卧室的窗台上,只是那一身白色维尼小熊的睡衣极其不适合他现在犹如王子般驾临的优雅的动作,都把这一切的美感破坏掉了。
“哎呀……好惨呢……”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有这么乐意见到姜狐的这一天,那一刻,我真想扑上去,亲他两口,姜狐一眼看出了我的意图,伸出一根修长有型的手指,对我轻轻晃了晃,“哎呀,大姐,咱俩这么衣衫不的,你贴过来不合适。”
“你怎么会在出现在我家?还穿成这样?我家可是五楼啊。”
姜狐得意地扬扬眉,“我是何许人也?区区五楼的高度,还不放在眼里,今天夜色很好,我随便溜达了溜达,没想到,就溜达到你这儿来了,诶,你说咋就那么巧?”
我点点头,也就相信了他这个说法,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至于能以为姜狐这个狡猾的家伙会为了救我而特地跑来吧。
“喂,事情怎么样了?再来几次这种情况,我想我直接自杀算了。”
姜狐媚眼一瞥,随意挑着过长的指甲,“我是何许人也?哎呀……你就先暂时稍安毋躁,你学长我会解决的,安啦安啦,喏,先拿着这个。”
我一把抓住他抛过来的小东西,是一个扁扁平平,很古朴护身符,我还以为姜狐这家伙,拿出来的东西有多惊世骇俗呢。
“哎呀……小看它啊?就还给我啦!”话音一落,他便到了我的面前,速度很快,身高有差距的我,只能仰头看他,一眼便对上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因为很近,几乎能闻见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薄荷香,我的脸在黑暗中红了一下,好吧,我承认,面对美男,即使知道那是自己不能碰的美男,也完全不能没有丝毫的幻想!
“妥了,你可以回家了。”我小小地退后了一步,将护身符挂在了脖子上。
姜狐目光闪了闪,笑得更欢了,向前轻轻走了一步,我往后退,他便向前走,目光中还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全身僵硬,愣在那里,突然,他一头仰下,整个人砰的一下,倒在了我的床上,抱着被子,噌了噌头,他歪过半边脸来,眼神慵懒地瞅着呆愣中的我,声音粘粘懒懒,“哎呀,我说学妹呀……商量商量,今晚我就在你这睡了,正好可以保护你,你看好不?”
我顿时呼吸一停。
清晨的冷空气让我不由得打了喷嚏,揉了揉黑眼圈,楼下在做晨练的大妈们讨论着说什么:昨天夜里上厕所,好像看到有个胆大包天,行窃穿白衣服的小偷,跟吊死鬼一样吊在墙壁上,爬到了五楼去偷窃,想打电话报警,转眼一看,人没了。
再打个哈欠,抱着书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周围的学生聊天的声音不时传到我的耳中。
听说,昨天又一个人被袭击了,是咱们学校的,哈……真是多事之月啊。
至于,那个伪情书的来源,我也问过社长了,她说是有人放在社团的邮箱里的,她只是举手之劳地拿过来给我而已。
“嗨,又见面了。”一个有点陌生的声音对我说。
我回过头,惊诧道:“方……方然?”
他笑了笑,很儒雅,也很温和。
“呵呵,你还记得我?”
是啊,毕生都不会忘了。
“个……我叫毕韵,毕业的毕,韵味的韵,今年二十二岁,这所大学的大二学生。”
“呵呵,毕韵么?很有味道的名字,可以赏脸陪我喝杯咖啡么?”
我的嘴唇在动,“当然可以。”
咖啡喝得很好,方然告诉我说,他是新来的转校生,因为家里的特殊的原因,所以呆得时间并不长,念几个月,换一个地方,用我的话来说,就是跟八路军打游击战一样。
与他并排走在学校里,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很安静,不过这一路下来,我胸口的护身符一直在发热,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概是有什么脏东西在附近吧。
“方然,你知道吗,我的血型是RH阴性的,听说,找老公得相同的血型,后代的身体健康才好。”
方然柔和地看着我,“是么?还有这个说法。”
“诶?方然,你是什么血型的?”
又走了一儿,这一逛就是一天,连课都没上,临到晚上,许多同学都回学校北边的宿舍楼了,我们才慢慢悠悠地到北宿舍楼去,听说,方然住在那里,我觉得反正自己也没事,就先陪他一起回宿舍去,然后我再回家,虽然方然一再坚持要先送我回家。
到了宿舍楼下,方然也不走了,在一棵小树下站定了,一双眼含笑的温柔如水,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温柔的男生呢,虽然人家可能把我当成前任女友的影子了。
四周差不多有一些男生在女生宿舍门前蹲点,抻长个脖子望女生宿舍的窗户。
“YI~YE,YI~YE,快让我们到雪地上撒点野……”一个有着公鸭嗓的男生放声大唱。
我看着那男生的背影,笑道:“变态。”
方然不解地看了看我,我话音一落,那女生寝室的窗户打开了,一个女的吼道:“变态!”
