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申请经费的请示6篇
第一篇关于申请经费的请示:投票
最近,仙城市政府决定:从全市民营医院中选出一家,作为社保定点医院。为确保公开、公平、公正,决定采取网络票选方式。
利民医院的李院长暗自衡量,觉得在全市民营医院中只有一个对手,那就是现代医院。虽然在医疗质量和服务质量方面,现代医院都不及利民医院,但是现代医院的张院长是那种很会来事儿的人,这个对手还是不可小觑的!
投票开始,李院长每天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前两天,利民医院的票数遥遥领先,李院长欣喜万分。可没想到,到了第三天,情况急转直下,与利民医院差距很远的现代医院得票率居然一路飙升,很快超越了利民医院。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利民医院的票数仍远远落在现代医院后边。李院长心急如焚,如坐针毡。作为一家民营医院的掌门人,他千方百计提高医疗质量,改善服务质量,使利民医院从无到有、从弱到强。可是,对于这次的投票,李院长竟然束手无策。
怎样才能提高本院的票数呢?李院长灵机一动,计上心来,立即召开职工大会,并宣布,能使本院一举夺魁者,给予重奖。重奖之下,必有勇夫嘛。
会后,李院长正在办公室挖空心思想办法,门“吱呀”开了,收费室的小张悄悄走进来。
“李院长,你说话算数吗?”
“啥话?”
“谁使咱院得第一,就给予重奖这事啊。”
李院长瞅了瞅这个貌不出众才不惊人的收费员小张,才想起小张曾向他提交过一份申请书。他要求调到信息科工作,说他只有在那里才能充分发挥才能。但是,李院长事儿太多,一忙,就把小张的申请给忘了。
“难道你……”
“是,我有办法!我不要重奖,只要院长答应我的条件,事成后把我调到信息科就行了。”
“小张,你行不行啊?”李院长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小张。
“绝对行!事情办不好你就辞退我。”
病急乱投医,李院长死马权当活马医。他叫来财务科科长,支付了小张一笔经费,并任命小张全权负责网络投票事宜。
然而,李院长发现,小张领走经费后,就不见了踪影,而现代医院的投票率竟然翻着跟头往上蹿,高出了利民医院两位数。
李院长的眉头又成了一个“川”字。
投票很快结束了,现代医院得票数远远超出了本市所有民营医院票数总和,利民医院是第二名。李院长看着票数,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开票第二天一大早,李院长无精打采地来到办公室,正要询问小张的下落,卫生局王局长打来电话说:“李院长,祝贺你啊,利民医院在这次网络评选活动中一举夺魁,成为‘最佳民营医院’。过两天市委市政府召开颁奖大会,你准备一下吧。”
李院长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问道:“王局长,你开玩笑吧?现代医院是第一名啊!”
王局长说:“我是开玩笑的人吗?现代医院被取消资格了!现代医院的得票数高得异常,通过调查,发现从投票的第三天开始他们就利用刷票器刷票。最后几天更是像发了疯似的,拼命刷票,被网络中心察觉出了异样,继而进行了调查。”
不久,人们发现,销声匿迹的小张回来了,还当上了信息科副科长。
第二篇关于申请经费的请示:夺命电话
第一章 查不到的电话
1
离晚自习结束时间还有五分钟,高二七班就有许多同学收拾好了书包。同学们这样猴急,并非因为厌学,而是要抢车。
每晚九点前后,也就是晚自习结束时间,城里一些公交车、长安车便会准时停在校门外等候学生们放学。虽然车辆不少,但还是供不应求。有很多学生因为抢不到位置,而被迫在校门口等候新的车辆。这种等待是很辛苦的,有时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车,却又被别人捷足先登。一些不耐烦等车的同学,则会选择边走边等的办法。这种学生一般都是住处离学校不是太远,边走边等,反而机动性较大,如果走了很大段路,才有车辆追上来,这时他们会根据自己离家的距离和心情,决定还要不要上车。不过,大半步行的学生都是不用乘车的走读生。
离下课还差三分钟时,一名女同学背起书包,肆无忌惮地开了教室后门,匆匆离去。
陆政文呆了一下,还没决定要不要跟进,又见两位同学起身而去,于是不再犹豫,背起沉重的书包,出了教室。
到了教学楼下,只见一些其他年级的同学正嘻笑着向校门跑去,他也加入进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向校门。
校门外的街道边,已排起了接学生的车辆长龙。公交车、长安车加起来有七八辆,而且还有四五辆摩托车也想分一杯羹,正试图穿插到这条长龙的前面去。
陆政文虽然跑得快,但还是有不少同学先他上车,等他冲下校门前的一坡阶梯时,前面的两辆长安车已经载满学生开走了。现在排在最前面的是一辆公交车,车上已坐了一位男生,陆政文看了那同学一眼,上了后面一辆长安车。
他这样做,是因为公交车较大,就是不超载,也要坐二十多人,何况城里的公交车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超载。每次接学生,不把车塞得脚都站不下了是不会开走的。因此一些有经验的学生,往往优先选择车型较小的长安车。
陆政文在后排靠车门的座位上面坐下来,刚一坐下,他就发现旁边位置上,有一个客人遗失的手机!他迟疑小会,悄悄将手机塞入了裤兜里。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小心,大大方方地将手机拿在手里,并将手机关机,司机也不会注意,现在使用手机和小灵通的学生很多,司机决不会怀疑他是在车上拾到的。
不到一分钟,终于响起了下课铃声。大批学生鱼贯而出,象抢金子一样,冲向校门下面的车辆。
结果事情不似陆政文预料那样,大半同学首先选择的是前面那辆公交车,只有两名女生进了他这辆长安车。陆政文不禁苦笑,但想到自己因为上了这辆车,而白白拾到一个手机,仍觉得大于失。
前面那辆公交车很快便开走了,陆政文这辆长安车也已坐满,司机不顾同学们的催促,又等了半分钟,见没人愿意再挤进来,只好开车离去。
十分钟后,到了红旗街路口,陆政文下了车。
从路口到他家,还需步行五分钟,但因为这条小街不在主干道上,长安不开进去,所以只能安步当车。
他家所住这条老街的尽头是个很大的农贸市场,夏天隔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混合着菜市场和垃圾、污水沟的怪味。道路两边,全是一些生意不死不活的小馆子和经营杂货、副食类的小门面。住在这条老街上的人,大半是社会地位不高的居民,也有一些人家里有钱,将原来的旧房改成了小洋楼,但设计毫无美感,一看其奇形怪状的外观,便不难想象这些房屋的主人都是一些寸土必争的小市民。
陆政文家就在菜市场旁边一栋五层楼高的旧式楼房里,它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原是糖酒公司的家属楼,糖酒公司在七十年代时还是一个很吃香的单位,但随着市场经济的开放,很快就成了被淘汰的对象,如今这家公司早已不存在了,工人们也都已各奔前程。陆政文的外公是糖酒公司的司机,公司解散后,不几年就得病死去。八年前,他的父母离婚了,爸爸不久便组织了新的家庭,并于六年前迁到外地去了。所以现在只有他跟妈妈两人还住在这栋老式楼房里。妈妈在一家水泥厂上班,每月工资2500元左右,家里经济比较拮据,因此妈妈一直没有满足他想要买一部手机的愿望。
回到家后,看见妈妈不在家,他也没有奇怪,因为妈妈每到月底都要加几个晚班。他回到自己卧室,放下书包,在床前桌边坐下来,这才取出手机来看。
只见这部银灰色的手机的屏幕下面有个品牌标志:Motorola中国。
他虽然没使用过手机,但也知道摩托罗拉是一个闻名世界的品牌。发现自己所拾手机竟然是名牌手机,心里更加激动。
“这部手机肯定要比妈妈的手机好许多,我反正不能用,干脆送给妈妈算了。”
“不晓得这个手机能卖多少钱?要是能卖个千把块钱,我就可以买台二手电脑了!”
一时间,他心里有些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处理这部手机才好。
发呆小会,他又接着查看手机里的内容。他首先翻看了手机里的“联系人”,里面大约储存有十几个电话号码,有些是名字,有些是称呼,比如“爸爸”、“妈妈”、“爷爷”、“王经理”、“任科长”之类。
浏览完这些个人隐私后,他正想查看一下这部手机有些什么功能,忽然,手机响了!
他吓了一跳,不禁后悔自己没有先关了手机。“会不会是手机的主人,为了寻回自己的手机而打进来了?”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
来电铃声是张韶涵的《隐形的翅膀》,虽然这首歌也是他很喜欢的歌,但在静夜中忽地响起,还是让他有一种莫明的慌乱甚至恐怖感。
他犹豫一会,觉得现在关机太明显了,但任由铃声在屋子里唱个不停,听着又很心虚,于是将手机塞入枕头下。
铃声一塞入枕头下就断了,他吁了口气,重又将手机取出来,这才发现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通话中”的字样,看来他刚才在慌乱中误按到接听键了!
“喂
第三篇关于申请经费的请示:起床
战火 江苏省兴化市 兴化市第二实验小学六(3班) 张越 (本故事纯属虚构,作者:张越)时光飞逝,一去不复返。在我40岁时,我当上了军团总长,我麾下有60个军团,15个步兵军团,2个海军军团,5个炮兵军团,4个空军军团,14个坦克军团,8个空降军团,8个特种兵军团,4个导弹军团和一个3万人的敢死队,共计50000万人。一天深夜,警报突然拉响,担任机要员的机器人尤里卡焦急的走进来对我说:“美国派遣卡里奥将军率70个军团,兵分3路侵犯我国。一路从云南、广西陆上进攻,共35个军团,120万人;一路从浙江海上进攻共20个军团,200万人;卡里奥亲率中军从广东海上进攻,共35个军团,300万人。”我听了大笑道:“卡里奥不精兵法,时乃愚蠢人也,命令步兵的8个军团到沿海一带,共80万人,加固工事,拼死抵抗,固守两周,我率大军全歼敌军。”我命令:“2个步兵军团为预备队,以防不测。我率大军至桂阳、郴州、汝城、昆明、宜昌、临武等地埋伏,如敌进攻,佯退至伏击圈,尔等速去。”卡里奥亲率的一路中军没遇到抵抗就进入了广东境内,更加得意,还命令三路兵马急行军,企图吃掉我们。我军这支敢死队的出现使敌人出现混乱,卡里奥忙下令撤退,见我军敢死队加筑工事,又返回攻击。敢死队且战且退,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卡里奥进了伏击圈,被打得抱头鼠窜,加上先进的高科技武器震摄,他们全体投降了,卡里奥也做了的俘虏。我军缴获长枪80万枝,重机枪20万挺,子弹9000万发和40000发导弹,取得了决定性胜利。剩下的两路,一路投诚,一路在顽军将领切尔顿的指挥下,向我方继续进攻。吃了一次败仗后撤退了。这人还会打仗,把军队训练的很严格。并驻扎在井冈山一带,想居高临下。我派了空军军团袭击前沿阵地,保障我的空降军团平安降落,降落后破坏其炮兵阵地,令炮兵军团掩护步兵军团,步兵军团迅速上山,合围井岗山敌阵地。令敢死队把后山小路堵死,埋伏在小路旁。令导弹军团火力压制,特种兵军团上山迂回包抄,合力吃掉这股顽军。这就是本军团长高明的一招----“连环计”。战斗打了五天,终于围歼了敌人,缴获基因炮、核子炮、贫铀弹、转基因炸弹等先进武器,击毙切尔顿,消灭了美国的嫡系精锐部队,彻底打击了美帝国主义妄图统治世界的幻想。三个月后,机器人尤里卡再次报告:“美国由于卡里奥兵败麦城,又派有名将之花之称的五星上将阿里奥· 加将军率150个主力军团共60000万人,兵分15路,合围我军部。”我说:“快报告我方军力。”尤里卡说:“我方从打了胜仗后,增加了摩托军团6个,坦克军团4个,空降军团6个,空军军团4个,共计20个军团,4000万人。”我又说:“汇报一下敌方各路兵力、装备、战斗力、统帅。”尤里卡说:“第一路从新疆出发,有10个军团,共计400万人,装备精良,战斗能力较好,统帅奥古斯汀是一员老将,战斗经验丰富,智商较好。第二路从甘肃出发,有10个军团,共计400万人,装备精良,战斗能力较好,统帅奥拉斯基,有勇无谋。第三路从内蒙出发,有10个军团,共400万人,装备较差,战斗能力较差,统帅是一草包。第四路也从内蒙出发,有10个军团共计400万人,装备较差,战斗能力较差,统帅加林格尼是一儒将,没有军事经验。第五路也从内蒙出发,有10个军团,共计400万人,统帅有谋无勇。第六路从沈阳出发,也有10个军团,共计400万人,装备精良,战斗能力较强,主将有勇有谋,很难对付。在东北方面屯集着第七、八两路军共800万人,装备精良,战斗力较好,主帅又难对付。阿里奥·加率十路军、十一路军、十二路军、十三路军、十五路军从江苏、浙江、福建等地扑来,共计2000万人,装备精良,士兵善战主帅时乃一虎将,但缺少智谋。军团长,报告完毕。”我连忙召急高级将领商议。我决定先吃掉内蒙的三路军,共1200万人,30个军团。我命令:“所有部队包围内蒙,务必于两天消灭。”两天后,内蒙的顽军被歼灭,兵力上明显我们占优势。我们有50400万人,而敌军只有38000万人,气急败坏的阿里奥· 加又从美国调来80个军团,共计3000万人。兵力成50400万:38300万,比例成了504:383,还不死心的阿里奥·加又让美国调来20个军团,共计2600万人。兵力成50400万:41200万兵力悬殊太大了,兵力比126:103。中央军委决定再给我20个军团,共2000万人,我方现有52400万人。一场大战,又将要开始了。美国再次调来了100个兵团,50个兵团在西藏,50个兵团在四川。我令:“让部队让出一些地给新疆东北之敌。”我命令:“2个坦克军团与2个空军军团,6个步兵军团,组成混编第一军团,速到宁强、南郊、西乡、五里坝、紫阳设伏。令特种兵军团用骄兵之计引敌人进伏击圈。令4个步兵军团和狙击手军团、敢死队拿下重庆、贵州,待敌军进入伏击围后,回援宁强等地。果然我的骄兵之计成功,敌军明目张胆的进了伏击圈,我亲临阵地,一声“打”,机枪、驳壳枪、手榴弹,怒号着向美国兵迸出仇恨的火花,战斗打得很激烈,我电令炮兵军团火速驰援,在我军的猛烈炮火下,敌人全军投降了,生擒军团长南条英机,破灭了南条英机军队不可战胜的神话。由于打得及时,西藏没来得急回援。忽然,延安急电:“甘肃之敌,忽然来犯,务必歼灭,部队速去。”我急令空降军团和混编第一军团防御,率重兵前去,我也明白:“甘肃之敌不消灭迟早是个威胁。”这时,又来了封急电:“新疆告急,速去。”我令大军急行军赶到甘肃,先消灭甘肃之敌,对甘肃之敌采用“围点打援”战术,十五天后,甘肃粮尽粮绝,敌军指挥官自杀,全体官兵投诚。我派了邹升将军指挥这支部队,番号为正义军第1军团,立刻调往新疆,在一番斗智斗勇后,老将奥古斯汀,知美国气数已尽,中国越来越强大,率部投城,我急忙来迎,说道;“老将军辛苦。”随后,撤消其原番号,改番号为正义军第2军团,偏偏西藏的指挥官不识时务,仍负隅顽抗等候援兵。