我摸了摸下唇,低声道:“你们快躲开点。”
方然用一种不能理解我的眼神看着我,我的话音刚落。女生寝室的窗户又开了,一盆水哗啦一下,从天而降,我手疾眼快地拉过方然,避在了树后面,方然的手有些凉,我一愣,随即触电般地放开了,他没注意我的表情,只是喃喃着不解道:“天啊,毕韵,你好神啊,是怎么知道她会干这些?”
“哦,其实也没什么,我以前住校的时候,有个男的,在楼底下给我寝室的女生唱情歌《爱你一万年》,那女生让我回绝了那男生,结果,我就下楼了,跟那男生说,守着你的承诺,太傻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那男生改唱了一首过于开放的歌曲,同寝室的女生开了窗户,骂了一句变态,然后泼下一盆水来,至此后,近一年,没人敢在女生宿舍下大声唱歌。”
方然温柔地含笑道:“呵,毕韵,你怎么会这么开朗难道就没有另你痛苦的事情么?”
听到他的话,我一怔,笑容慢慢散去了,深吸一口气,怅然道:“有啊,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辈子迁就一个男人,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但,更糟糕的是,没有一个男人肯让去迁就,你能理解这种的心情么?”
方然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笑容有些僵硬了。
我看了看他的脸色,觉得不该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难保我不会再说出什么让他脸色更难看的话来。
“诶,方然,你快点回去吧,听说最近有一些人被莫名其妙的袭击了,太晚了,挺危险的,我也要走了。”我摸了摸鼻子,才想起来,现在自己跟就跟普通女生没啥两样,凭我这种体质,如果说到死,可能分秒都不带差的。
方然对这事显得不太关心,也不知道是不担心自己啊,还是压根把我豁出去了?
他眨了眨眼睛,略带扭捏地说道:“毕韵,明天晚上我们系这边会举行跳舞晚会,你能来当我的舞伴么?”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自己走运了,这桃花,说来就来了,还来一极品桃花!
“没问题。”说到矜持点的说法就是一句话的事,扭扭捏捏的,就显得矫情了,他这一宅男,如果我再宅一些,那咱俩甭谈了。
方然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就答应了,白净的脸蛋上慢慢出现了一种似乎名为“兴奋”的表情,他这一兴奋不要紧,可把我吓到了,在我眼里,他这种男生一直很斯文,很稳重的,难道,这小子真看上哀家我了?
想起他上次说我像他以前的女友的话时,我暗暗一笑,拙劣的搭讪方式。
方然突然眼角一瞥,略微挑高了一道眉,那样子带了一些挑衅,但随即,看向我时又是一脸的温柔,我想我可能是眼花了,方然伸出手指,指着看门室顶上的平台,疑惑地问道:“你认识那个男生么?”
我闻言,回头一看,却见看门室的平台上站一个人,那眉眼,那身形,都是我认识,而且最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只是他的表情有些阴沉,看我的目光更是冷到了极点。
当我回头后,他好像白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就离开了平台,黑暗中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方然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毕韵,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等你哦。”
我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点头,飞快地跑向了看门室那边,很费劲地爬上了平台,上平台一看,傻眼了,我现在才发现,那个老说自己是何许人也的男生真的不是一般人也,我的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下来时,估计得连牙都得一起上去,可人家呢,我刚上来,平台上,一个鬼影都没有。
爬了一遍后,我又悻悻地下去了。
“……找我做什么?”
暗处一个稍带冷漠的声音自我的身后传来。
我刚一回头,便与一双顾盼生情的眼对上了,狭长的魅眼轻挑,颇带些冷情的味道,与我印象中那个只会装X的学长不同,“我说,我的学长,你咋看到我一声不吭就走了呢?”
黑暗中,那双璀璨夺目的狐眼一闪,我顿时失了与他调侃的心思,我觉得我这是自找没趣,他今天吃错哪副药了。
“那个看似挺干净的男生是你新男友?你特萌他吧?”他问。
“诶,你也觉得他生得干净?”我一听干净俩字,顿时兴奋起来,前半句说得好好的,后半句在我嘴里就变了味,“是不是你也特萌他?”
姜狐挑了挑眉,竟然回给了我一个讥诮的白眼,气得我当场就想扇他。
“记得,当护身符燃烧时,危险就降临了。”
我说,“什么意思?”
“哎呀,”他一叹,“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等你恢复了自保能力的时候的吧,总之,你好自为之吧。”话音一落,他转身就走,我冲他背影大喊,“什么叫你就不多说了?为什么不说多些?还有啊,我要怎么好自为之啊?”
等我喊完,人早已没了,我忿忿地跺脚,吼:“姜狐,你给我回来!”
因为这一嗓子,在学校里成了一传说,后来,我被许多人造谣,姜狐他可美了,传闻说,有一女生在男生宿舍楼下,堵截姜狐学长,求爱不成,恼羞成怒,因爱生恨,在男生宿舍楼下,大声咆哮,造成很恶劣的影响。
回家后,老娘还没睡呢,那架势,有点像电视剧里捉奸的大老婆,一进门,老娘就嘿嘿地笑,一把按住我,眼巴巴地问,是不是恋爱了?是不是恋爱了?
哈哈,果然是慧眼啊。我说。
老娘得意一扬下巴,“那是,想当初,我和你爸勾搭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夜不着家的。”
我刚喝一口水就喷了。
“老娘,那个……”我不好意思说,我想要钱买新衣服参加舞会,要知道,老娘对钱的执着,可比对亲女儿还亲的,为了舞会上不丢人,我硬着头皮说,“明天学校有个晚会,我想参加。”
“韵韵啊,那男生长啥样给老娘我带回来看看。”
“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不,我打算明天去勾引勾引,我想以后咱家这大米不就有人抗了么!”
老娘笑得合不笼嘴,说,这孩子像我,有头脑。
我趁机提出我要买衣服的要求,“参加舞会,总不能穿得太寒酸吧……”我说不下去了,因为我看到老娘的虎目慢慢瞪了起来,一咬牙,一垛脚,我大义凛然,“得,能给多少,就给多少吧,您看着办吧。”
老娘二话不说,抽出两张大票,声音有点闷,“省着点,省着点。”
我没拿,挠了挠嘴角,“我要买的是女装。”
老娘一咬牙,又拿出两张来,声音有点低,“买好点,买好点。”
我嘿嘿一乐,拿起四张票子就回屋了,老娘还在客厅里巴巴地数着钱包里为数不多的小钞呢。
想着明天该买什么样的衣服穿,四百块钱,凑合凑合能买一套比较中等的裙子吧?
正打算上网看看,忽然,颈子后,一阵阴冷的凉风吹过,仿佛一双冰冷湿腻的手在抚摩我,我一哆嗦,但是,胸口却微微发热,电脑黑色的屏幕中,反射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它正坐在我的床上。
我猛然一回头,捂住嘴,险些惊叫起来。
我发现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一丁点风吹草动的,就能把我吓一激灵,我觉得我患上了迫害妄想症了。
床上坐着一个艳丽如女人的男子,殷红的薄唇,轻佻秀丽的眉眼,身上穿着白白的衬衫,只是那皮肤的颜色不太好,苍白发青,显然是死气浓郁。
我心里一紧,手心出汗,下意识地捏紧了护身符,奇怪的是护身符没有很热,像是阳光照耀一样,暖暖的。
他了挑眉,桃花般的眼睛俏皮一眨,很柔弱的声音响起,“吓了一跳?”
我点点头,眼睛看得直了。
他掩嘴笑了,带着女人的风情,“早说呀,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啊。”
呃?什么叫我喜欢这种类型?这种类型是哪种类型?
“你……”他媚眼如丝地斜瞥了我一眼,“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找你,也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而已。”
“那你看过了,可以……走了么?我想睡觉了……”
艳丽男子很惊诧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总略带失望与落寞,“韵郎,你好狠的心呐?”
听到这一句,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句话怎么会……
“相公,我找了你一千一百年了,为何……你总是要躲着我,难道,我的脸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么?你甚至连个盖头都不肯掀一下?”艳丽男子突然变得很哀怨,声音也渐渐尖锐起来,带着怨恨之意,刺痛着我的耳膜。
“你……你是……”我整个人已经倚靠在卧室的门上了,嘴里虚张声势地说,你别过来啊!
“韵郎……”
“滚!”
“韵……”他见我惊吓的样子,没再叫那个‘郎’字,只是轻叹一声,幽幽道:“我知道你以前有点道行,最近觉察你没有了危险性,才敢来找你的,我可以经常在学校看着你……”
我脑子中灵光一闪,忙厉声问道:“你这种灵可是靠魂魄生存?”
他一怔,随即欲言又止道:“……我承认我是靠魂魄……”
“够了!别再说下去了!”我死死地盯着他那张如花艳丽的容颜,“你最好现在杀了我,或者快滚,否则,待我恢复灵力之日,必是你魂飞魄散之时!”