我派了由15个步兵军团,5个炮兵军团,8个空军军团,6个摩托军团,6个狙击手军团,8个特种兵军团,9个军降空团,4个导弹军团,敢死队、正义军第1军团、正义军第2军团组成强大的混编重炮兵军团,这时那位西藏总指挥被部下枪杀,全军随后投诚。我为其改番号为正义军第3军团,派郑忠银将军指挥,又让正义军第1、2、3军团合编组成正义军军团。敌其他各部都接近陕西,我军长途交战很累,不能迅速驰援,我说:“给中央发报,我军长途行军,交战很累,卿恐不能速救。请军部突围出来,我派部队呼应,到成都重建军部。”中央回电:“批准。”军部立刻突围,走了三天,到了直罗,正好遇阿里奥·加的部队,中央军部人员顽强抵抗,等候援兵,我率大军围困敌指挥部,阿里奥·加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命令拼死抵抗,一边命令各部兵马火速求援。阿里奥·加中计了,我令正义军团埋伏在半路,痛击敌军。炮兵军团与步兵军团待敌军回头再来攻军部时,重炮轰击。战事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东北的七、八路军,共800万人,东北、四川方面也急行军,沈阳和甘肃企图与东(北)、四(川)会合,再充实到阿里奥·加亲率的队伍里,阿里奥·加的部队里就有90个军团,共36000万人。我军原有100个军团,50000万人,又收编了正义军70个军团,共24000万人,我军现有74000万人,虽然我军在兵力上占有大的优势,但敌军主力尚在,且战斗力还很强,我采取“无中生有”之计,令特种兵军团和步兵军团故意放弃军营,命间谍收买地痞、流氓传播我军内部不和、准备撤退等消息,让阿里奥·加起疑惑,让一个军团的兵力假意去投诚,告诉敌方我虚的军营,然后令军营仍做出虚的样子,变虚为实,阿里奥·加必领兵来打,然后把他们围在军营中,就如瓮中捉鳖。谁知,这阿里奥·加还算聪明他没上当,反派间谍离间我与高级将领领的关系,我笑道:“哈哈哈哈,这小子没中计,还用反间计离间我们。今天他离间我们,明天我让他军心涣散、士气低落。”于是我派了一位叫郭骁的谋士,这位谋士是我小学时的同窗好友,能言善辩,也通晓军事常识。于是我让郭骁带领荀黄洋、卜元、朱启骞、王茜、周婕、朱栋、朱宇池、张弛、张俊瑞等10人(全是我六3班的同学)组成的谈判团,主要任务是煽动士兵思乡之情,使敌军心涣散。在去时,我为他们一一饯行,我说:“尔等这次定要说服那阿里奥·加。”郭骁说:“吾等一定不辱使命,你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我还是派了三十位将军打扮成随从,在他们的旅行箱内衣服下暗藏长枪,另外每人再拿两支乌克色姆手枪插到鞋与脚之间的缝隙中,又让特种兵军团、正义军军团、坦克军团、步兵军团、摩托军团、狙击手军团、炮兵军团到离敌军营15公里外安营扎寨,然后差人送书一封说:“明日我谈判团10人由郭骁团长率领,到贵营谈判。”阿里奥·加得报命大将爱默德领4000万精兵,埋伏到九龙飞虎谷军营旁的一块可以容得下五六千人的空地下的山谷中。第二天,阿里奥·加命奥良将军与斯托拉雷将军在这块空地上摆下宴席。时隔不久,郭骁等我方谈判团一行人就来到了九龙飞虎谷中,阿里奥·加亲自到谷口迎接,并将他们带到了那块杀气腾腾的空地,约定明日在此开宴招待谈判团,洽谈休战事宜。于是郭骁就让团员和随行者在空地的南面扎营安置,北面便是阿里奥·加的营盘。阿里奥 ·加对奥良说:“明天我学学西楚霸王设鸿门宴,明天你以舞剑为名,杀了他们。”然后又命斯托拉雷带5万射手在帐后与奥良呼应,阿里奥· 加又派中将阿尔弗雷率精兵30000万,在谷口的两头埋伏,待事变一发生,便截断谷口,阻隔我军的援兵,并且封锁里面我军的人马,一个也不放他们出去。经我慎重考虑,又令敢死队分成九个团,在九龙飞虎谷对面的山头掩蔽,又令特种兵军团包围四周,空降军团急降敌人军营卧底埋伏。第二天,阿里奥·加差使臣安德森去请郭骁等谈判团成员,郭骁便随使臣出发。此刻,阿里奥·加真的等在路口迎候。他见谈判团人员骑在马上缓缓而来,后面只有一些贴身随从跟着,心中暗喜,就与团员们一一施礼,然后领大家分宾主入席坐定。我急忙令凑成的2个手枪军团,混进敌营暗中保护,空降军团摸清地形,差人来报,好引大军入内强攻。待谈判团人员坐定后,阿里奥·加给阿诺德使了个眼色,阿诺德心领神会,用谦恭的语言向客人致词欢迎,并向大家一一祝酒。阿诺德装出满面笑容道:“我元帅早有和谈之意,想化干戈为玉帛,以免生灵涂炭。一直苦于没有这个机会。”说着他便命厨师上菜、命乐工奏乐,于是九龙飞虎谷内大吹大擂,一派特殊的热闹景象。宴至一半,阿里奥·加给奥良使了个眼色,奥良站起来对大家:“今天有谈判团这么多人大驾光临,时乃我们莫大的荣幸。我们军营偏没有什么值得大家娱乐的,听说贵国舞剑高深莫测,剑术奇绝,可否不吝赐教?”空降军团赶紧发电给我:“军团总长,敌奥良将军以舞剑为名,企图谋害我谈判团团员,下一步行动请指示。”不料,军团中的4个报务员,其中有一个是曾经投诚过来的顽固分子,把电报偷偷的发给了阿里奥·加,此时的阿里奥·加慌忙下令各部坚守营门,把我空降军团军团长刘德山杀害,派贝尔德将军接管我空降军团。我知道后,下令锄歼团活捉汉奸,并在阿里奥·加军营旁公审。这时,阿里奥·加又回到了座位上,郭骁问:“刚才怎么听都枪声?”阿里奥·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说什么好。幸好身旁的鲍德温插了一句:“将士们打鸟取乐。”这才解了阿里奥·加之围。奥良接着说:“不管他们了,我们继续舞剑。”郭骁一听,觉得不对头,马上接口说:“这又不是鸿门宴,喝酒哪里用得着舞剑了”可是郭骁的话还没有说完,站在阿里奥·加旁的奥良已应声而出,手持长剑,席前舞了起来。郭骁一看势头不对,马上回身高喊:“我们的随从在哪里?”装扮成随从的唐阳等人一直站郭骁他们的后面,听到郭骁喊,唐阳从一个军校手中抽出利剑,挺身而出道:“美国人会舞剑,难道我们堂堂中国人不会舞剑吗?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剑法。”说着,唐阳使出祖传剑法“金蛇狂舞”,一会儿犹如金蛇翻腾跳跃,一会儿又如金蛇蠕动,一会儿金蛇驾白鹤,渐渐的奥良招架不住。阿里奥·加见唐阳志气昂昂,越舞越来劲心想:“此人必定不是普通随从,一定是个将军之类的,不能让奥良与他硬拼,要设法智取”想到奥良箭术比剑术高明,于是又待两人舞了一会儿,便制止道:“其实,舞剑没什么好看的,还是让双方来比射箭娱乐吧。”唐阳听了,笑道;“要舞剑,要射箭,悉听尊便!”奥良说:“光简单比射箭,也没什么有趣的,我们来个有趣点的比法。”唐阳说:“怎么个有趣法?”奥良说:“将人绑在一根柱子上,在百米外连射三次,能躲开的是胜者。”唐阳听了,心里想道:“想暗算我,好吧,干脆让我来结果了他的性命,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吧。”于是他便问:“那么,谁先射。”奥良说:“我先射。”郭骁等谈判团人听了,正要喊唐阳不要上当,唐阳却经慨然允应,走了出去。众人也只得随唐阳来到校场上,郭骁等见几个美国兵将把唐阳绑在一根柱子上,而百米之外,奥良已拉开了手中的硬弓。大家一个个都吓得脸色煞白,不由不得担心,奥良的第一箭已经射出去了,大家只见唐阳口一张,就将它咬住了。说时迟,那时快,紧接着,奥良的第二箭又朝唐阳的颈项处飞来,只见唐阳手一伸,将它拨开了,奥良见两箭落空,心中有些慌张,第三箭射向唐阳的胸部,两腿向上分叉,头朝底脚朝上,来了个“锃里藏身”。好一个唐阳,一场虚惊过去,谈判团的十个团员个个为唐阳喝彩,美国兵只得放了唐阳,唐阳走到奥良身边对他说:“借你的弓给我用用。”奥良没办法,只好也让人把他绑在柱子上。唐阳在百米之外拉开了弓,奥良的心里已经“卟通、卟通”的打鼓了,第一箭唐阳故意射偏了,奥良这才舒了口气,心想:“这个将军只会舞剑,不会射箭。”第二箭唐阳毫不客气地射向奥良的左眼,奥良大叫一声“啊,我命休矣”,阿里奥·加猛的站了起来,身旁的鲍德温赶紧扶他坐下,唐阳第三箭向奥良的咽喉飞来,又是一声惨叫,奥良死的场面惨不忍睹。接着,鲍德温说:“我素闻贵国乃礼仪之邦、仁义之国,不想这位将军居然以如此不道义的方法暗算我将军,算什么礼仪之邦、仁义之国。”唐阳按捺不住,挥起铁锤般的拳头,连打二三十拳,可怜的鲍德温就这样被唐阳打死了。郭骁大惊失声,忙命令左右看住唐阳,不让他再惹事生非。这时,帐外走来一人,此人就是敌方号称“小诸葛”白崇禧的后人白崇庆,此人出生于加拿大的多伦多,父贝西默是美国人,母安妮是英国人,贝西默是白崇庆的三十六氏孙,于2050年加入美国国籍,安妮出生于英国伦敦,曾就读了英国剑桥大学法学系,是一位研究生。白崇庆于2070年加入美国国藉,但仍保留中文名。白崇庆平静的走进来,好像没发生什么事。阿里奥·加忙命令加座、加餐具,白崇庆坐下后说:“中国的谈判团,听说你们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今天我想看年中国文化与我美利坚合众国的文化,谁更胜一筹呢?”郭骁问陆林浩:“此人是谁?”陆林浩说:“此人是白崇禧的后人白崇庆,后加入美国国籍,文武双全,出将入相的人才。”郭骁说:“看我来杀杀他的锐气。”郭骁一副老成的样子,说:“贤弟,可知汝先祖?”白崇庆说:“吾先祖是蒋委员长手下大将,党国官居一品的白崇禧白总长,吾先祖有勇有谋,指挥作战千余次。”郭骁一笑:“贤弟果然精通历史,你可知白崇禧的几大罪过吗?”白崇庆说:“吾兄高见,小生自当洗耳恭听。”郭骁道:“一反共,在共产党的军队与国民党所谓的‘国军’鏖战时,汝先祖‘小诸葛’献计图害左派人士,让我新四军2个主力团与敌装备精良、人多势众的源田师团,打拉锯战,使我军损失惨重,这是其一;吾弟刚才说是蒋介石手下,古人讲究对主子尽忠,蒋介石是你先祖的主子,你先祖率部逼蒋让位,企图篡取李宗仁代总统之位,这是其二;在国共第一次合作时,汝先祖离间国共各重要将领产生摩擦,不让顾祝同给予经费、给养等,这是其三;此乃三条不可饶恕的大罪。”白崇庆压住怒火说:“是问吾兄,汝先祖乃何人?”郭骁说:“我先祖乃郭子仪郭将军,曾单骑回纥将领,说服回纥将领,说服回纥收兵回去,此胆识无人可及。”这时,阿里奥·加的一位副官说:“这本是谈判,大家何必动怒,不如我们比文助兴?”这位副官就是巴顿将军的后代巴纳德,阿里奥·加见是巴纳德就没说什么,想说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编的戏里没有这出,就让巴纳德发挥。巴纳德说:“比文,我们就比中国的书法、诗、词、歌、赋,比美国的踢踏舞,英文绕口令、漫画、歌剧、数学。”巴纳德说:“我们就先比书法。”巴纳德接着说:“书法我亲自来,谁与我一比?”朱启骞说:“我与你比。”巴说:“你乃一女流之辈,我不与你比,难道你方就你一个人会吗?”郭骁说:“朱启骞你退下,让张俊瑞与他们比。”张俊瑞平时不够稳重,关键时候还是有用的。巴纳德说:“我们就比一个福吧?”张俊瑞笔力刚劲,内柔外刚,算得上是好字了。巴的字如绵绵无力,却能以柔克刚,时乃罕见,不愧为“中国通”“好!”阿里奥·加喝彩道。“谁与我比诗。”巴纳德高叫。“我与你比诗。”朱宇池大声应答。“怎么比?”朱宇池问。“我说上句,你说下句,如你连对我十句就算赢。”巴接着说:“人生我才必有用”,朱宇池说:“千金散尽还归来”。巴说:“人生自古谁无死?”朱宇池说:“留取丹心照汗青”。巴说:“白日登高望烽火”,朱宇池说:“黄昏饮马傍交河”。巴说:“会当凌绝顶”,朱宇池说:“一览众山小”。…… 朱宇池的贯通古今,替郭骁挽回了颜面。贝奇高叫:“汝等小辈,敢与我比词吗?”荀黄洋说:“我与你比词。”贝奇背了一首《卜算子》,荀黄洋背了一首《菩萨蛮》还以颜色,几个回合,贝奇认输了。巴纳德说:“把布兰妮找来。”布兰妮唱了一首流行歌曲,谈判团全体人员唱了一首《中国人民志愿军军歌》。对方在那“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歌声中愣住了。……到了最后比数学了,本杰明在纸上画了一个九宫图,说:“谁能破我九宫图。”“我来破”,荀黄洋说。“将1-9九个数字填在九宫图内,使得每个横行、竖列和对角线上三个数的和都为15。”本杰明说。“简单,九子斜排,上下对易,左右相更,四维突出,5为中间。”荀黄洋脱口而出。阿里奥·加再也忍不住了,命令伯纳德将军,将全体谈判团员拉出去杀了。手枪军团赶紧向我发报:“敌主帅命令伯纳德杀害我谈判团团员,事情紧急,请指示。”我连忙命令:“劫法场,处死贝尔德,由刘亚与邓恢将军接管。”又命令:“其他部队准备战斗,内应外合。”可惜,晚了一步,10位谈判团员全部遇难(我的同学惨了)。只剩下30位将军。我怕将军们也遭毒手,让他们分散在手枪军团和空降军团里。在敌杀害我10位团员时,我也处死了汉奸。大战之际,忽闻敌军布卢姆菲尔德将军投诚,原来是阿里奥·加这个老奸臣滑的家伙耍诈降计。于是我故意让士兵和将帅表现出乱哄哄的样子,并让士兵加固工事,让高音喇叭播放我军撤退须知,让坦克装甲车拆除消音器,来回走,使敌军误以为撤退,还让空军军团检修飞机,殿后。这布卢姆菲尔德贵族出生,美利坚合众国总统的外甥。没文没武,草包一个。这时,布卢姆菲尔德满心欢喜,手下谋士布朗蒂却说:“敌军与我交战未有损失,还收编了敌军60个军团,24000万人,怎么会撤退?”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把布卢姆菲尔德从头浇到脚凉透了。过了一会儿,对布朗蒂说:“先生有远见,但这件事不会有假的。”我又让手下散布消息,说布朗蒂卖国投降了,布卢姆菲尔德下令就地正法。我下令把布卢姆菲尔德捆起来,押到大牢,听候发落。布朗蒂说:“谢谢将军答救之恩,我愿为将军手下一小卒,为将军冲锋陷阵,在所不辞。”我说:“布朗蒂先生过谦,凭您的本事,在阿里奥·加帐中也该做个军团长,却只做了个小小的谋士,太委屈你了。今后在我帐中保你英雄有用武之地,你就到正义军团去吧!让朱正云总指挥,给你5个军团。”且说布卢姆菲尔德在狱中还写下了《我的忠心》这篇臭名昭著的文章,监狱长拿给我看,我哭笑不得,还替他修改了三十处病句,让监狱长读给他听,又命印刷厂十天印100000亿份原稿分发给全军将士,印完后,再印60000亿份命空军军团空投敌军阵地,让他们知道这位出色的将军。噢,把布卢姆菲尔德授大将军衔,与传单一起空投。我在十天后开了一个“关于布卢姆菲尔德文章讨论会”,只要是排以上干部都可以参加,气氛十分欢快。还命令,录成录音带空投到敌军阵地和阿里奥·加的指挥部,敌士兵一日收到我军的两份礼物,成天笑嘻嘻的,还空投阿里奥·加好笑的愤怒场面。这样,我军士兵与敌军士兵交上了朋友。我还命令空降军团带上食品、衣服、日常用品、被褥犒劳敌军兵士,这样就瓦解对阿里奥·加的死忠心,纷纷对我军充满了感激之情。以后,我军就隔三岔五的空投生活必需品,我见时机已到,就让空军军团在里面夹上小纸片,鼓励他们投诚。五天后,我开始布置了,我命令:“海军军团封锁阿里奥·加的海上逃跑路线,空军军团炸毁机场和飞机,然后支援陆军。炮兵军团破坏铁路,然后支援陆军。特种兵军团破坏桥梁、公路,然后支援陆军,坦克军团分成五个梯队,兵分五路进攻,陆军为中路,这次行动命名“拯救行动”,各军团立即准备。十天后,一切工作已准备完毕。我一声令下,百万雄师就可扑向敌指挥部。这时,有个自称卡彭特的送信,表示兵士愿为内应,活捉阿里奥·加,“好,真是天助我也。”命令酒食款待卡彭特。“攻击”。我一声令下,隆隆的炮火一声接一声,重机枪“咔咔咔咔咔”的怒号着,现在阿里奥·加手里只剩三张王牌,一是他的堂兄张伯伦指挥的74师团,二是总统的女婿凯瑟琳的新编18路军,三是由希特勒创办的特务学校学员的后代,是一支残忍、顽固的精锐王牌军,这三支部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享受着其他部队食品、被褥等高3倍的待遇。各军团完成破坏轰炸任务,发电报请示支援哪一支陆军,我思索片刻说:“我们共产党的队伍曾活捉国民党五大主力之一74师师长张灵甫,现在来个活捉74师团师团长张伯伦。”我把桌子一拍说到,“让报务员发报到各军团”。张伯伦的74师团一面负隅顽抗,一面给阿里奥·加发报,请求支援,阿里奥·加闻讯,立刻向美国军委员会发报,请求给予1000个军团的援助,不料这封电报,被我报务组组长黄江河破译,送到我桌止,我一看笑了,说:“嗬!这小子请求援兵倒有一套,好吧,让投诚300000万人也加入我们,想方设法凑1000军团增援阿里奥·加。”指挥员听到我发的电文全都笑了。美国军事委员会那边,为了挽救在中国的败局,决定派飞机200万架,大炮400万门,陆军人员900万人,海军20万人,空军60万人,坦克1000万辆,装甲车400万辆,和最新制造的U19自爆卡车1万辆、机器人兵5万个、航空母舰400艘,驱逐舰600艘,于三日后由卡门特将军负责运送,让阿里奥·加坚守五周。这封电报又被我军破译。我一看,说:“美国援兵的排场很大吗!命令海军军团阻击海上运兵,空军军团阻击空中运兵,并给炮兵提供指挥部、兵工厂数据,采取‘坚壁清野’战术,切断其汲水道、粮道,让陆军军团务必于三日内夺取其粮道、水厂、电厂等重要设施。让炮兵军团根据空军军团提供的数据轰击指挥部、兵工厂。”我又让我军兵工厂生产一批价格低廉的跳雷对付敌自爆卡车、机器兵,三周完成,并用两周教会士兵使用。我还命令让出一条道,让敌顽固分子去取水,令10个正义军军团,埋伏于半道,伏击敌军,缴获敌武器送到军械所,押解时故意放他们走。果然饥渴的敌军士兵争先恐后,冲向水厂,在布朗蒂将军的指挥下,缴获180挺重机枪,200把手枪,170挺冲锋枪,18000支长枪。这是布朗蒂将军弃暗投明第一功,我加封他为三星上将,指挥15个军团,拨800亿人民币军费。加封朱正云为前敌总指挥,指挥70个军团,拨军费4000亿人民币。这时,探子来报说:“将军,敌援军离我军只有4000华里,大约还要27天才能到达。”我说:“让空军、海军不顾伤亡阻击,为后方赢得时间,让扩编后的敢死队15万人带600万个水雷击沉敌舰,空军军团坚持!坚持!坚持!在三日内炮兵军团,用加农炮、迫击炮等重火器增援。”命令兵工厂尽快完成跳雷制造任务,步兵军团再造10个兵工厂,正义军在20天内造40个备用机场,特种兵军团在20天内造10个备用港口。摩托军团与狙击手军团、手枪军团编为混编第1军团,由和坤任指挥,彭海东任副指挥,王海任政委,张力量任参谋长,徐春纯任政治委员,作为预备队,分军饷600万人民币,粮食18000吨。我为了侦察敌情,令特工20人混入敌营,随时把情况发布给我。无独有偶,敌人安插在我指挥部的奸细发报给敌军,内容如下:“将军阁下,敌统帅派特工20名潜入指挥部,窃取情报,将军速除这些人。”我特工也发报给我:“将军大人,敌统帅派特务40人潜入指挥部,窃取重大机密,发报给敌军,请速清这帮人,以免后患无穷。”这两件电文竟如出一辙。我令特工们注意不要暴露,下令悄悄的除掉敌军卧底人员。敌军问特务情报时,令报务员发出与我军行动相反的电文,迷惑敌军。我军方面,听说俄罗斯派遣10万的红军参战,并援助我坦克6万辆,汽车7万辆,大炮20万门,飞机15架,航空母舰、驱逐舰核潜艇等船只1万艘。我下令军部从延安移至沈阳,三天后,俄罗蒙罗夫将军在沈阳与我见面,表示恩大斯主席让他来支援正义之师。罗蒙罗夫将军说:“将军,我可是将军帐下一小卒,听候将军调遣。”我说:“哪里,哪里,将军素有‘神武将军’之美名,还请将军多多指教。”我又说:“我有一事相求,将军的坦克、汽车、大炮、飞机、船只可否充实到我坦克军团、混编第一军团、炮兵军团、海军军团?”罗蒙罗夫将军说:“可以吗,我们并肩作战。”一连二十天,我军与敌军有过交火。敌一日三封电报问:“怎么回事?”我军报务员答:“都去运粮了。”我是个从不客气的人,一来就让加入战斗,让10万余人与我步兵军团,兵分四路从江苏、山东、安徽、浙江等省合围上海,刚才还愁没仗打的罗蒙罗夫将军说:“报告将军,我想担任四路兵马总指挥?”我说:“当然可以,记住不要围得太紧,以免敌军狗急跳墙。”这时,海军方面、空军方面来电说:“敌人太多,我们支持不住。敌980万人,损失80万人已到了南乌岛、毛格群岛,估计15天后到达。”我说:“让空军军团去机场检修飞机,海军军团于五日内抵达黄海、东海,封锁敌海上逃跑路线,空军五日后和空降军团抵达上海上空。”电告罗蒙罗夫将军让他缩小包围圈,于七天内解决战斗,炮兵军团于五日内抵达上海外围,支援陆军,我军投入12000万人,敌只剩1200万人,我军兵力是敌军的十倍,七天解决战斗不成问题。这时,罗蒙罗夫将军由于求胜心切,在宝山区、奉贤、金山区、青浦、松江区包围上海。被敌军抓住机会吃掉了2个旅,罗蒙罗夫将军请求处分,我只好撤消其四路兵马总指挥,任命其为江苏兵马总指挥,让金秉址将军任四路兵马总指挥。在围了3天后,上海粮食已吃光了。我又命令封锁所有通向上海的粮道,2天之后百姓纷纷投靠我军,愿作内应,打开城门。又过了一天,百姓们杀死了门卫,打开城门,引我军进城,聚歼敌军,阿里奥·加也在混战中中弹身亡,一代名将之花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这时,就在击毙阿里奥·加时,探子来报说:“敌援兵在黄浦江登岸,目前已有一个军登陆,由卡门特将军指挥”。金秉址将军说:“给中央军委发报。给张越军团总长发报。”我读了电报后哈哈大笑说:“这个卡门特是我在美国哈佛大学时的同学,今天美国特派他来负责,看来,老弟在美国混得比我好,这次来援气势很大吗!”于是我命令:“红军与步兵军团集结兵力,退至潭阳,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准备打一场硬仗。”为了获胜,我亲自赴战场,并亲自布阵。我令炮兵军团分成三组,右侧翼、左侧翼、中军,步兵军团部署,我一反兵法所云,把主力都放在侧翼,空降军团到潭阳西4公里处安营扎寨,令正义军团和手枪军团由潭阳东4公里外安营扎寨,阻击敌军。摩托军团、敢死队为奇兵,以免发生不测时,急忙增援。让狙击手军团、空降军团作为总预备队。海军军团构筑第二道防线,海上阻击敌军。空军军团在空中构筑第二道防线,坦克军团在前冲锋,步兵紧跟坦克后面,然后炮轰敌阵地,使用跳雷,最后空军军团抽出一些飞机轰炸,返回空中阻击。这是我拟定的一套战略行动方案,定名“死亡奏鸣曲”。我深知卡门特非等闲之辈,乃一代豪杰,有管(仲)乐(毅)之才,很难对付,第一仗在芜湖交战,当使者交战书给我时,我大喜,令军队四日内到达芜湖,三日休整准备好,随时与卡门特决战。谁知,第一仗,卡门特只派了区区10万人背水列阵,我令海军切断其水上逃跑路线,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包围,围而不打,这时的敌军意志已松懈,我下令进攻,结果敌军全军覆没。 (未完待续)
第四篇关于申请经费的请示:朱特和两个哥哥的故事
朱特的一家
从前,有个商人叫哈迈。他有三个儿子,老大叫萨勒,老二叫莫约,最小的叫朱特。哈
迈辛辛苦苦把三个儿子拉扯大,但他对小儿子朱特过分疼爱,结果朱特遭到两个哥哥的嫉
妒。
哈迈老了,看到两个哥哥歧视小儿子,深怕自己死后,小儿子会受欺负,为此,他邀请
族人、法官和一些德高望众的人,拿出自己的钱、物,摆在他们面前,说道:
“请各位按照法律规定,将这些财物分为四份吧。”
大家遵照他的嘱咐,把财物分出来。
哈迈把其中的三份分给三个儿子,自己留下一份,以资养老。然后,他说道:“我把我
的全部财产都分给他们了,从此我不欠他们什么,他们弟兄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厚此薄彼了。
我活着时把财产分给他们,是为了免得我死后,他们为遗产而吵闹。我自己的这份养老金,
将用来维持我老伴的生活。”
不久,哈迈死了。
由于对财产的分配不满,老大、老二一同去找朱特的麻烦,要他再交出一些财物。他们
对他说:“父亲的财产全都给了你。”
于是兄弟之间争吵不休,以至告上了法庭。当日分家在场的人都到庭作证,法官根据事
实,制止了朱特两个哥哥的勒索。官司打下来,朱特和他的两个哥哥都花了钱,谁也没占到
便宜。
过了不久,朱特的两个哥哥又去告发他。为了打官司,双方又花了不少冤枉钱。
官司没赢,朱特的两个哥哥始终不甘心,老想夺走他的财产。他们开始走歪门路,出钱
贿赂贪官污吏。朱特也疲于应付,老是陪着花冤枉钱。弟兄三人的钱财一天天地落到贪官污
吏手中,终于都变成了穷光蛋。
老大和老二穷得没有办法,这才去找老母亲,用尽各种手段欺负她、打她,最后撵她
走,他们霸占了母亲的财产。母亲哭哭啼啼找到朱特,说:“你的两个哥哥打我,赶走我,
还抢了我的财产。”边说边咒骂起来。
朱特安慰她道:“妈妈,别咒骂了。他们这样忤逆不孝,会受到安拉惩罚的。妈妈,现
在我一贫如洗,两个哥哥也穷得要命。弟兄不各睦,打了几场官司,半点好处没有得到,反
而把父亲留下的财产都花光了,叫别人讥笑我们。现在,总不能为了他们不孝,我又去跟他
们争吵,又去打官司吧?算了。您暂且在我这儿住下,我俭省些供养您。只希望您能替我祈
祷。安拉会赏赐给我们衣食的。至于两个哥哥,安拉会惩罚他们的。”
朱特一个劲儿劝慰母亲,直到她心平气和,答应住下后,才带着鱼网出去打鱼。
朱特靠打鱼为生,常去湖里、海里打鱼,有时打得十条鱼,有时二十条,最多时能打三
十条。他靠卖鱼得的钱,养活自己和母亲,生活渐渐好起来,吃穿不愁了。相反的,他的两
个哥哥好吃懒做,无所事事,终日跟一班流氓地痞结伴,逍遥浪荡。不久,又花光了从母亲
处抢得的财物,很快就变成乞丐了。
他们只好偷偷找母亲,向她诉苦要点食物。母亲非常善良,想照顾他们,常拿些面饼给
他们充饥,嘱咐道:“你们吃了快走。你弟弟的生活也不富裕,叫他看见,他会责怪我
的。”
有一天,她正拿东西给老大和老二吃,不巧朱特正好回到家中。母亲觉得害臊,深怕他
生气,可是朱特却笑道:“两位哥哥,你们好啊!欢迎你们来看我们!”他拥抱着哥哥们,
露出诚恳、善良的微笑,又说:
“很希望你们常来看望母亲和我,不然,我们会感到寂寞的。”
“向安拉起誓,我们一直想你,可是不好意思来见你。我们为过去的事害臊,现在我们
非常后悔,一切都是魔鬼从中作祟,但愿安拉保佑。我们弟兄分开了,的确没有幸福可
言。”
母亲眼看儿子们和好,非常高兴,对朱特说:“儿啊,承蒙安拉恩赐,你的收入日渐增
加,我们是富裕之家了。”
“是的,”朱特说,“安拉是仁慈的,我们生活安康了。我欢迎两位哥哥在这儿住下,
我们在一起生活吧。”
朱特和面包商人
朱特和他的两个哥哥亲亲热热地一起住了一夜。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他像往常一样,带着鱼网出门打鱼。他的两个哥哥则随意逛荡。中
午母亲端出饮食给两个哥哥吃喝。傍晚,朱特买回肉和蔬菜,煮好后,母子们一块儿就餐。
日复一日,朱特天天打鱼赚钱,供养家人。他的两个哥哥享受他的劳动成果,终日逍遥。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
这天,朱特照例带着鱼网到海边打鱼。第一网是空的,第二网也是空的,一条鱼也没有
打到。他念叨:“这儿没有鱼!”然后换了个地方,但仍然没打到鱼。他接连换了好些地
方,从早到晚忙了一整天,没有一点收获。
他叹道:“好奇怪!海中难道没有鱼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他发愁地背着鱼网悻悻而归,想着没有东西带回家去,母亲和哥哥们怎么办呢?他拖着
沉重的脚步,经过面包铺门前,看见不少人手中正拿着钱争买面包,面包铺生意兴隆,他颓
丧地站在一边。卖面包的对他说:“喂,朱特!买块面包吧!”他不吭声。
卖面包的又对他说:“如果手头没钱,你先拿去吃,以后给钱好了。”
“好吧,请赊五毛钱的面包给我吧。”
“你再拿五毛钱去花吧,算是订鱼的钱,明天你带二十条鱼来吧。”
“好极了,嗯!明天一定给你带来。”
朱特拿了面包和钱,买了吃的东西,心想:“明天安拉会保佑我的!”他匆匆赶回家
中。他母亲作饭,大家吃了,便去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带着鱼网,准备出门时,他母亲说:“别忙,吃过早饭再去吧。”
“您和哥哥们吃吧。”他说完走出门,来到海滨,撒网打鱼。这一天,又是接二连三的
空网,毫无收获。后来他仍是边换地方,边打鱼,忙到太阳落山,仍然两手空空,一无所
获。无奈,他只好又背上空鱼网,踏上归途。他唯一可以借贷的地方是面包铺。他迟疑地来
到铺子上,卖面包的看见他的窘况,忙把面包和钱给他,对他说:
“没关系,朱特,明天还我钱好了。”
朱特本想道歉,卖面包的却只顾一个劲儿说:“去吧,没关系!用不着客气。你肯定没
有收获,我见你两手空空,便什么都明白了。要是明天还打不着鱼,你也只管来拿面包去
吃。别不好意思,什么时候有了再还我。”
第三天,朱特改去一个小湖打鱼。忙忙碌碌,从日出到日落,网中还是空空如也,只好
又硬着头皮借钱,赊面包过日子。
朱特和第一个摩洛哥人
朱特连着七天没打着一条鱼,处境艰难,生活窘迫。第八天,他对自己说:“今天上哥
伦湖去碰碰运气吧!”于是满怀希望来到哥伦湖畔。正要下网,突然一个MGL人出现在他
面前,朱特仔细端详,见那人骑着一匹骡子,衣着考究,骡背上搭着绣花鞍袋。
那人从骡子上下来,亲切地问候:“你好,朱特。”
“先生,你好。”朱特回答他。
“朱特,有一件事我要请你帮忙。你要是听我的,对你只会有好处,而且你会成为我的
朋友呢。”
“先生,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听你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那好!你念念《古兰经》第一章吧。”
朱特于是念了《古兰经》第一章。摩洛哥人取出一条丝带,对他说:
“你用这根带子紧紧地绑住我的双臂,把我推到湖里,然后你等着看。假如我的手伸出
水面,你就快撒网打捞我;要是看见我的脚伸出水面,那就说明我死了。你不用害怕,也不
用管我,你要做的就是把骡子牵到集市上去,交给一个叫密尔的犹太商人,他会赏你一百个
金币,你拿着花吧。只是希望你一定替我保守秘密。”
朱特听了他的话,答应照办。
摩洛哥人对他说:“绑紧点!”之后,又说:“快把我推下湖去吧。”朱特用力一推,
他掉到了湖里,一会儿,只见水面上露出两只脚,朱特明白这位先生淹死了,便照他的话,
牵了骡子,来到集市上,远远地看见一个犹太人坐着。那人一见骡子,叹道:“人死了!”