他抬眼看我,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走了过来,我一惊,后背又贴近了几分房门,兄弟啊,我只是情绪化地说说而已,必要那么认真听我的话吧,我这张贱嘴!
意外的是,他满眼皆是痛苦的神色,抬起手伸向我,似乎是要抚摸我的头发,看到我抗拒的表情,又叹息般地放下了,“……我不清楚,你为何对我如此排斥,是因为我是鬼的关系么?”
我冷笑,“别开玩笑了,人鬼疏途,况且,因为什么,难道你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呸呸呸,贱嘴啊贱嘴!
艳丽男子见我一会一正严词,一会儿苦着一张仿佛已到世界末日的脸,有些纳闷,看我的眼神透着奇怪和诡异。
终于,男子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起来,慢化为一个模糊的轮廓,消失在了空气中,我完全愣在那里,脑子中只回荡着在这个死鬼消失之前的话语……
“……我叫哥舒。”
我刚松了一口气,谁知,身后的门一下子被一股蛮力给推开了,我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正脸着地,老娘探头探脑地在门口,皱着眉,“你个丫头片子,刚才和谁说话呢?鬼哭狼嚎的!”
我抬起脸,艰难地转过头,“娘啊,这是五楼啊……”
老娘挠了挠后脑勺,恍然大悟道:“坏了,这耳朵咋还不好使了,我合计你把哪个喜欢唱美声的男高音给藏娇了呢!”
我顿时无语了,再望向那个如女人般艳丽的男子消失的地方,一团若有若无的腐烂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哥……舒?!
因为那个死鬼,闹得我一宿都没睡好,惟恐他突然来个“突袭”,虽然我觉得这个死鬼不会伤害我,但本能地觉得人鬼确实疏途,如果正常人与鬼这种阴气旺盛的东西在一起,轻则多灾多病,重则阳气被吸干而至死,不过,也有听过有一些道家人专门养鬼,养尸的,一直没有机会结识这样的人才,算是我的一大惋惜的事吧。
上午去上课,下午是选修课,我很不厚道地逃课了,直奔向地下时尚,那里的东西比较精致,主要是去买一双较拉风的高根鞋,上一次看中一款纯白色的,像水晶鞋似的高根凉鞋,上面镶满了水钻,在灯光下,一定是特靓眼,可惜的是店主要一百八!
死缠烂打,最终以五十五的价格穿在了我的脚上。
店主有些不高兴,临走也没说一句夸我好看的话!
我合计了,没关系,你家鞋这么贵,下次我才不来了呢,这店主也可能看出了我的心理,愣是连一句‘下次再来’也没说出来!
我舍不得穿,又把旧鞋套了回去,把新鞋装鞋盒子里了,然后直奔一家精品衣服的店面,最后又以一百五十块钱的价格买下了一个要价三百三十的白色娃娃式连衣裙,试穿的时候,我可美了,第一次,感到了淑女的味道,不得不说有些飘飘然的。
果然,方然见到了我的新造型,温柔地称赞道:“毕韵,你真美。”
我笑不露齿,突然从裙子底下为防走光的四角裤的口袋中掉出了一包卫生巾来,我忙要伸手去捡,方然已经快了我一步,很绅士地弯腰为我捡了起来,满脸尴尬地问,“这……”
“哦,我估计最近可能生理期要来了,预防万一。”
方然轻轻一笑,用那种可以淹死我的温柔,说道:“毕韵,真是太可爱了,想什么都这么周到。”
“你以后就会发现我更多的优点的。”
我呕吐啊。
进了会场,我一直在催眠自己,你非常高贵,非常高贵,非常高贵!
方然牵着我的手,他的手依然有些凉,舞会里的人很多,几乎很少有单个的,单个的同学在角落里默默地吃喝什么或者冥想自己的爱情,而有些BH单身者,则是在舞会场里大肆穿梭,看人多,往哪挤,靠吃东西来发泄心中苦闷。
偌大的会场里,放着一首我未听过的英文歌曲,甚至听了半天,我愣是没听出这丫唱歌的是男女来。
方然的舞步很熟练,反之我就很差了,和他一比,我简直就一半身不遂的患者。
不过,我舞差,他比较可怜,好几次,都被我一不不小心踩到了脚,我脸红了,“对不起……”
他依旧很温柔,不见有发火的意思,“没关系,熟练就好了。”
靠哦,娘的,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温柔哦,难道真是,喜欢一个人,就可以包容她的一切么?
正当我与方然跳得很火热的时候,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神出鬼没地站在了舞会的一个角落里,一手托着一杯红酒,眼神森森地看着我与方然。
每一次出场都这么诡异,我苦了脸了,在他的目光下,我终于又再一次踩到了方然的脚,直到有几个女生发现了他,团团围了过去,叽叽喳喳地开讲起来,我才得以在那监视的目光下,喘上一口气。
一抬眼就能看到方然那张温柔的笑脸,这一晚,真是我最幸福地一晚了。
“毕韵,你为何不留长发呢?女孩子不都是喜欢长发飘飘的么?”方然有些惋惜地摸了摸我半长半短的头发,我一边看着脚下,一边撇嘴道:“是你们男生喜欢女孩子长发飘飘吧?”
其实,这算是我的一个雷区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有余悸呢。
三年前,我还是长发及腰呢,许多人都说我的头发发质好,不过,那时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毫不犹豫地一剪子结束了……
那时候我有学过一段时间的体操,有一天,我跟一个男生在体操室里查关于体操室里的镜子会吸人进去的怪事,我们留到了半夜,都没人的时候,才悄悄到了体操室,对着镜子整整坐了三个小时,也没出现啥怪事,终于,我抗不住了,睡过去了,其实,我也敢睡那么死,害怕突然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半夜被冷醒了,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头上轻轻地摸着,我悄悄睁开眼睛,发现那个男生含情脉脉对着镜子摸我的头发,搞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宿没睡好,第二天,就把决定头发都剪了。
这时,外面一个响雷,我想起来,天气预报说,晚间可能有大暴雨,我讨厌暴雨的天气……突然,我一个踉跄,身体就猛地向前一倾,方然及时扶住了我,他的右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还没站稳,瞥了一眼他的手,红色的?
我惊诧万分,他的指甲怎么好像流血了?
“方然?!你的指甲在流血??”我连忙站稳,一把抓起他的手查看,谁知,方然一缩手,背到了身后去,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什么,老毛病了……”
“可是……”
“哦,对了,毕韵,你先跳着,我去接一个同学,一会儿回来,等着我。”他笑了笑,轻轻握了下我的手,然后还没等我说什么,就转身走了,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好似一道风一般,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他这一走,他就再也不会这样一脸温柔的出现在我面前了。
愣愣地看着方然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喂!毕韵?”
肩膀一疼,我突然回头,背后的女人吓了一跳,咧嘴道:“眼睛瞪那么大干嘛?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看,是黄小容。
“是你啊……”
“咿呀,毕韵,混得不错嘛,刚才那帅哥是你新男朋友?”黄小容掩着血盆大嘴,发出恐怖地感叹。
“别把我说的好像跟你一样。”
黄小容拐了拐我的腰,四下张望,“诶,你刚才看着姜狐学长没?”
我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果汁,“啊,看着了,咋啦?”我简单扫了一眼,果然,姜狐已经不了。
“别的女生邀请他跳舞,他都拒绝了,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在等我呢?”黄小容朝我挤眉弄眼,“你说,如果他真的在等我去邀请他,我这么的腼腆矜持,他会不会觉得特失落啊?”
喝果汁喝多了,我忽然觉得有点反胃。
“喂喂喂,毕韵,你说现在是不是长张妖艳的脸,比较吃香?”黄小容纠结地咬着手指。
我龇牙咧嘴地看着她。
黄小容突然定定看了我半晌,“毕韵,有没有人说过,你长了一张未婚妈妈的脸?”
“……”
黄小容的目光终于不在定格在我的脸上了,而是不知道从拿掏出来一面小镜子,“现在都说妖精当道了,毕韵,你觉得我像妖精么?”