接着又说:“是贪心毁了他呀!”于是从朱特手中收下骡子,给了他一百块金币,告诉他好
好保密。
朱特用这钱买了吃的,又到面包铺里还了买面包的钱,说道:“请你收下这金币。”
卖面包的接过钱,对他说:“还该给你两天的面包呢。”
朱特和第二个摩洛哥人
朱特上市场,给屠户一枚金币买了肉,说道:“剩下的钱放在这儿,你记上帐就行
了。”他又买了些菜,带回家去。这时,他的两个哥哥正缠着他母亲要吃的,母亲说:“我
可什么也没有,你们等弟弟回来再说吧。”
朱特进屋去,把吃的递给哥哥们,说:“你们吃吧。”
两个哥哥慌忙抢过来,饿狼一般地大吃起来。
朱特把剩下的钱交给母亲,说道:“妈妈,替我把钱收好。我要是不在家,哥哥们饿了
的话,您让他们自己去买吃的好了。”
这天晚上,朱特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他又带着鱼网,来到了哥伦湖畔。他正准备张网打鱼,又见一个摩洛哥人
骑着骡子,突然来到他面前,骡背上搭着鼓鼓的鞍袋。这人对他说:
“你好,朱特。”
“先生,你好。”朱特惊奇地回答。
“朱特!昨天有没有一个骑着这种骡子的摩洛哥人上你这儿来过?”
朱特心里怕极了,不敢承认,怕他追问昨天那人的死因,把自己当作是凶手,只好一口
否认,对他说:“我可没有看见谁。”
“唉!那个人是我的同胞兄弟,他竟死在我前面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
“咦?难道不是你绑住他的手臂,把他推下湖的吗?当时他还对你说:‘如果我的手露
出水面,你快撒网打捞我;要是我的脚露出水面,那证明我死了。你把骡子牵去交给犹太商
人密尔,他会给你一百金币的。’后来他的双脚露出水面,你把骡子牵去交给那个犹太人,
不是还得到了一百块金币吗?”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我请你把昨天做的那件事,同样做一次。这次是我要下水,好吗?”
于是他取出一条丝带,交给朱特,说:“捆住我的双手,推我下水。假如我同我兄弟一
样不幸的话,请你把骡子牵去交给犹太人,向他索要一百块金币。行了,动手吧。”
朱特走近他,照他的吩咐做了。
一会儿,朱特瞧见他的两只脚浮出水面,心想:“淹死了!安拉保佑,若是每天来个摩
洛哥人这样做的话,那我可从每个死人头上得到一百金币!这足够了。”之后,朱特牵着骡
子回到城里。
犹太人看见他,叹口气说:“又死了一个!”
“你多保重吧。”朱特安慰他。
“这是贪得无厌的下场。”犹太人说着,给朱特一百金币,收下了骡子。
朱特怀揣着金币,欢欢喜喜回到家中,把钱交给母亲。母亲感到惊奇,问道:“儿啊!
你从哪儿弄来这些钱的?”
朱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母亲。他母亲听完说道:“儿啊,我怕你吃亏,从今天
起,你别上哥伦湖去捕鱼了。”
“妈,是他们自愿这么干的。况且做这种事,不费吹灰之力,每天可挣一百金币啊!既
然有这样的美事,我为什么不去?安拉保佑,我还要继续到哥伦湖去,摩洛哥人越多越
好。”
朱特和第三个摩洛哥人
第三天,朱特照常又到哥伦湖去。正要张网打鱼,又有一个摩洛哥人骑着骡子,来到他
面前,骡背上的鞍袋里鼓鼓的,装的东西更多。
摩洛哥人对他说:“朱特,你好啊!”
朱特一惊,回答一声,心下想道:“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知道我呢?”
“有一个摩洛哥人来过这儿吗?”
“是的,有两个。”
“他们上哪儿去了?”
“让我把他们推到湖里淹死了。你是不是随他们之后来的另一个?”
摩洛哥人微笑了一下,叹道:“可怜的人啊!难逃命运之困厄啊。”于是他跳下骡子,
也取出一条丝带,交给朱特,说道:“朱特,把你做过的事儿替我再做一回吧。”
“时间紧迫,我很忙,要做就快快伸手,让我绑你吧。”
摩洛哥人顺从地照办了。
朱特把他紧紧地绑起来,一推,他就跌落到水中。过了一会,朱特看见他的双手伸出水
面,并听他喊道:“善良的人哟,快撒网吧!”
朱特马上撒下网,将这人打捞起来。只见他两手握着两条红珊瑚色的鱼,急着向朱特
说:“快从鞍袋里取出两个盒子,打开递给我。”
朱特立刻取出两个盒子,替他打开。他把两条鱼分别装在这两个盒子里,盖上盖,然后
一个劲儿拥抱亲吻着朱特,说道:“安拉赐福你。若是你不撒网救我,我非但捉不住这两条
鱼,还会淹死在湖里呢。”
“先生,安拉保佑你!请你将以前淹死在湖里的那两人的来历,以及这两尾鱼和那个犹
太人的情况告诉我好吗?”
“告诉你吧,朱特,以前淹死的那两个人是我的同胞兄弟,名叫阿卜杜拉·勒木和阿卜
杜拉·阿德,我的名字则是阿卜杜拉·迈德。那个犹太人,则是伪装的,名叫阿卜杜拉·侯
木,原是穆斯林中的马列克派。我们是弟兄四人。我父亲名叫阿卜杜拉·宛土。他教会我们
识别符咒、魔法,教我们开启宝藏的本领。我们认真学习,潜心钻研,造诣颇深,甚至鬼神
都得供我们役使。
先父去世后,留给我们丰富的遗产。一切财物、典籍都由我们弟兄四人分享。其中一部
名叫《古代轶事》的古典著作,是价值连城的孤本,里面详细记载了各种宝藏的所在地,以
及识别符咒的奥秘。那是我父亲的杰作,它的丰富内容我们只记得一小部分,因此谁都希望
拥有它,以便埋头钻研,弄懂这方面的知识。因此我们弟兄之间各持己见,争吵不休,各不
相让。我们争到非请太先生到场调解不可,他是我们父亲的导师,是他将先父抚养成人,并
教会他各种知识的。他叫肯西奴·艾卜塔,是学术泰斗。他说:‘把书给我吧。’
他拿着那部典籍,对我们说:‘你们都是我的孙子,我谁也不会亏待。谁要享有这部遗
著,他就得先上佘麦尔答宝藏中去作一次冒险,把藏在里面的一具观象仪、一个眼药盒、一
枚戒指和一把宝剑取来交给我。这四件宝物啊,各自用处可大了。就说那枚戒指吧,有个名
叫腊尔顿·哥绥的魔鬼专为它服务,谁拥有那枚戒指,把它戴在手指上,便拥有至高无上的
权力,帝王将相都不及他权重一时,再宽再广的国土,他都能够统治;那把宝剑嘛,挥舞它
的人完全可以敌过一支大军,只须拔剑一挥,敌人便望风而逃,挥剑时如果再念一声:杀死
他们吧!剑锋便闪出电光,消灭全部敌人;那具观象仪呢,拥有它的人可以观尽天下各地的
情况,无论要想观察何时何地,都可一目了然,要看什么地方,只消把观象仪对向那个地
方,当地的一切便尽摄入观象仪中,如果他讨厌某个城市,存心毁灭它,只消把观象仪对准
太阳,那城市便化为灰烬;那个眼药盒呢,凡是用过里面的眼药水的人,均可以看见埋在地
下的各种宝藏。这四件宝物很有用。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不能开启宝藏的,他就没权利
享有这部遗著。谁能开启宝藏,取来四件宝物交给我,这部遗著就归他了。’
我们听了他的话,都同意他提出的条件。他又对我们说:‘孩子们,你们要知道,佘麦
尔答宝藏是被红王的儿子们控制着的。你父亲曾企图开启宝藏,可是失败了,因为红王的儿
子们为躲避他,逃往埃及去了。你父亲跟踪而去,但他们潜到哥伦湖里,躲起来,受到护符
保佑。你父亲没有法力战胜他们,达不到目的,最后失败而归。你父亲曾向我诉求此事,我
代他占卜,预知那个宝藏必须借助埃及一个叫朱特的小伙子之手才能开启,才能捉住红王的
儿子们。朱特以打鱼为生,你们可到哥伦湖畔找到他。要破除那道符咒,必须由朱特捆住追
踪者的双臂,将他推到湖里,跟红王的儿子们搏斗,若他的两手露出水面,则象征胜利,这
时候需要朱特撒网打捞他。幸运的人,就能捉住红王的子嗣,倒霉的人则败在红王子嗣的手
里,淹死在湖中,两脚露出水面。’
听了太先生的一番话,我们都很兴奋。阿卜杜拉·勒木和阿卜杜拉·阿德异口同声地
说:‘我们要去,即使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我说:‘我也要去。’只有阿卜杜拉·侯木
跟我们的意见相反,他说:‘我可没有这个爱好。’因此我们说好让他扮成犹太商人,上埃
及去。我们中谁不幸死去,他就接收遗下的骡子、鞍袋,并支付一百金币。
阿卜杜拉·勒木头一个找到你,结果他败下阵来,死在湖里;第二天阿卜杜拉·阿德也
被杀害;第三天我跟他们较量,他们打不过我,让我捉住了。”
“你捉住的人在哪儿?”朱特问。
“你没看见吗?我已经把他们装进盒子了。”
“那是鱼啊!”
“它不是鱼,是鱼形的妖魔。你要知道,朱特,开启宝藏,还得靠你帮忙。你愿意听我
的,陪我上非斯城走一趟,一起开启宝藏吗?开了宝藏,你要什么,就有什么。我把你当亲
兄弟看待,准保你满载而归。”
“我家里有两母亲和两个哥哥,他们全靠我供养。我要是跟你走了,谁管他们呢?”
“这并不是理由。如果只是钱的问题,那我先给你一千块金币,拿去交给你母亲好了。
不出四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回来了。”
“行,先生,给我一千金币。等我送到家中交给我母亲后,就跟你一起去吧。”
去摩洛哥的旅途
阿卜杜拉·迈德取出一千金币,交给朱特。朱特带着钱,高兴地回到家中,对母亲说了
他和摩洛哥人的奇遇,把一千金币交给她,说道:“妈妈,这里是一千块金币,您收起来安
排生活,暂且度日。我跟那个摩洛哥人走一趟,约莫四个月后,我就可以满载而归了。妈
妈,替我祈祷吧。”
“儿啊,你走了我会寂寞的。我真替你担心。”
“妈,您放心好了,安拉会赐我平安的。那个摩洛哥人心眼好极了。”他竭力夸赞摩洛
哥人。
“儿啊,但愿如此!你且跟他去吧,兴许他会给你带来好运。”
朱特辞别母亲。阿卜杜拉·迈德一见朱特,便问:“跟你母亲商量好了吗?”
“好了,她让我去。”
“好的。来,我们共骑这头骡子走吧。”
于是他们骑着骡子,动身启程。从正午开始,一直跋涉到夕阳西下,朱特饥肠辘辘。他
见摩洛哥人身边什么也没带,便问他:“先生,你也许忘了带吃的东西了吧。”
“你饿了?”
“嗯。”
于是他们跳下骡子。摩洛哥人叫朱特:“给我取下鞍袋。”待他取下鞍袋,他又问:
“老弟,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
“向安拉起誓,你应该说明白,你到底想吃什么?”
“面包和奶酪。”
“唉!可怜的人呀!面包和奶酪太低档了,你选更好的食物吧。”
“我饿极了,随便什么都行,只要是吃的。”
“喜欢红烧鸡吗?”
“很喜欢。”
“喜欢吃蜜糖饭吗?”
“很喜欢。”
“喜欢吃……”摩洛哥人连着报出二十四个菜名。
朱特听了,心想,他疯了。既无厨房,又无厨师,他哪儿去弄来这些美味佳肴?别让他
老空想了吧。于是他急忙回答:“够了,够了。你手边什么也没有,却报上这么多美味来,
你是存心让我难受啊!”
“有的,朱特。”
摩洛哥人说着把手伸进鞍袋,取出一个金盘,盘中果真装着两只热气腾腾的烧鸡;他第
二次伸手进去,取出一盘烤羊肉;他一次次地从鞍袋中取,竟真的取出先前数过的二十四种
菜肴,一样也不少。他说道:“吃吧,可怜的人!”
朱特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说道:“先生,难道你的鞍袋里有厨房和厨师吗?”
摩洛哥人哈哈大笑,说:“这个鞍袋施过魔法,里面有个奴仆供人差使。在同一时间
里,我们就是向他要一千个菜,他也可以立即兑现的。”
“真奇妙的鞍袋啊!”朱特赞不绝口。
他俩狂饮大嚼,饱餐了一顿。吃完,倒掉剩饭剩菜,将空盘放回鞍袋里,又随手取出一
个水壶,浇着水盥洗一番。饭毕,他们做了祈祷,然后收拾上路。他俩跨上骡子,继续跋
涉。摩洛哥人问道:“朱特,我们从埃及到这儿来,你知道走了多少路程吗?”
“不!我不知道。”
“我们已经走了一个月的路程了。”
“这是怎么回事?”
“朱特,你要知道,这匹骡子是一匹神骑,它一天能走一年的路程。今天是为了照顾你
才慢慢走哩。”
他们走啊,走啊,向摩洛哥靠近。一日三餐都从鞍袋中取出丰富的食物来享用。如此晓
行夜宿,一直走了四天。路上朱特需要什么,摩洛哥人便从那神奇的鞍袋中取出来给他,使
他心满意足。
到达非斯城
第五天,他们终于到达非斯城。一路上,摩洛哥人迈德碰见许多熟人,他们个个都向他
打招呼问好,吻他的手。他边走边应付,一直来到一幢房子跟前。一敲门,门马上开了,开
门的是迈德的女儿,她像月儿般美丽可爱。迈德吩咐道:
“拉侯曼呀,快给我们打开宫门吧!”
“好的,爸爸,我马上就去。”她回答着,转身匆匆走进房里。朱特望着她那轻盈袅娜
的身姿,差点神魂颠倒,赞美道:“她真是一位高贵的公主啊!”
拉侯曼开了宫门,迈德取下骡背上的鞍袋,说道:“你去吧,愿安拉恩赐你。”他刚一
说完,地面突然裂开,骡子钻了进去,随即那裂口又合拢来,恢复了原状。朱特十分惊惧,
叫道:
“承蒙安拉保佑,我们居然一直安全地骑在它背上。”
“朱特,我告诉过你,这匹骡子是神骑。别大惊小怪的,让我们进屋去吧。”
他俩进入屋中。无数华丽的陈设和名贵的珠宝玉石映入朱特的眼帘,他十分惊异。坐下
后,朱特喊道:“女儿,给我拿那个包袱来。”
拉侯曼递上一个包袱,放在她父亲面前。迈德打开包袱,取出一套名贵衣服,说道:
“朱特,穿起这套好衣服吧。”
朱特穿上这套价值千金的衣服,顿时面目生辉,一表人才,有若摩洛哥的王公贵族。迈
德又伸手从鞍袋中取出杯盘碗盏,摆出有四十种美肴的一桌筵席,让朱特吃喝。他说:“尊
贵的客人,请用餐吧!请原谅我不知道你的口味。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说,我会马上给你拿出
来。”
“向安拉起誓,先生,我不挑食。你不必问我,你想到什么就上什么吧。现在我有吃的
东西就行了。”
朱特在迈德家中住了二十天。迈德对他视若上宾,殷勤款待。他每天换一套新衣服,鞍
袋中有各种山珍海味供他享用,凡是需要的东西都从鞍袋里取,一切都不必花钱买。
第一次进宝藏
到了第二十一天,迈德对朱特说“今天就是开启佘麦尔答宝藏的日期。走吧,朱特,我
们这就去吧。”
于是两人各骑了一匹骡子,带着仆人出城,向前探路。中午,他们到达郊外一条水流湍
急的河边。迈德下骡,吩咐两个仆人:“开始准备吧。”
仆人听从吩咐,每人牵一匹骡子,各向一个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有一人带来一顶帐篷,挂了起来,另一人搬来被盖、枕头,铺在帐中。然
后,两个仆人又出去了一会,这次他们拿来装鱼的那两个盒子和那个神奇的鞍袋。迈德让朱
特坐在他身边,从鞍袋里取出吃的,一块儿吃喝。饭后,他捧着两个盒子开始施法念咒语,
直念得两条红鱼在盒中呼救,说道:“世间的预言者啊!我们应命来了!请怜悯我们吧。”
迈德并不理会,只顾念咒,直念到盒子爆炸成碎片,飞向空中,两条红鱼变成两个被绑住的
人。他们喊道:
“相信我们吧,预言家!你要把我们怎么办呀?”