“……你像怪物。”
我觉得我真是快腐烂了,逮空到一楼门口透透气,舞会中那鬼哭狼嚎的声音慢慢的全消失不见了,我的耳朵中充满了音,仿佛爬行动物在地上的爬行声音,我都可以听得到。
向天望
(4) [护身符]别让特长,击败自己
茫茫海洋,无奇不有,它们千奇百怪,各显神通。提起章鱼,它可是海洋里的“一霸”。章鱼力大无比、残忍好斗、足智多谋,不少海洋动物都畏惧三分。它的特点是身体非常柔软,几乎可以将自己塞进任何它想去的地方。因为它没有脊椎,甚至可以穿过一个银币大小的洞。
章鱼之所以能在大海里横行霸道,是与它有着特殊的自卫和进攻的“法宝”分不开的。首先,章鱼有8条感觉灵敏的触腕,每条触腕上约有300多个吸盘,每个吸盘的拉力为100克,有时章鱼可以运走比自己重5倍、10倍,甚至20倍的大石头。想想看,无论谁被它的触腕缠住,都是难以脱身的。有趣的是,章鱼最喜欢将自己的身体塞进海螺壳躲起来,等到鱼虾走近时,它会突然变成一个庞然大物,向鱼虾发起猛烈进攻,迅速咬破它们的头部,注入毒液,使其麻痹致死,然后美餐一顿。
章鱼就是靠这个独特的看家本领,在海洋里横行霸道,无物敢敌。
然而,由于章鱼含有丰富的蛋白质、矿物质等营养元素,并富含抗疲劳、抗衰老,能延长人类寿命等重要保健因子如天然牛磺酸等,所以,章鱼不但是营养丰富的海鲜食品,而且在医学方面亦有极高的价值,是非常珍贵的补品。
当初,人们为了猎捕章鱼,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因为它的隐身术太高明了。慢慢地,聪明的渔民根据它的特长,摸索出一套轻松的猎捕方法。他们把小瓶子用绳子串在一起沉入海底,可笑的是,章鱼见到了这些晶莹剔透、光滑可爱的小瓶子,好像见到了护身符一般,都争先恐后地往里钻,不论瓶子有多么小,多么窄,它们总是向着最狭窄的路越走越远,最后走进了死胡同。
就这样,渔民们不费吹灰之力,把一条条章鱼捕捉到手。
是什么囚禁了章鱼?是瓶子吗?不,囚禁了章鱼的,是它们自己,而且正是它们那些自身熠熠闪光的特长。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正像章鱼一样,本来有着令人羡慕的特长,却不加珍惜,自命不凡,固执己见,结果囚禁了自己,葬送了未来。
(5) [护身符]往生路
接到何文死讯的“杨晨晨”吃了一惊,她正在电台办理长期休假的相关手续,虽说自己是换了新身份,但她并不认可与适应现在的身份,她的所有意识都属于过去的身份——灵媒黄雅娟。之所以选择附体杨晨晨,一方面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小小惩戒,另一方面也因为黄雅娟还有许多要事必须通过肉身处理。
首先是必须对付跟在丈夫何文身后的怨魂——那是杨晨晨死去的男友——李克之魂。
李克起初是跟在杨晨晨身后的,早在黄雅娟和杨晨晨第一次在咖啡馆会面时,她就已经发现了李克的存在,而李克也立刻感觉到面前的黄雅娟身上的灵力,因而向黄雅娟坦诚了一切,但他似乎并不特别憎恨自己的女友杨晨晨,主要仇恨对象还是黄雅娟的丈夫何文。
所以,在黄雅娟附体在杨晨晨身上后,第一时间给了自己丈夫一块护身符,可是她过于低估了李克的怨恨之意所产生出来的负能量,没想到丈夫早已被邪气所侵,在第一次出出门就遇害。
虽说何文背叛了自己,但黄雅娟内心深处还是很爱丈夫,并且早已原谅了对方,猛然接到丈夫死讯的她,尽管知道那不过是丈夫的果报,黄雅娟还是感到十分痛苦。
不过,痛苦归痛苦,帮着丈夫家人——对方当然不知道此时的“杨晨晨”就是黄雅娟,还横眉冷对讥嘲了自己一番——匆匆料理完丈夫的后事,“杨晨晨”(黄雅娟)就立刻赶往自己远在山区的家乡,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灵媒大师“罪己”,开始对大头女怪一事展开具体调查。
黄母起初的名字并不叫“罪己”,但是谁也不知道她迁来此地以前叫什么名字,就连她的亲生女儿黄雅娟也不知情。大家只知道她来的时候就已经双目失明,怀着一个孩子,且自称“罪己”。
产下黄雅娟之前,她主要通过出售手工制作的工艺品为生,直到黄雅娟满了周岁以后,罪己才开始自己的神秘副业——“灵媒”,而且也是在她帮助一个女童驱鬼后才正式开始。
从此,来找罪己解决疑难的人多了起来,而对于找她闻讯的人,罪己都能给出令对方佩服的准确答案,但是,她有一个特点,一天最多接三件疑案,其余的时间,她除了做手工,就把自己关在小而狭窄的房间内,谁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些什么。
直到黄雅娟渐渐长大,有一次无意中闯进去后,看到母亲跪在地上,不断地用鞭子抽打自己的背部,吓得哭了起来,罪己才搂着黄雅娟讲自己是在赎罪。当黄雅娟问起缘由时,母亲却总是沉默,因而黄雅娟猜想这一切都与从未谋面的父亲有关。
后来,黄雅娟渐渐长大,也曾问过自己的身世,但罪己从来不说。