“如果你们跟我签约,开启佘麦尔答宝藏的话,我就不为难你们。”
“我们愿意签约,替你做这件事,但你必须把打鱼人朱特找来,因为那个宝藏之门,必
须借助朱特的手才能开启,也只有哈迈的儿子朱特才可以进去。”
“朱特正在这儿,听你们说话呢。”
他们签订了开启宝藏之门的协议,迈德于是答应放他们。之后,,迈德取出一根竹竿、
一块红玻璃片系在一起,又把几块木炭放在一个香炉中,把木炭吹燃。他一手拿着乳香,
说:“朱特,我要念咒语、撒乳香了。我念咒时,你不能开口说话,否则会毁坏咒语的。现
在我来告诉你怎么做,好让我们顺利地完成任务。”
“告诉我怎么做,告诉我吧。”朱特说。
“你要知道,我念了咒语,撒下乳香,河水便随之干涸,你眼前会出现一道金门,像城
门那样高大,上面挂着两个金属大门环。你走过去,把门轻轻一敲;等一会,再敲第二次,
比头次稍微重些;再等一会,再敲第三次。之后,里面的人由于不知符咒被毁掉,会问:
‘谁敲门呀?’你告诉他:‘我是打鱼人朱特·哈迈。’里面的人这时便会开门出来,手持
一把宝剑,说道:‘你要真是朱特,伸直脖子,让我砍下你的头吧。’你不必害怕,只管伸
脖子让给他,因为他砍下这一剑,自己就会马上倒下去,死在你面前,你不会受伤,也不会
痛苦。假若你不让他砍,便会死在他手里。
这样就破除了他的护符。你再走进去,直到第二道门前,然后敲门。这回会出来一个骑
士,骑着战马,手执长矛,说道:‘这是人、神不能来的禁地,是谁把你引来的?’他说着
举矛要刺你,你挺胸让他刺。他一刺,也会马上倒在地上,变成一具尸体。你不能反击,否
则你就会被刺死。
然后,你继续向前,到第三道门前一敲,就会出来一个手持弓箭的人,他向你进攻,你
挺胸迎接,让他射你,他会马上倒在地上,变成死尸。你如果反击,他会射死你。
你再向前走到第四道门前,一敲,大门会应声而开,跳出一个庞大的野兽,张牙舞爪地
冲向你,像要一口吞下你。你别害怕,也不必逃避,等它接近你,你伸手给它,它会立刻死
掉,而你不会受伤。
你接着往里走,到第五道门前,一敲,会出来一个黑奴,问道:‘你是谁?’你告诉
他:‘我是朱特。’他说:‘如果你是朱特,请去开第六道门吧。’你走到门前,就说:
‘耶稣啊,请告诉摩西快来开门吧!’这样,门会应声而开,你会看到门里左右各有一条大
蟒蛇,张着血盆大口,要想吞食你。你走进去,让大蟒蛇各衔住你的一只手,它们就会死
去。你若反抗,反而会被大蟒吞掉。
你继续走进去,到第七道门前,一敲。这回你母亲会开门出来见你,对你说:‘欢迎
你,我的儿子,到我身边来,我会为你祝福。’你对她说:‘站开!脱掉你的衣服!’她
说:‘儿啊!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对你有养育之恩,你怎么能让我赤裸身体呢?’你对她
说:‘你不脱,我就杀死你。’你取下右面墙上挂着的宝剑,用剑逼她脱衣服。她会欺骗
你,向你苦苦哀求,你可不能心软。她每脱一件衣服,你得催她马上脱下一件,不停地胁迫
她,逼她一直脱光,她才会倒下去。这时候才能算破除了整个魔法护符,你的安全才有了保
障。然后,你可以直入宝藏了。那里面金银成堆,你别管它。宝库的正上方有间密室,门上
挂着帷幕。你揭开帷幕,就可以看见那个叫佘麦尔答的预言者睡在一张金床上,他头上有
圆月般闪光的观象仪,身上佩着一把宝剑,手上戴着一枚戒指,脖子的项圈上系着一个眼药
盒。那四件法宝,你必须全都取来。你一定要记牢我告诉你的各种方法,一点儿也不能忘
记。你照我的指示一步一步地做下去,才不会吃亏的。”
迈德一次次耐心地重复这些话,直到朱特对他说:“我明白了。不过按你刚才所说的那
样,可真要有天大的胆量,才能破除魔法呢!这太恐怖了。”
“别害怕,朱特。他们都是失去灵魂的幽灵。”
“好吧!一切都托付给安拉吧。”
一切商量妥当后,迈德撒下乳香,念了咒语,河水逐渐枯竭,河床里现出宝藏的大门。
朱特走到门前,一敲,里面果然传出询问声:“谁敲宝库之门?”
“我是朱特·哈迈。”他回答后,果然大门洞开,有人冲到他面前,举剑大喊:“伸出
你的脖子吧。”他伸长脖子,那人一砍,便倒下去死了。他用迈德教的方法,同样开了第二
道门,并一直顺利地破除了前六道门的护符。
最后,他母亲出现了,对他说:“儿啊!你好吗?”
“你是谁?”
“我是生你养你的母亲啊。儿啊!我十月怀胎,痛苦分娩,好不容易才生下你呢。”
“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吧。”
“你是我的儿子,怎么竟让我赤身露体呢?”
“快脱吧!否则,我砍掉你的脑袋。”朱特用宝剑逼着她,“你不脱,我就杀死你。”
他们彼此纠缠、争执。朱特的母亲在他的胁迫下,终于脱下一件衣服。朱特喝道:“快
脱剩余的。”经过多次纠缠,她又脱下一件。当她脱得身上只剩下一件衣服时,忿忿地对朱
特说:“儿啊!我真是白养你了。你让我脱得只剩一件衣服,这像话吗?你真狠心,这是大
逆不道的!”
“是的,你是对的,你留下那件衣服吧。”
朱特刚说完,他母亲便大声喊起来:“他借了!你们来揍他呀。”宝库中众人闻声赶
到,一齐动手,拳头雨点般地落在他身上。这一顿揍,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被暴打一顿后,被扔出门外。宝库的大门又关上了。
第二次进宝藏
朱特被赶出门外,迈德忙救起他,接着河水泛滥起来。迈德不断念咒语,才把朱特念
醒。迈德问道:“可怜的人哟,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我冲破各种障碍,到达我母亲那里。我逼着她脱衣服时,我们争执起来。当她脱得只
剩一件衣服时,对我说:‘别再凌辱我吧。’我可怜她,不再逼她脱,可是她喊了起来:
‘他错了,你们来揍他吧。’霎时间,不知从哪里来了许多人,对我拳打脚踢,差点把我打
死。他们把我抛出门外,我一直昏迷,别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不是一再嘱咐,叫你别做错吗?这样倒好,你不仅害人,而且害己。如果她脱光衣
服,那我们就成功了。而现在,你只能呆在我这儿,等到明年的今天,我们再从头开始,重
新来开启宝藏吧。”他说着大声一喊,两个仆人迅速赶到,他们拆卸下帐篷,牵来两匹骡
子,各骑一匹,怅然回到非斯城。
朱特仍住在迈德家中,好吃、好喝,每天一套新衣,生活得安逸舒适。不知不觉过了一
年。迈德对朱特说:“这一天终于又到了,让我们再去探宝吧。”
“好的!”朱特答道,于是跟迈德一起,骑上仆人预备好的骡子,又一次来到河边。仆
人张开帐篷,铺好被褥,迈德取出食物,二人饱餐一顿后,迈德仍像上次那样取出竹竿、玻
璃片和乳香,说道:“朱特,请听我嘱咐。”
“不!迈德先生,我忘不了挨的毒打,当然也忘不了你的嘱咐。”
“这么说,你会记住我的嘱咐?”
“当然,我记得清清楚楚。”
“爱护你的生命吧。其实那个妇人不是你真正的母亲,她是以你母亲的形象出现的一道
护符。她要阻挠你去取宝。第一次你能侥幸生还,如果再出差错,你可难免杀身之祸了。”
“这次如果再犯错误,就让他们烧死我吧。”
迈德撒下乳香,一念咒语,河水又干涸了。
朱特走到宝库门前,一敲,大门应声而开。他一如既往地前行,破除护符,叫开七道大
门,又见到他母亲。只听他母亲的声音又道:“儿啊,欢迎你!”
“谁是你的儿子,该死的妖怪,快给我脱衣服吧。”
她见阴谋不得逞,只好把衣服一件件地脱掉,脱到最后一件进,朱特严厉催逼:“该死
的妖精,快脱!”她刚脱下最后一件衣服,立刻变成干尸,僵直地倒下。朱特冲了进去,只
见宝库中金银成堆,可他不管,一直冲到密室,果然见到预言家佘麦尔答躺在床上,腰佩宝
剑,手戴戒指,胸挂眼药盒,头上摆着观象仪。朱特从他身上取下宝剑、眼药盒、戒指、观
象仪,然后一路退出密室。只听得仆人向他欢呼祝贺道:
“祝贺你,朱特!你成功了!”
他在一片欢呼庆贺声中走出宝库,回到迈德身边。
迈德停止念咒语,灭了乳香,跳起来拥抱他,问候他,收起四件宝物。然后,两个仆人
收了帐篷,牵来两匹骡子,两人跨上骡子,一起悠哉悠哉地转回非斯城。
朱特带宝还乡
回到家中,迈德从鞍袋里取出食物,摆出丰盛的筵席款待朱特,说道:“吃吧,吃
吧。”于是两人饱餐一顿。宴毕,迈德说道:“朱特!你为我的事背井离乡,成全了我,我
要回报你。你希望得到什么,请尽管说,我会满足你的愿望的。你付出了辛劳,这是你应得
的。”
“先生,你能把这个鞍袋送给我吗?”
“行,你拿去吧。如果你还需要什么,我也会给你。这个鞍袋只能给你吃的东西,用处
不太大,这次你远道奔波,辛苦一场,我许诺要让你满载而归,除了这个鞍袋外,我还要送
你一袋金银珠宝。你回家后,去做买卖,赚些钱来贴补家用吧。至于食品,你不用花钱,想
要什么,尽管伸手到鞍袋里取,仆人会给你预备的。就是每天要一千种菜肴,也不会落空
的。”
迈德又取了个鞍袋,分别装上金子、珠宝,送给朱特,并命仆人牵来骡子,把两个鞍袋
搭在骡背上,说道:“骑这匹骡子回家吧,这个仆人会领你到家的。之后你取下鞍袋,把骡
子交仆人带回来。希望你严守秘密。走吧,安拉保佑你。”
“愿安拉赐你福份。”朱特衷心感激迈德,向他告辞,跨上骡子,随仆人启程,离开摩
洛哥,直往埃及。
经过一天一夜的跋涉,他第二天清晨到达埃及。
刚进城门,他就看见母亲坐在路边乞讨,有气无力地喊道:“看在安拉的情面上,给点
吃的吧!”他见状后大吃一惊,立刻下骡,扑在母亲身上。母亲一看是小儿子回来了,不由
得放声痛哭。他赶紧扶母亲骑上骡子,替她牵着缰绳,回到家中,卸了鞍袋,让仆人带走骡
子,母子俩才坐下来谈心。
他问道:“妈妈!两位哥哥好吗?”
“都好。”
“您怎么会上街讨口呢?”
“儿啊,妈妈太饿了。”
“我临出门,第一天曾给您一百金币,第二天又给您一百金币,动身那天还给了您一千
金币。这么多钱呢?都上哪儿去了呢?”
“儿啊,你的两个哥哥把钱骗走了,说是要去做买卖,但他们一拿走钱就再也不管我
了。我没有吃的,只好乞讨。”
“妈妈,我现在回来了,生活不成问题,您再也不要操心忧愁了。这个鞍袋里有用之不
尽的金银财宝呢。”
“儿啊,你真幸运!安拉赐福你,加倍赏赐你呢。儿啊,昨天,我饿了整整一夜,你快
给我弄点吃的吧。”
“好!”朱特笑着问:“您想吃什么,说吧。我这就给您拿,不用上街去买,也不必烹
调。”
“儿啊,你哪有什么可吃的东西?”
“喏!这鞍袋里有各式各样的食物呢。”
“那你随便弄点什么吃的吧。”
“您说的对。贫困则饥不择食,但富裕时,就想吃点好的。我现在可是富翁了,您想吃
什么,尽管说吧。”
“给我一块热面包,一片干乳酪吧。”
“妈妈,面包、乳酪跟您现在的身份不相称了。”
“你知道我的身份,就估量我的身份给我吃的吧。”
“妈妈,您的身份应该吃红烧肉、红烧鸡、辣椒炒饭。此外,您还适合吃整羊裹饭、瓜
裹饭、鸡裹饭、肋肉嵌米、面丝糖和蜜、糖、蜜饯、杏仁饼这类名贵食品呢。”
她以为儿子在取笑她,说道:“唉!你这是怎么了?我可不敢做这样的梦呢。”
“您以为我疯了吗?”
“你给我列出这么多美食,谁买得起?谁有那么高的技艺?”
“我发誓,一定马上把这些食物拿给您。”
“可是我怎么没看见呢?”
“把鞍袋拿给我吧。”
她取出鞍袋,伸手去探,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朱特接了过去,一伸手却从里面
取出各种菜肴,他一样接一样地把各种名菜取出来、摆好,请母亲吃喝。他母亲望着这些食
品,十分惊诧,说道:“儿啊!这个鞍袋真奇妙,一会儿就变出这么多好吃的。我问你,这
些热腾腾的菜肴是从哪儿来的?”
“妈妈,告诉您吧,这个鞍袋是那个摩洛哥人送给我的,曾被施过魔法,里面有个奴
仆,人们想吃的东西,只须报出名字来,对他说:‘鞍袋的仆人啊,给我某种东西吧。’马
上就会应验的。”
“我能伸手进去问他要吗?”
“行!您伸手要吧。”
她试探着伸手进去,说道:“鞍袋的仆人啊!请给我一盘肋肉嵌米吧。”她刚说完,果
然从袋中取出一盘肋肉嵌米。
接着朱特又要了面包和其它食物,母子继续吃喝。朱特说:“妈妈,照规矩,吃完饭后
空盘仍须收在袋子里,如有剩余饮食,可以腾在别的器皿里。您要好生保存鞍袋,严守秘
密,不管我在不在家,您需要吃的,尽可从鞍袋里索取。除您享用之外,还可以供给哥哥们
吃喝,并拿些食物救济那些穷苦人。”
母子两边吃边谈话。
这时候,朱特的两个哥哥突然闯了回来。原来巷子里的一个小孩子对他们说,你弟弟衣
着华丽,骑着骡子,带着仆人回家来了。他们听了都很吃惊,有些心虚,一个说:“糟糕!
但愿我们不曾冒犯母亲,她会把我们虐待她的情况告诉弟弟的,现在去见弟弟的面,多害臊
呀!”另一个说:“母亲是慈爱的。即使她告诉了弟弟,可是弟弟也一样疼爱我们。我们向
他道歉,他会宽恕我们的。”于是两个约着走回家。
朱特见了哥哥们,忙起身迎接,热情地问候一番,说道:“来吧!来吧!一块儿吃一
点。”
他们太饿了,疲惫不堪,坐下来,大吃大喝了一顿。饭后,朱特说:“两位哥哥,请把
剩余的这些饭菜拿出去,送给那些可怜的穷苦人吃吧。”
“弟弟,别送了,留着我们当晚饭吃吧。”
“晚饭时,保证你们有更多好吃的呢。”
他们顺从朱特,把剩余的饭菜带出去,沿街走着,每遇到可怜的穷人,便对他说:“你
拿去吃吧。”布施完饭菜,他们才把空盘子带回家。朱特让母亲把盘子收藏在鞍袋里。
朱特遭劫难
当天晚上,朱特走进房子,从鞍袋中取出四十盘菜肴,回到客厅,陪哥哥坐下,对他母
亲说:“妈妈,给我们晚饭吃吧。”他母亲进屋,见饭菜已经取出来,便铺上桌布,把菜肴
一盘盘端了出来,摆成一桌丰盛的筵席。母子们坐下吃喝。饭后,朱特又吩咐哥哥:“这些
剩下的饭菜分给穷人吃吧。”他们照办,又把饭菜拿出去,施舍给穷人。
回家后,朱特又取出甜食来吃。吃完,他说道:“剩下的送给邻居吃吧。”
第二天,他们同样吃喝享受。从此他们尽情吃喝,生活非常富有。
这样过了十天,他的哥哥们觉得奇怪,老大萨勒和老二莫约凑在一起,想出一条计策,
趁朱特不在家,鬼鬼祟祟地约着去见母亲,说道:“妈妈,我们饿了。”
“等一等,我给你们拿吃的。”她说着走进房去,从鞍袋中取出饮食,拿给他们吃喝。
“妈妈,你没生火做饭,为什么吃的却是热的?”
“呃!这是从鞍袋中取出来的。”
“鞍袋?那是怎么一回事呀?”
“鞍袋曾被施过魔法,有着护符……”她把实情都告诉了她的两个儿子,还嘱咐道:
“你们可要保密啊!”
“是的。不过希望母亲告诉我们,你用什么办法取食物呢?”
她又把一切都告诉了两个儿子。
他们如法炮制,果然取到了食物。这一切都瞒着朱特。他们明白鞍袋的作用后,野心勃
勃,想夺取鞍袋,萨勒对莫约说:“兄弟,我们在老三面前抬不起头来,靠他施舍过日子,
这要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呢?我们为什么不想个办法,把鞍袋抢过来呢?”