黄雅娟那些一招半式的灵媒知识,也全部是母亲罪己所教,但是罪己曾严厉叮嘱过黄雅娟,在她没有十分把握时,不能擅自接任何疑惑之事,更不能擅自行动。
无奈,自信胆大的黄雅娟从未将母亲的话真正放在心上,加上她的能力与运气又使得她自从在灵媒之路上行走以来,也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所以黄雅娟的胆识也是越来越大了。
直到她遇到大头女怪。
所有倒霉的事情都是从对付大头女怪那天开始,在她而言,那不过是一个已经解决的难题,没想到却使得她被牵连入狱,而且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本来应该已经被化为一滩脓水的大头女怪,居然在肉身形体死了以后,还能拥有强大的灵魂力量,使得黄雅娟在看守所内受到对方攻击而猝死。
幸亏黄雅娟的灵魂及时逃离,才避开了大头女怪邪灵的吞噬,否则后果更加不堪想象。
感到自己无法应付这种邪灵的黄雅娟,不得不蜗居在相片内或其他地方,躲躲藏藏,直到成功附体在杨晨晨身上后,才有机会离开C市,回到家乡找自己的母亲罪己解决此事,同时,她还想质问母亲,为何在得知她遇害的消息后,仍然拒不离开家乡。
“我早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罪己尽管眼睛已瞎,但她的心却不瞎,在“杨晨晨”抵达家门的第一刻,她就已经感到了女儿的存在。
“母亲,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肯离开这里?即使在得知我的死讯后,你也依然安守在这里,那女儿对于你来说究竟算什么?”
罪己没有回答女儿的问话,良久的沉默过后,她才反问道:“那你知道我的眼睛为什么会瞎吗?”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以前问过你好多次了,你却从来也不肯告诉我。”
“我今天就告诉你。”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的视力非常好,双目明亮,甚至能看见几十米外蝴蝶煽动的翅膀。
可是,这一切,都在我遇到一个男人后改变了。他是我的初恋情人,在我们最浓情蜜意的时刻,我失去了最后的防线,并且有了你。但当我向他要求婚约时,他却残忍地告诉我,他早已有了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根本不可能和我在一起。
我当时真想杀了他,那种彻骨的仇恨使得我忘记了自己身为灵媒最基本的约条。
在一对夫妻带着女儿来向我问询他们家最近运气不佳,屡遭不顺的原因时,我看到他们那可爱的女儿,脑子里浮现出自己那负心男人说起他可爱女儿时的得意模样,顿时将一腔怨气都发泄在小女孩身上。我故意对她的爸爸妈妈说她是天生克星,以为那对夫妻回去以后定然不再喜欢这个小女孩,谁能想到他们竟然用开水灌死了自己的女儿。
我吓坏了,由于身怀有孕,我只得匆匆离开了那个县城,来到这偏远的区乡。途中,由于自身强烈的罪恶感,我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赎罪,也就是在那时候,我弄瞎了自己的眼睛,并且更名为‘罪己’。
可即便来到这里以后,那个小女孩可爱的面容依旧在我脑海里萦绕,我本想一死了之,却又丢不下你,只得通过鞭笞自己来进行自我惩罚,但怎么样也好,那个小女孩却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后来你长大了一些,另一对路过这里的夫妻非常喜欢你,考虑到自己还要走很长一段赎罪之路,你一直和我生活心理很难健康,而且也会遭遇危险,所以终于还是将你托付给了你的养父母。
只是,你终究也还是没有能躲过这一劫……”
罪己说完后,“杨晨晨”(黄雅娟)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她问道:“你当年生活的县城,是……”
“是C市的一个郊区县。”
“那么,你说的那个小女孩,就是我遇到的大头女怪?”
“不完全是,”罪己道,“对方的形成时间很长,是由很多怨气和阴气聚集而成,但由于被我害死的那个小女孩怨气极大,所以已渐渐成了大头女怪最主要的构成体,之所以接近你,也是已感觉到你和我之间的联系。她要让我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些原因和经过了,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这是我必须承受的劫难。”
“那我呢?我可是无辜的!”
“你就那么理直气壮吗?对于每一件你遇到的灵异事件,你都有过深入仔细的了解?你是不是一直认为所有的邪灵都必须消灭,而不是采用别的方式来化解对方的怨气?”
黄雅娟沉默了,她的确没有仔细调查过邪灵形成的真正原因,更从未想过化解对方怨气一说,她只是简单地想要消灭、收服、驱逐对方,以达到自己在“灵媒”道路上的前进。
“可是,母亲,我毕竟……”
“我知道,你罪不至死。该当承担这项罪名的人是我。我一直在等这一天。”罪己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走吧,带我去你出事的地方看看。”
“看守所?”黄雅娟道。
“你最初遭遇大头女怪的地方。顺便回去带上你使用身体的这个女孩灵魂。”
“我知道,这身体只是暂时借居的。”
“请你记住我所说的话,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采取过激行为,只需要将杨晨晨的灵魂放入她自己的身体里,而你则必须融入我体内,好帮助我增加力量。对方的力量真的很强。”罪己叮嘱道。
“杨晨晨”点点头,悲哀地说道:“我知道,反正自己早已死了,现在自己最爱的人也死了,再还魂活着好像也没有多大的乐趣。”
“别说这样的话,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罪己道,“开始吧!”
“杨晨晨”也不再搭话,开始将林中空地上,围成一个圆圈的蜡烛点燃,同时在圈外撒了一把米,然后用桃木剑挑起一道符纸,放在蜡烛上燃烧,而一旁的母亲则一边喃喃念着咒语,一边将鸡血泼洒在圆中心。
不一会儿,大头女孩犹如一朵蘑菇般,从土里生长了出来,瞪着面前的两位灵媒师,目露凶光。
“想要收我?”大头女孩冷笑道。
“杨晨晨”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将杨晨晨本来的灵魂植入体内,而自己则渐渐脱离了杨晨晨的身体,将自己的灵魂力量融入了母亲罪己的身体。
罪己则手握佛珠,不断地念着咒语,她每念一句咒语,大头女孩就从土里长出来一点,而她脖后颈处的桃木钉也跟着起出来一点点。
最后一瞬,大头女孩脖子后的桃木钉一下子反弹了出去。
罪己体内的黄雅娟和大头女孩的灵魂都猛然一怔,黄雅娟试图采取措施来挽救败局,但母亲却牢牢把控着身体的控制权,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头女孩瞬间从土里飞出来,猛地扑向自己和罪己。
大头女孩小小的双手犹如利爪一般,紧紧插进了自己此时和母亲共用的身体,将罪己钉在地上,同时狰狞地大笑道:“你这个笨蛋,念错咒语了吧,你反而解开了我身上的束缚。”
“不,我没有念错,”罪己伸出枯老双手,握住大头女孩的小手,诚恳地说道,“你本来是一个善良活泼的女孩,如果继续被这邪灵的邪气侵袭,就,就永远也无法往生了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自我惩罚,但,但那也只是一种逃避,是不够的。我现在自己来面对你了,请你跟着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前往往生之地吧。你只有早点儿投胎,才能再次做一个真正的人。是我害了你,请你不要再去害别人了,不然,总归会遇到更高的灵媒师将你制服,到时候,就永远也无法往生了。现在开始赎罪还来得及,虽然这条赎罪的道路还很长,但我会陪你一起走的……”
罪己说着,又念出一句咒语来,眨眼间,她自己的灵魂也从身体里脱离而出,看着面前的大头女孩,道:“现在你可以自己选择,是吞食掉我的灵魂,还是和我一起往生?我都不会怪你。”
“母亲!”“罪己”体内的黄雅娟顿时可以支配母亲的身体了,不禁情急道,但自己却被大头女孩钉在地上,不能动弹,同时伤口处的鲜血不断涌出来。
大头女孩表情复杂,渐渐的,她的小手松开了罪己的肉体,脸上的表情也温和起来。
黄雅娟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无任何伤痕,见母亲情势危急,她准备立刻拿家伙对付大头女孩。
但母亲的灵魂却用严厉的手势制止了她。
只见大头女孩的脑袋里渐渐钻出一条又一条的灵魂来,那些灵魂获得解放后,都立刻离开了,而女孩的脑袋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大小,直到只剩下一个小女孩的灵魂模样。
母亲罪己轻轻牵起小女孩的手,只对黄雅娟说了一句:“请你用我的肉身继续生活,消除你以前杀伐过重的罪孽。”接着,母亲带着小女孩,像其他的灵魂那样,也飞了起来,同时越升越高,离开了这片阴森的树林。
看着两人的灵魂形体渐渐化为两个小白点消失后,“罪己”(黄雅娟)才猛然醒悟过来,原来,收鬼的最高境界不是杀伐,而是化解对方的戾气,使它们能够顺利往生,不再为祸。
一掉头,黄雅娟见杨晨晨正直着眼睛看着自己,于是问道:“你怎么样?”
杨晨晨表情痴呆,没有一点反应。她虽然已经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但整个人却因这一系列的打击而变得有些精神错乱了,眼前的老太婆是谁她完全不认识,她只知道,自己以往做了很多荒唐事,所以她现在的赎罪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