“有什么办法得到它?”
“我们把弟弟骗卖给苏士地区的头目吧。”
“怎样才能骗卖他?”
“我和你一起去苏士,让那个头目带两个伙计到我们家来吃饭。至于弟弟这方面,我会
说服他。今晚你等着瞧我的吧。”
萨勒和莫约密谋出卖朱特,两人相邀着到那苏士地区头目家中,对他说道:“老爷!我
们特来见你,是因为有一件让你高兴的事。”
“哦?有什么事?”头目表示欢迎。
“我们两个是亲兄弟,此外还有一个顽劣无用的弟弟。家父过世后,遗下一份财产,分
为三份,他拿走一份,吃喝嫖赌、花天酒地地挥霍完了,便来找我们的麻烦,赖我们的财
产。我们被迫和他打官司,花了很多钱,把我们弄穷了。就这样,他还不放过我们,因此我
们打算卖掉他。请老爷买下他吧。”
“你们设法骗他到这儿来,我会很快送他去做苦工的。”
“那可不行。最好今晚你带两个人到我家去作客,等他睡熟后,我们会协助你,五个人
一起动手捉住他,拿木头塞住他的嘴,趁黑夜带走他,到时候随你怎么对待他。”
“我知道了,就这么办吧。我出四十个金币,怎样?”
“卖!今晚你带人来,我们在巷口等你。”
“好的,你们回去吧。”
萨勒和莫约回到家中,跟朱特聊了一会儿家常,萨勒便走到朱特面前,吻他的手。朱特
觉得奇怪,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弟弟,有件事情我很为难。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好朋友,你不在家时,他常请我去吃
饭。今天我去探望他,他又请我吃饭,我说:‘不行,我得和我弟弟在一起。’他说:‘让
你弟弟也来好了。’我说:‘他不愿来,还是你和你弟弟来我家吃饭吧。’我是随便应酬一
句的,谁知他欣然同意,答应今晚带他弟弟来我家吃饭。我怕你不愿见他们,所以征求你的
意见,是否能以你的名义请他们吃晚饭?若是不方便的话,我只好上邻居家去招待他了。”
“何必上邻居家呢?是我们的屋子太窄,容不下他们吗?是我们没东西款待他们吗?这
种事不必跟我商量。我们家境已好转,食物丰富,足够招待客人。以后有人上我家来,我不
在,你们就向母亲索取吃的,她会给你们的。好了,你去请他们吧,好运会随着客人光顾我
们家的。”
萨勒千恩万谢,吻了朱特,就走出门去,坐等到太阳西沉。果然,头目等人如约前来。
萨勒忙领他们进屋。朱特友好地招呼客人,请他们坐下,陪他们聊天。朱特不知来者不善,
友善地接待他们,让母亲准备晚饭。朱特从鞍袋中取出四十盘珍馐美味,摆成盛宴款待他
们。来人不明底细,还满以为是萨勒请的客。
饭后,又聊了一会。晚上,朱特取出甜点待客,直吃到夜深人静,才上床睡觉。
等朱特睡熟,这群人就蹑手蹑脚、悄悄地行动起来。朱特从梦中惊醒过来时,嘴里已经
塞着木节,身体也被牢牢地绑住了。趁着夜色,他们把他送往苏士地区。
从此,他开始过着囚徒般的苦役生活。
萨勒和莫约被监禁
第二天清晨,萨勒和莫约一起去见母亲,问她:“妈妈,弟弟还在睡觉吗?”
“你们去叫醒他吧。”
“他睡在哪呀?”
“跟客人们在一起。”
“也许我们还没有起床,他就跟客人走了。妈妈,弟弟很喜欢摩洛哥,醉心于宝藏,和
摩洛哥人亲密无间。他们曾让他一块儿去摩洛哥开掘宝藏呢。”
“他又跟摩洛哥人见面了?”
“昨晚上他们不是在这里吃饭的吗?”
“或许他跟他们去了,愿安拉保佑!他是个幸运的人,这回一定大有收获。”母亲说着
伤心地哭了起来,又感到一阵空虚。
“该死的老太婆!”萨勒弟兄破口大骂:“你怎么这样疼爱朱特?从前我们出门也好,
回来也好,你没一点反应。朱特一走,你却这么悲哀,难道我们不是你的儿子吗?”
“你们当然也是我的儿子,可是你们不孝顺。你们的父亲死后,你们没做过一件好事。
朱特却不同,他做了许许多多好事。他孝顺我,使我感到愉快,我当然关心他,为他多担一
些心。你们不也一样享他的福吗?”
萨勒和莫约听了母亲的话,恼羞成怒,一边破口骂她,动手打她,一边毫不讲理地冲进
房中,搜出两个鞍袋,嚷道:“这是父亲的财物。”
“不,向安拉起誓,这是朱特从摩洛哥带回来的。”
“你胡说!这当然是父亲的,我们该分享它。”
他们瓜分了鞍袋中的金银珠宝,可是为争夺那个施了魔法的鞍袋,两人争执起来。萨勒
说:“归我吧。”莫约说:“不行。”两人争吵不休,母亲在旁边劝道:“孩子们,金银珠
宝的鞍袋,你们已经分完了,剩下的这个,分不成两份,也不值钱,我看还是交给我保管
吧。你们需要吃东西时,我就给你们取出来,要是破坏了它,就得不到任何吃的了。我呢,
只要有东西糊口也就满足了。我是你们的母亲,以后还是希望你们和睦相处、正正经经地做
人。不然,以后你弟弟回来,你们会没脸见他的。”
他们不听母亲的劝告,分赃不平,连日吵闹,结果鞍袋的秘密被国王的一个卫士听见
了。那卫士路过他家,听见吵闹声,从窗户往里窥探,把他们分财不匀的情形全听到了。第
二天,他把夜里听到的秘密详细报告了国王佘睦·道图。
于是,国王派人逮捕了萨勒和莫约,押到宫中,经过严刑拷问,终于弄清了事件的原
委,兄弟俩的鞍袋被没收了,人也遭到监禁。此后他们母亲的生活,由国王供给。
朱特得到魔戒
朱特在苏士地区做了一年苦工后,跟其他同船渡海,不料,船在途中触礁遇险,仅朱特
一人生还。上岸后,他艰苦地跋涉到一个阿拉伯人的帐篷中,说明他失事的经过。帐篷中有
个吉达商人,同情他的遭遇,对他说:“埃及人,你如愿意替我做事,我可以管你吃穿,带
你上我家乡吉达去。”
朱特表示愿意,从此,就随商人踏上了到吉达的旅程。他忠厚老实,干活卖力,颇得主
人的欢心。
后来主人去朝觐,带了他同行。到了麦加,朱特去游圣寺时,无意间碰见了他的摩洛哥
朋友迈德,与他共叙别情。朱特忍不住伤心流泪,讲了一遍他的遭遇,迈德非常同情他,带
他到自己的寓所去。他给了他一身华丽衣服,对他说:“朱特,你已经摆脱困境了。”他说
着,拿沙盘替他卜卦,测出了他哥哥的遭遇,对他说:“朱特,你的两个哥哥已被逮捕,埃
及国王把他们关进了监狱。我希望你搬到我这儿来,这对你有好处。”
“我要征得主人的同意,才能搬来。”
“你欠他钱吗?”
“不。”
“好吧!做事应该有始有终。你先去征求他的同意,然后搬过来吧。”
朱特回到那位主人面前,对他说:“我碰见我哥哥了。”
“你去领他来,我们请他吃饭吧。”
“不用,他是个富人,有好多仆人伺候他呢。”
商人给了他二十枚金币,说:“朱特,你好自为之吧。”
朱特告别商人,在路上看见一个穷人,便发慈悲,把二十枚金币慷慨地全部赠予他。朱
特匆匆赶到迈德的寓所,跟他一起生活,度完了朝圣的佳期。
一天,迈德把从佘麦尔答宝库中取得的戒指送给他,说:“这个给你,它会带给你好
运。它有一个能干的仆人,叫腊尔顿·哥绥。你拥有它,世上的一切应有尽有。只要一擦戒
指,它的仆人会马上来听命的,要什么都行。”他说着,擦了一下戒指,仆人应声出现,大
声说道:
“主人!我来了。您需要什么?是重建城市,还是毁灭城市?是毁灭军队,还是要国王
完蛋?”
“腊尔顿·哥绥,这位是你的新主人。从今以后,你听命于他。”迈德指着朱特叮嘱仆
人,随即令他隐去,接着对朱特说:“你一擦戒指,哥绥就会出现。你要什么,尽管吩咐
他,他不会抗命的。把戒指好好收藏起来,将来回到家,你可以借它报仇,千万别轻看了这
个戒指的价值。”
“好的,请允许我回家乡去吧。”
“你让戒指帮忙好了。等仆人出现时,你骑在他背上,对他说:‘你必须在今日之内送
我回家去。’便可达到目的。他不会违背你的。”
朱特解救两个哥哥
朱特对迈德感激不尽,向他告别后,一擦戒指,腊尔顿·哥绥立刻出现,向他说道:
“主人!我应命而来,请吩咐吧。”
“今天送我到埃及吧。”
“遵命。”他说着背起朱特,升上天空,从中午不停地飞到半夜,到达了埃及,送朱特
到了他家的院子里,然后他才隐去。
朱特进入房内,他母亲看到他,一下子翻身起床,招呼他,问候他,然后她伤伤心心地
叙述了他走后,哥哥被捕、国王抢走金银珠宝和鞍袋的经过。他听了,觉得两个哥哥实在太
过份,他安慰母亲说:“妈妈,再不必为失去那些宝贝发愁了,我要把哥哥们从监狱里救出
来呢。”说完,他一擦戒指,腊尔顿·哥绥立刻出现,说道:
“主人!我应命而来,请吩咐吧。”
“马上从国王的监狱里救出我的两个哥哥吧。”
腊尔顿·哥绥霎时钻入地下,依命行事。
萨勒和莫约在狱中备受折磨,处境凄凉,不想再活下去。其中一个叹道:“兄弟啊!向
安拉起誓,这种牢狱里的苦难日子要熬到什么时候呀?我们还不如死了算了。”正当他们绝
望之际,狱中的地面突然裂开,腊尔顿·哥绥出现了。他救出萨勒弟兄两人,把他们送到家
中。
他们受到惊吓,不省人事,过了好一会,才慢慢苏醒过来,发觉自己已在家中。见朱特
和母亲坐在一起,并对他们说:“两位哥哥没出事,这就好了。”
两个哥哥听了朱特的安慰,羞愧地低下头,难过地流泪,对弟弟感激不尽。
朱特说道:“别哭了,你们出卖我,是你们贪婪过度,受了妖魔的蛊惑。我只好拿约瑟
来解嘲了。他的哥哥们对待他的毒辣手段,比你们更残酷呢。他们把约瑟扔在枯井里。你们
干了同样的事情,快快向安拉求饶吧!安拉是仁慈的,他会饶恕你们。我呢,你们不必多
虑,我不跟你们计较,我会原谅你们的。”
朱特好言安慰他的两个哥哥,让他们安心,然后把他在苏士地区的遭遇,到麦加城碰到
迈德,获得戒指的经过,一一叙述了一遍。他们听了,说道:
“弟弟,你饶恕我们吧。今后我们再不会这样了,否则你怎么处罚我们都行。”
“没关系,这没有什么。国王怎样对待你们的,请告诉我吧。”
“他拷打、威胁我们,把两个鞍袋抢走了。”
“没关系,我不怕他。”
朱特的宏伟宫殿
朱特一擦戒指,腊尔顿·哥绥出现在他面前。他的两个哥哥见此情景,非常害怕,以为
朱特要叫他杀死自己,因此慌忙向母亲求救,说道:“妈妈,看在我们母子情份上,求你替
我们说情,救救我们吧。”
“儿啊!你们别怕,他不会伤害你们。”朱特的母亲安慰他们道。
接着朱特吩咐仆人:“我命你到王宫,把国王宝库中的金银财富全都给我搬来,一点不
留,把他抢走的那个鞍袋也夺回来。”
“是,遵命。”仆人回答着。
一会儿后,王宫中的全部财宝和两个鞍袋全被搬到朱特家中。哥绥说:“报告主人,全
都拿来了,王宫中什么也没留下。”
朱特把装金银珠宝的鞍袋交给他母亲收藏,另一个则自己留着,又吩咐仆人:“我命你
今天连领夜给我建一幢宏伟的宫殿,必须金碧辉煌、富丽堂皇。限黎明之前修完。”
“遵命!”仆人执行命令去了。朱特从鞍袋中取出饮食,和母亲、哥哥们一起吃喝享
受,饱餐一顿,然后上床睡觉。
仆人腊尔顿·哥绥接受建宫殿的使命后,不敢怠慢,把助手们召集起来,给他们派活
儿,众魔分工合作,紧张地工作着,整整忙了一夜。黎明未到,便建成一幢非常巍峨的宫
殿。
第二天一早,腊尔顿·哥绥去见朱特,说:“报告主人,宫殿已经建成,请您过目。”
朱特带着母亲和两个哥哥走出大门,眼睛顿时一亮,一座世间少有的高大辉煌的宫殿映
入眼帘。他不费吹灰之力,一个晚上就建成了这座宫殿,他高兴得心花怒放,欣然对母亲
说:“妈妈,您愿意搬到这幢宫殿里来居住吗?”
“当然,我愿意。”她慌忙说。
朱特一擦戒指,仆人出现在他面前,说道:“主人!我应命而来,请吩咐吧。”
“我命你给我挑选白种和黑种姑娘各四十人,再选男仆和奴隶各四十名,安排在宫殿
里,供我使唤。”
“遵命!”仆人领命,率领四十名助手,到印度、苏丹、波斯各国,选了一批美丽的少
女和精壮的小伙子,带入宫殿,献给朱特。朱特见了,非常满意,吩咐仆人:“给他们每人
一套最华丽的衣服吧。”
“是。”
“也替我们母子各准备一套。”
仆人遵循命令,马上准备齐全,给他们穿戴起来。朱特指着母亲吩咐奴婢们:“这位老
太太是你们的主人,你们过来吻她的手吧。从今以后,你们中不论是谁,都得小心伺候老人
家,不准违背她。”
姑娘和小伙子们衣着整齐,按朱特的吩咐,吻了他们母子的手。从此宫殿中热闹起来,
朱特仿佛国王一般。他的两个哥哥一身华裳,像是宰相。新建的宫殿高大而宽敞,朱特和他
母亲住在正殿里,萨勒和莫约各带一部分奴婢,分别住在侧殿中。这样,各人住在自己的殿
中,俨然是帝王将相的气派。
国王设计对付朱特
国王佘睦·道图宫中的国库管理官开库取东西,发现库中空空如也,宝物不翼而飞。他
吓得大叫一声,昏倒在地上。一会儿,他慢慢苏醒过来,翻身爬起来,急忙锁好库门,跑到
国王面前,奏道:“报告陛下,国库中的宝物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
“我库中的财物吗?这是怎么回事?”
“真是怪事,我一点也没动过库中的宝物,怎么会不见了?昨天我到库里去,里面还装
得满满的,今天却什么也没了。库门关着,锁没坏,墙也好好的,好像盗贼并没到过里面
啊。”
“那两个鞍袋呢?”
“都不见了。”
国王听了,愤怒透顶,支撑着站起来,吩咐说:“走,带我去看看。”他随管库的到库
中一看,果然空荡荡的,于是气得不得了,大喊道:“是谁胆大包天,敢偷我的宝物?”他
怒吼着召见文武百官,兴师问罪。
大臣们得到紧急命令,一个个诚惶诚恐地奔跑上殿,不知国王为何大发雷霆。国王气得
脸都变了形,说:“各位大臣,你们中是谁不畏王法,竟然偷到我的头上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文武官员齐声惊问。
“你们去问管库的吧。”
大臣们心怀好奇,向管库的打听。
管库的说:“昨天库里还装得满满的,今天我开门进去,里面的财物去不翼而飞。我仔
细检查过,门窗、墙壁好好的,一切都原封未动。”
大家听了管库的话,面面相觑,十分惊诧,谁也不出声。这时,前次密告朱特两个哥哥
的那个护卫挺身而出,说道:“报告陛下,昨晚,我看见许多匠人在修建一座宫殿,干了一
个通宵。今天早晨,就建成了一幢无比富丽堂皇的宫殿。我一打听,据说是朱特回来了,宫
殿正是他建的。他变得拥有万贯财产,他的两个哥哥也被他从狱中救了出去,他家中婢仆成
群,过着帝王般的生活。”
“嗯,你们快去监狱里看看。”国王吩咐大臣。
大臣们奉命,奔到监狱里,萨勒和莫约早已无影无踪。于是他们又蜂拥奔到殿前,报告
结果。国王长叹一声,说道:“我的仇人算是给找到了。那个劫狱放走萨勒和莫约的人,显
然也是将我财产洗劫一空的人。”
大臣们听了都摸不着头脑。宰相问道:“陛下,到底这个人是谁?”
国王怒不可遏地说道:“就是那两个犯人的弟弟朱特!两个鞍袋也是他偷走的。我命你
派五十名士兵去,把朱特兄弟几个全都给我逮来,绞死他们。记住封存他们的全部财产。快
去!马上去!把他们绑来!不杀他们难解我心头之恨!”
“陛下息怒,暂时忍一忍吧,安拉是最能容忍的。仆人犯了过失,安拉都不急于处罚
他。如果传闻是实,那么一个能在一晚上建筑一幢宫殿的人,必定是天下无敌的。弄不好捉
不到朱特,反而会上他的当,吃大亏。主上权且忍耐,待为臣弄清真相,筹划周密,再作理
论。陛下迟早会如愿的。”
“好!你给我出个主意吧。”
“我派使臣去请他前来赴宴,向他表示友好,暗中把他囚禁起来,静观他的动静。如果
他确实厉害,我们就斗智不斗力;他要是软弱无能,我们就下手捉住他。到时陛下就可以任
意处置他了。”
“好的,照你说的办吧。”
宰相于是派了一个叫埃密尔·鄂斯曼的官员去请朱特。临行,国王又亲自嘱咐使臣:
“你一定要把他带来。”
朱特与国王的兵马
埃密尔·鄂斯曼为人粗鲁愚蠢,骄傲无礼。他带领五十名随从,大摇大摆地来到朱特门
口。这时,朱特的一个仆人正坐在门前。他走过去,问道:“喂!你们主人在哪儿?”
“他在宫殿里。”仆人冷淡地回答一声。
使臣起火了,喝道:“坏奴才!我跟你说话哪,你死气沉沉地也不起身,不害臊吗?”
“滚开,少罗嗦!”
使臣不知他是鬼神,一听此言,怒发冲冠,举起拐棍要打他。仆人见他动武,一下子跳
起来,扑过去夺下他的拐棍,把他按在地上,狠狠揍了四十棍。那五十名随从一看主子挨了
打,一齐拔出宝剑,向仆人砍杀。
“狗杂种,你们要动武吗?”仆人大吼一声,抡起拐棍,打得他们头破血流,抱头鼠窜
而逃。等他们逃跑了,仆人才又从容地回到门前坐下。
使臣和他的随从们狼狈不堪地逃回王宫。使臣向国王诉苦,奏道:“报告陛下,我奉命
请客,到朱特门前,只见一个仆人大模大样地坐着,他见了我们,目空一切,态度轻蔑,我
跟他说话他也不起身。我火了,举起拐棍要打他,可是他反夺了我的拐棍,打了我一顿,我
的随从都挨了他的狠打。我们招架不住,败阵而逃。”
国王一听,气昏了头,吩咐道:“派一百人去抓他。”
宰相遵命,派出一百士兵赶到朱特门前。那仆人也不通报,与他们大打一番,把他们全
打跑了,又若无其事地回到门前坐下。
宰相派去的一百人大败而归,回宫报告,说道:“启奏陛下,我们打不过他,只好逃回
来了。”
国王越发生气,吩咐道:“出动二百人去对付那个家伙吧。”
宰相又遵命,派二百人赶到朱特门前,但仍然招架不住,又被打得逃回宫中。国王吃惊
之余,对宰相说:“你亲自调五百人马,速去把那个仆人和朱特兄弟给我抓来。”
“陛下,不必带人马,臣一人前去就够了。”
“好的。你要随机应变啊。”
宰相卸下宝剑,身穿素服,手持念珠,独自一人来到朱特门前。
他彬彬有礼地向仆人问好。仆人回道:“人啊!你要做什么?”
宰相听仆人称他为人,知道仆人属于神,心里一怔,哆嗦地回道:
“请问你们的主人朱特在家吗?”
“是,他在宫殿里。”
“请你告诉他,国王佘睦·道图在王宫设宴请他,请向他致意,敬请他光临。”
“你等一等,我先去请示。”
宰相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前,等候回话。
朱特与国王
仆人走进宫殿,对朱特报告:“主人,刚才发生了一些事。国王先派了一个使臣,带了
五十名随从前来见你,态度无礼,被我打跑了;接着他们增派一百人来,同样被我打败;然
后派来二百人,仍然被我打退;现在他却派了宰相一个人来,说是请你赴宴,你怎么决
定?”
“哦!让宰相来见我吧。”
仆人遵循命令,回到门前,对宰相说:“相爷,我们主人请你进去,有话对你说。”
“遵命。”宰相回答着,进入宫殿,见朱特威风凛凛,俨然是极有权势的帝王,他座位
上铺着的华丽毯子令帝王逊色。宰相望着画栋雕梁、富丽堂皇的宫殿,感到难以置信。在这
里,即使是他这样一位堂堂的宰相,也自惭形秽,显得寒碜。他不由自主地跪下,吻了地
面,祝福朱特。朱特问道:
“阁下光临寒舍,请问有何见教?”
“您的朋友,国王佘睦·道图陛下向您致意。他一向渴望着与阁下见面,特设宴席,恭
请阁下赴宴,不知阁下能否赏光?”
“既然是我的朋友,请替我向他致意,请他做我的客人,到我这儿来赴宴。”
“遵命。”宰相同意了。
朱特取出戒指,召唤仆人。他吩咐道:“给我一套好衣服。”仆人遵命,立刻拿来一套
衣服。朱特把衣服拿给宰相,说道:“送给你穿吧。”宰相顺从地穿上衣服,朱特又嘱咐
道:“请把我的话转告给国王陛下。”
宰相从未穿过如此华丽的衣服,欣然告退,急急忙忙回到宫中,把朱特的气派和他宫殿
的内幕情况全都报告了国王,最后说道:“朱特准备了筵席,请陛下赴宴。”
国王非常高兴,欣然同意,立刻吩咐卫队:“给我牵马来,你们也都骑上战马,随我赴
宴去。”
于是国王率领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前去赴宴。到达朱特宫中,只见院落中站满了膀大
腰圆的武士,不禁有些诧异。原来朱特等宰相走后,吩咐仆人:“去把你的助手招来,扮成
一支队伍,站在院子里,好让国王见了有所畏惧,知道我比他实力强大。”仆人遵命招来二
百名助手,扮成武士,威风八面,勇猛过人,因此国王看见他们,感到恐怖、畏惧。
国王来到宫殿中,走近朱特,见他坐在一张豪华的、非帝王将相可以比拟的宝座上,不
禁肃然起敬,恭恭敬敬地问候他,祝福他,可是朱特却若无其事地端坐着,不予理睬,并没
有给他预备座位,也不请他坐。国王感到尴尬,既不能坐下,也无法退出,进退两难。心
想:“即使他有三分畏惧我,那也不至于对我不理不睬,也许是因为我虐待过他哥哥的缘
故,他在报复我吧。”
正当他左思右想时,朱特突然对他说:
“国王陛下!像你这样的父母官,我认为不该随便虐待百姓,更不该随便没收别人的财
物。”
“阁下请原谅我吧!我受贪婪引诱,才做出那件蠢事。谁不犯错误和过失呢?如果世间
不存在错误和过失,那也就用不着宽恕了。”
国王承认自己的错误,恳求原谅。
最后朱特慨然原谅了他,说道:“愿安拉饶恕你。”于是让他坐,格外尊敬他,叫他的
两个哥哥摆出筵席,殷勤款待国王。宴罢,朱特赠给国王的卫士每人一套衣服,宾主尽欢而
散。
国王带卫队欣然回宫。
从那以后,他与朱特情投意合,感情很好。每天都上朱特宫殿中,甚至于在朱特宫殿举
行朝拜。他们的友谊日益深厚。
朱特登上王位
国王就这样与朱特成了密友。有一天,国王找宰相密谈,说出了心里的担心:“爱卿,
朱特能力太强,我怕他有朝一日会来篡夺我的权位。”
“陛下,请别顾虑,篡位的事恐怕不可能吧。因为朱特现在的境况已是远在国王之上。
他要是夺取江山,做了国王,身份反而会降低。如果陛下担心,不如索性把公主嫁给他。他
做了驸马,成为陛下的东床快婿,你们翁婿便利益相联了。”
“那好,请你做媒,促成好事吧。”
“陛下,你请他来赴宴,我们陪他在客厅中聊天,叫公主收拾打扮起来,穿戴华丽,从
客厅门前走过。他看见公主的美貌,必然一见钟情。这时我见机行事,假装瞒着陛下悄悄告
诉他,那就是公主,他会向陛下求婚的。一旦陛下把公主许配给他,你们翁婿便成为一体,
陛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如果他一命呜呼,陛下还可以继承他庞大的财产呢。”
“对!你说得对。”
国王于是备办筵席,请朱特赴宴。
朱特应邀到王宫,和宾客们坐在客厅里吃喝谈笑。傍晚时份,国王派人到后宫吩咐王
后,让她替公主穿戴整齐,打扮漂亮后,带到客厅走一走。王后遵命把公主打扮得花枝招
展,领她从客厅门前姗姗地走过。朱特一见公主的倩影,顿时神魂颠倒,抑制不住羡慕之
情,喟然长叹。
宰相机灵地问道:“阁下没事吧?怎么你的脸色如此苍白,是不是不舒服?”
“阁下!这位小姐是谁?”
“哦!那是公主殿下。你要是看中她,我就去劝国王,把她许配给你。”
“那多谢了!请告诉国王,让我们结成眷属吧。以我的生命起誓,你要什么,我给你什
么。国王想要什么样的聘礼,尽管开口吧。”
“你的希望会实现的。”
宰相跟朱特谈妥后,这才悄悄地对国王说:“陛下!朱特希望娶阿西叶公主为妻,托我
做媒求亲,希望陛下别使臣失望,接受臣的这番好意吧。陛下需要什么样的聘礼,他随时奉
献。”
“聘礼不必收了。他肯接受小女为妻,我感到不胜荣幸。”
第二天早朝一完,国王就召集文武官员、绅士和法官,共聚一堂,替朱特和阿西叶公主
举行订婚仪式,写下婚书。朱特派人取来盛金银珠宝的那个鞍袋,作为聘礼。接着就举行了
婚礼。婚礼上鼓乐齐鸣,热闹非凡。
朱特娶了阿西叶公主,成为王亲国戚,过了一段悠闲舒适的日子后,国王驾崩。
由于朱特深得人心,举国一致要求他继承王位。他谦虚退让,拒不接受,可是人人拥戴
他,他最后终于登上王位。
朱特做了国王,派匠人在先王陵园建了一幢罗马式的清真寺,并拨出一笔经费,做慈善
事业,救济贫困潦倒的穷人。后来,他又花大笔钱财重建宫殿,广设寺院,以自己的姓名给
王宫所在的街道命名。之后,他请他的两个哥哥为左右宰相,以便大家共谋国事。
朱特遇难被杀
朱特和两个哥哥共同执政。一年后,萨勒便对莫约说:“兄弟,这太令人丧气了!难道
我们就这样,给朱特当一辈子奴隶吗?他活着,我们就难以执政,只能低三下四。我想,我
们应该杀死他,占有那戒指和鞍袋才行。”
“你见多识广,出个主意吧。”
“如果我出主意,杀了他后,你愿尊我为国王,你当宰相;戒指归我,鞍袋归你吗?”
“我愿意。”
于是,萨勒和莫约为独揽大权,享受极乐,共同设计谋杀朱特。
一天,他俩约好一齐去见朱特,说道:“兄弟,我们打算请你到我们家里一块儿吃喝,
大家乐一乐。”他俩花言巧语,用好听的话欺骗朱特,最后,一边拉他走,一边说道:“走
吧!我们一起去吃喝、快乐吧。”
“好吧,不过上哪位家中去呢?”朱特终于同意了。
“先到我家,然后再上莫约家吧。”
“行,这没关系。”朱特答应着,先到了萨勒的相府。萨勒在饮食中下了毒药。朱特吃
了立即中毒,肌肉松驰,软弱无力。萨勒趁他奄奄一息的时候,去脱他手上的戒指,朱特挣
扎着不让脱,萨勒一刀割掉了他的手指,抢走了戒指。
萨勒在戒指上一擦,仆人立刻出现在他面前,说道:
“主人!我应命而来,请吩咐吧。”
“去捉住我弟弟莫约,杀死他,然后把朱特和莫约的尸体一同拿去抛在军中示众。”
仆人遵命,杀了莫约,把两具尸体拿去抛在军中。当时官兵正在吃喝,突然看见了两具
尸体从天而降,大吃一惊,全都目瞪口呆,问道:
“是谁杀了国王和宰相呢?”
“是我的主人萨勒吩咐我这样做的。”
戒指的仆人刚说完,萨勒赶到了,说道:“官兵们!你们尽情吃喝吧。现在我拥有朱特
的魔力戒指了。这位是戒指的仆人。我命令他杀了莫约,免得他来和我争夺王位,因为他奸
险成性,我怕他谋杀我。朱特也同样被杀掉了。现在我是你们的国王,要是你们不愿意,我
就叫戒指的仆人把你们全都杀死。”
“我们全都愿意。”官兵们赶紧回答。
萨勒自投罗网
萨勒派人埋葬了两个弟弟,命令官员一齐入朝。于是人们有的参加葬礼,有的列队上
朝。萨勒威风凛凛地高踞王位。文武官员慑于他的权威,只好正式推他为国王。接着他对官
员们说:
“我要取我弟弟的老婆为妻,你们立刻办好我们的结婚手续。”
“等过了寡妇再嫁的限期①再举行婚礼吧。”官员们建议。
“我不懂什么限期不限期!我非今晚成婚不可。”
官员们被迫替他写好婚书,派人通知阿西叶公主。公主听了也不反对,说:“今晚让他
进洞房吧。”
接着她收拾打扮,准备起来。
夜里,萨勒进入洞房,阿西叶公主假装笑逐颜开,伺候他,暗中却把毒药放在杯中,毒
死了萨勒,脱下他手上的戒指。为了不让它再挑起人们的争斗,她把戒指砸得粉碎。然后,
她去见最高执法官,报告情况。最后她说道:“希望你们另请高明者做你们的国王吧。”
注:①按伊斯兰教规规定,寡妇再嫁,有一限期,即必须经过一次月经,证明无孕;如
果有孕,须待生育以后,否则就是违法。
第五篇关于申请经费的请示:百姓传奇故事 神虎洞的传说
“神虎”现身,古老传说有了续集……
黑松林山深林密,自古就是老虎出没的地方,周边山民中世代流传着一个神奇的传说:一个猎人进山打猎,在草丛里捉到了一只刚会走路的小老虎,他知道母虎不会离得太远,猎也顾不得打了,急忙抱起小老虎回家,可是没想到走熟了的小路竟会变了方向,把他引进了一条陌生的山涧里。猎人左转右转找不到出路,只好抓住峭壁上的藤蔓想翻过山去,爬到半途,怀里的小老虎突然挣脱,一头钻进了旁边一个树丛遮盖的山洞,猎人舍不得小老虎,想也没想就跟着钻了进去。
山洞里光线昏暗,猎人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前的景象把他吓呆了,十步开外赫然立着一只白森森的老虎,老虎的身上没有了皮肉,骨架却威武地站立不倒,强壮的四肢护着怀下瑟瑟发抖的小老虎,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头骨上两只眼洞仍然金刚怒目,瞪得人不寒而栗,这是神虎呀!猎人吓坏了,一定是自己偷盗小老虎惹怒了神虎,慌忙跪下给神虎连连磕头悔罪,许愿一定把小老虎送回原地。
说来也怪,猎人刚许完愿,小老虎就立刻跑回他的身边,猎人抱着它轻易地就攀上了山顶,不知不觉地又回到了熟悉的小路上,顺利地把小老虎放回了原处。从此,猎人好运不断,每次出猎都满载而归。
事情传开,山民中就留下了“虎死威风不倒”的说法,那个山洞就被称作“神虎洞”,据说谁能找到神虎洞拜了神虎,就会得到神虎的保佑。可是神虎洞就像会隐身似的,从此再也没有人找到过它。
1. 虎园疑云
黑松林旅游开发区虎园里的一只老虎逃跑了,开发区副经理钱凯马上报了案。
黑松林是本市新开发的旅游项目,承办方为了招揽游客,除了根据传说在旅游区大门前塑了一尊老虎骨架,还在市里的协调下购买老虎开辟了虎园,可是由于设施建设不到位,一直就在惨淡经营,没想到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故。
接报后,森林公安局感到事态严重,老虎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活要见虎死要见尸,更不能让它跑出来伤人,于是立刻封闭旅游区,请求武警支援,调集了几支麻醉枪开始搜索。
黑松林旅游开发区地形复杂,山陡林密,百多人撒进去就像滴水入海,第一天搜索就出了事故,步话机在山里没有信号,一个班的武警失去了联系,指挥部急忙改令全体找人,找到第二天早晨,直到听到鸣枪,才循着枪声在山涧里找到了这个班。
原来这个班在搜索中看到山涧下云雾缭绕,树丛里隐约有一个很深的山洞,班长怀疑那就是老百姓传说的神虎洞,逃跑的老虎会不会就藏在洞里?他们把绳子拴在崖顶的大树上,顺绳坠到山涧里搜索,可不知为什么,在崖上能看到的山洞,到山涧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搜到天快黑要爬上去时,才发现绳子中间已经快磨断了,强行攀登就会造成伤亡,只好另寻出路,结果是雾浓夜黑越走越迷糊,找了一夜也没寻到路径,无奈只好鸣枪求援。
山里的搜索继续进行,有关部门也对动物园开始调查,结果发现虎园管理混乱,老虎档案丢失了,管理员也在事发后离岗,不知去向,饲养员武熊是个酒鬼,整天喝得晕晕乎乎的。
森林公安局野生动物保护科的科长毛卫山看了调查报告后,觉得问题不仅仅是丢一只老虎这么简单,经验告诉他这里可能还存在着一些暗箱操作和非法行为,在这种情况下,常规调查很难查清真实情况,他决定自己深入虎园化装侦查,请示领导后很快得到了上级的批准和支持。
旅游区已经停业整顿,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毛卫山一身打工仔打扮来到虎园,只见大门紧锁,喊了一声也没人答应,转到后院,见小门没锁,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虎园的后院是一排两间平房,毛卫山到第一间的窗子旁探头一看,床上一个人蒙着头在呼呼大睡,第二间显然是厨房,案板上七零八落扔着些连皮带筋的碎肉,锅里咕嘟咕嘟冒着肉香,毛卫山走进去掀开锅盖一看,锅里炖着不少四四方方的牛肉块儿,毛卫山不禁感叹,这家伙真狂呀,吃肉都这么挑剔!
他放轻脚步来到前院的虎园,园里躺着两只瘦骨嶙峋的老虎,它们一见来了人就急忙爬起来,满怀希望地盯着他的手,看见他手里空空,一只沮丧地又躺了下来,另一只不死心,两眼直直地望着毛卫山,伸出舌头刷刷地舔钢丝网,毛卫山知道它们饿惨了,也立刻明白那锅里的牛肉是怎么回事了。
毛卫山气呼呼地回到厨房,打开冰箱没找到老虎的吃食,便把锅里半熟肉全都捞到筛子里,连同案板上的碎肉一起端到虎园,一块块丢进围栏。两只虎的吃相近乎疯狂,跳起来接住扔进来的肉块儿,直接就顺着喉咙进了肚子,掉在地下的就连青草土块儿一起吞,这点儿肉显然只够塞牙缝,老虎看看毛卫山的手里空了,意犹未尽地舔着地上的残渣。
毛卫山看看这两只饿得打晃的老虎,怎么也不能相信它们能有力气逃出去,这里面一定有鬼!
毛卫山刚打算顺着拦网找找漏洞,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跑过来大喝一声:“站住!你是干啥的?”毛卫山冲他笑笑说:“想找个活儿干,你们这儿要人吗?”男人哼了一声:“要肉,老虎正饿着呢!”毛卫山笑道:“能不饿吗?牛肉都喂你了!”男人看见地上的筛子火了:“是你把我的牛肉……”毛卫山赶紧说:“我也干过饲养员,看它们太饿了就……你还没吃饭吧?咱去饭馆,我赔你一顿烤鸭!”
烤鸭当然要比牛肉好吃,男人转怒为笑,锁上门跟毛卫山来到饭店,两个人喝酒吃烤鸭,越聊越近乎,酒至半酣就无话不谈了。
这男人就是武熊,从开园就在这里当饲养员,当然也没少从老虎嘴里抢肉。老虎的食量很大,一只虎每天起码要喂六斤牛肉或鸡肉,还要补充鸡蛋奶粉维生素,再加上其他费用,每只虎每天至少要开销二百多元,揩点儿油也算不得什么。可后来黑松林的旅游生意越来越差,开发区老总难得露面,日常经费也总是拖欠,老虎的待遇自然也越来越低,最后只能勉强维持生命。
老虎是弱肉强食的动物,体质差的老虎抢不到食物,前天饿死了一只,原来的管理员怕追查责任,吓得一跑了之,副经理钱凯怕有关部门追究,塞给了武雄一千元,让他把拦网撕开个大洞,谎称老虎逃跑。
毛卫山没想到一下就能探到事情的真相,试探着问:“真的?你、你就不怕受连累?”武熊醉醺醺地说:“骗你干啥?我知道黑松林离倒闭不远了,看你够哥们儿才跟你说实话,啥子连累不连累的,我一个饲养员怕啥,他给钱我就干,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毛卫山听得暗自心惊,老虎可是国家重点保护动物呀,他们这种行为比猎杀还要恶劣!毛卫山忙问:“死虎放到哪里了?”武熊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有了警惕,摇摇头不说话了。
毛卫山本想再多了解些情况,可武熊已经喝成了醉猫,嘴里开始呜呜噜噜的胡言乱语,毛卫山只好扶他回虎园,路上顺便买了十斤牛肉,到虎园安顿武熊躺下,把牛肉喂了两只饿虎。两只老虎吃饱了,明显安静了很多,毛卫山看得心里又酸又痛,本要叫醒武雄问问它们明天的伙食,想到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进一步查清楚,于是马上赶回局里作了汇报。
局长听了毛卫山的汇报,立刻开会分析案情,决定把破案的重点转移到追查虎尸的去向上,考虑到酒鬼武熊只是这起案子中的一个爪牙,又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角色,拘捕他追查只会打草惊蛇,惊动幕后主犯,层层设防,不利于案子的侦破,于是决定继续迷惑罪犯,一方面山里搜索“逃虎”的工作继续进行,另一方面公安局以加强防范、强化管理为名督促虎园招聘人员,打算派毛卫山趁机应聘打入虎园,顺藤摸瓜追寻破案线索。
2. 身陷迷宫
在公安局的督促下,第二天虎园贴出了招聘启事,毛卫山随即找到武熊,又请他喝了顿酒,武熊当然愿意交这样的朋友,便把毛卫山认作老乡,推荐给了副经理钱凯,钱凯招这么个人也是迫于压力,选谁都无所谓,也就顺口答应了。
毛卫山紧接着就扛着被褥来上班,武熊帮他安顿下来就把老虎赶进活动场,自己去领虎食。毛卫山看虎笼里脏得要命,起码有一个月没打扫,就又扫又冲大搞卫生,正干着,副经理钱凯来了,他捂着鼻子夸奖毛卫山:“唔,不错,眼里有活儿。”说罢还问起了毛卫山家里的情况,毛卫山便把预先编好的说词一一道来,最后归结成一个字:穷。钱凯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毛卫山:“你先拿着吃饭,有难处就找我。”毛卫山装出一副人穷志短的样子,急忙接过来紧紧握住,连连道谢,钱凯笑了:“只要听话好好干,我亏不了你。”说完背着手走了。
钱凯前脚走,武熊后脚回来,他气呼呼地把一只瘦牛头丢在地上:“喏,老虎今天的伙食,剁开喂它们吧!”毛卫山看这只牛头不过十几斤重,除了骨头牛角最多只有三四斤肉,看来两只老虎今天又要挨饿了,他忍不住愤愤地说:“这样下去它们早晚也得饿死!”武熊说:“我有啥办法?饿死拉倒!”毛卫山啧了一声:“是拉倒,只是饿死了它们咱也得失业,现在找个活儿干容易吗?”武熊听了这话不响了。
毛卫山寻思着得帮这两只虎弄点吃的,想着想着心里一亮,他记得离虎园不远有个奶牛场,常常贱价处理一些先天不足的小牛犊和淘汰的老牛,倒可以临时救急。他告诉武熊,钱凯刚赏了他一百元,反正也是白来的钱,要武熊去买些肉来,连人带虎都有得吃了。武熊接过钱问:“这点儿钱能管几天?往后咋办?”毛卫山说:“管几天算几天吧,逼急了咱就偷虎园的东西卖,反正咱不能干等着失业!”
武熊走了,毛卫山剁了牛头喂虎,可这点儿肉实在太少,两只老虎从网子里朝他伸出爪子讨肉吃,毛卫山心疼得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肉喂它们。
快到中午的时候,武熊扛着一头死牛犊回来了,他得意地告诉毛卫山,今天走运,这头牛犊是难产憋死的,人家本来要价一百元,武熊就给他们讲了因经费不足老虎挨饿的事,人家一听干脆白送,还说以后有了死牛犊还可以支援他们。
毛卫山松了口气,老虎的食物问题暂时解决了,他赶紧夸奖了武熊几句,两个人兴冲冲地开始剥皮剔肉。
正忙活着,钱凯突然来了,一看见牛犊就瞪起了眼:“你们这是干什么?”没等武熊开口,毛卫山抢先说:“拿您的赏钱在养牛场买了个死牛犊,我们哥儿俩打打牙祭,小牛肉可嫩呢,您也一块儿尝尝吧!”钱凯脸色和缓了:“你们吃,你们吃,可不许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喂老虎!”武熊刚想说什么,钱凯一把拉住他,把他扯到了虎园外面。
过了一会儿,武熊回来了,也不提钱凯说了什么,只管把剔下来的牛肉扔进去喂虎,他打发毛卫山去冲洗剥下来的小牛皮,说是阴干后可以卖掉。毛卫山洗完牛皮回来一看,整只小牛犊全被武熊喂了老虎,连骨头内脏都没剩下,毛卫山心里一惊,早上刚喂了一只牛头,现在又跟着喂了一只四十多斤的小牛犊,饿了这么久的老虎能吃得消吗?
毛卫山急了:“你、你想把它们撑死呀!”武熊不以为然:“没事儿,你不就是想让它们吃顿饱饭吗?”毛卫山干着急:“饱饭也不能这样吃,你想想……”武熊打断毛卫山:“你是怕咱没肉吃吧?钱凯也赏了我一百,走,今天我请客!”说完拉了毛卫山就走,毛卫山哪有心思吃饭,推脱着不肯去,后来看武熊真生了气,怕他起疑,只好随他去了。
这顿饭吃得毛卫山心神不安,一劲儿催着武熊快吃,武熊偏不着急,喝了白酒又要啤酒,直喝到天擦黑才被毛卫山硬拖了回来。
毛卫山一进门就直奔虎园,只见两只老虎肚子圆滚滚地躺在活动场里,毛卫山拍着手吆喝它们回笼,两只老虎谁也不动,毛卫山找了根长竹竿去捅,一只老虎勉强站起来,懒洋洋地进了笼子,再捅另一只老虎却没有反应,毛卫山慌了,忙喊起武熊打开灯光,才见老虎口吐白沫两眼圆睁,已经被活活撑死了。
武熊却不慌张,让毛卫山看着死虎,自己回到屋里打了个电话,钱凯很快就来了,进了园就跳着脚大发雷霆,骂他们违章私喂老虎造成死亡,要送他们进公安局,武熊一劲儿地央求开恩,钱凯还是不依不饶。
毛卫山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们俩演双簧,心里悔恨极了,他心疼那只可怜的老虎,怪自己没有当即采取措施,现在被人算计,他明白,钱凯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想一箭双雕,既能抓住把柄,把自己拉进他们的圈子里去,又能如愿以偿地用死虎发财。
果然,钱凯骂得累了,叫他们一起回到屋里,叹口气问道:“知道这种事儿得进监狱吧?”武熊和毛卫山一起点头,钱凯又叹了口气:“你们把我也连累了,我至少也得负个领导责任,说吧,你们打算怎么收场?”武熊背书似地说:“我认识一个收购虎骨的贩子,他说一架虎骨最少能值五十万,虎皮也能卖十多万,咱把死虎卖了,大家先发上一笔财,有人查就说又跑了一只,不行就学管理员跑他娘的!”钱凯问毛卫山:“你说呢?”毛卫山垂头丧气地说:“就这样吧,总比蹲监狱强。”
钱凯点点头:“反正我这副经理也是给老总打工的,犯不着替别人背黑锅,有人追查,你们就拿着钱逃跑,公安认为你们是怕因为老虎丢了而受处罚,这点罪过也不值得通缉追捕。”武熊似乎见领导松了口,就大包大揽地说:“您去忙您的,这儿就交给我们吧!”
3. 勾心斗角
钱凯走后,武熊锁紧了各道园门,拿出刀具叫毛卫山一起来开剥死虎,剔掉虎肉留下虎皮虎骨,毛卫山可没干过这种活儿,站在旁边打下手,帮着武熊把死虎吊在树上。看武熊那熟练劲,决不是头一次干了,他先从老虎的嘴唇剥起,割开嘴唇四周的皮,一刀刀地剥出虎头,再顺着脖子一路剥下去,不消一个小时,一张完整的虎皮就像套子一样褪了下来。剔肉的事就交给了毛卫山,好在老虎瘦得除了内脏已经没有多少肉了,两个人忙到半夜就完了工。
武熊找了个瓶子,把虎眼虎胆和虎鞭泡在了酒里,武熊卖弄地告诉毛卫山,虎眼能治癫痫,虎胆治小儿痉挛,虎鞭壮阳最有效,虎骨就更不用说了,专治虚弱风湿和中风,按分量卖要比金子还贵,虎皮卖给大款富婆们,一张要他二十万不算多,他还提心吊胆地告诉毛卫山,发这种财的风险大,被人家抓住最少也要判十年,主谋很可能被枪毙。
毛卫山问:“你不怕枪毙?”武熊笑了:“我又不是主谋。”毛卫山哼了一声:“主意是你出的,坏事是你干的,你不是主谋谁是主谋?”
武熊听了这话辩驳道:“实话跟你说吧,开发区老总欠了银行贷款无力归还,躲起来难得露面,钱凯眼看着撑不下去,早就动起了歪脑筋,上次的老虎死后,就是他把剥下的虎皮虎骨藏了起来,眼看风声紧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才决定顶风作案,再干一票就走人,撑死老虎这样的馊主意就是他出的啊。”
毛卫山警告武熊:“说钱凯指使你谁能作证?坏事可都是你干的,小心当了替罪羊!”武熊冷笑:“谁给他当替罪羊?我早想好了,先下手为强,咱俩卖了虎骨虎皮跑他娘的!”毛卫山继续煽风点火:“原先那副虎骨就归钱凯了?”武熊红眼了:“凭啥归他?我给他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你收拾收拾,等我一回来咱就开溜!”说完拿上手电筒就走。
这家伙想干什么?难道他现在就去取那个失踪的虎尸?毛卫山不敢怠慢,等武熊出了院子,毛卫山悄悄地追了上去,跟前面一闪一闪的电筒光保持好距离,随着武熊出了虎园后门,钻进了一片茂密的丛林。丛林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不小心就会碰得枝叶哗哗响,毛卫山只好又拉大了些距离,好不容易跟到了山脚下,一晃就不见了前面的电筒光。
毛卫山没有电筒,眼前一片黑暗,听了听四周也没有动静,由于找不到参照物,乱摸下去很可能要迷路,如果被武熊发现就更糟糕了,毛卫山无奈,只好摸索着原路返回,一边走一边折断树枝做了记号。
回到虎园,毛卫山看看另一只老虎已经恢复了活动,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儿,他守着虎骨等武熊,可一直等到天亮也没见回来。毛卫山越想越不对劲儿,正要出去再找,钱凯来了,他一进门就问武熊去哪了。毛卫山撒谎说是吃早点去了,钱凯点点头:“你们这一夜辛苦了。”说着递给毛卫山一叠钱:“这一千就当辛苦费,先把虎骨收好,等我的通知。”
钱凯走了,毛卫山立刻把情况汇报了局长,请求派人监视钱凯,自己再去找武熊。毛卫山把绑在腿上的手枪掖在腰里,带上手电筒就出发了,他从后门出去,钻进那片丛林,很快就找到了昨夜留下的记号,顺着记号一路前行,走到山脚下的时候,毛卫山估摸出昨晚武熊消失的地方,认真搜索起来。
山脚是一面陡立的石壁,石缝里钻出的树丛上缠满了茂密的葛藤,把石壁遮得严严实实,毛卫山顺着石壁上的藤蔓细看,终于发现了一处被人拨动过的地方,他拨开那片藤蔓,里面出现了一个水缸口大小的洞口。
洞里黑漆漆的,洞口只够一个人爬进去,毛卫山拿电筒照了照,里面深不可测,洞口下面的青苔被蹭掉了,显然是有人进去过。毛卫山一手持枪一手拿着电筒钻进洞里,爬行前进了几十米后,洞里宽敞起来,可以弯着腰走了,走了一阵,前面又出现了分叉,一个较小的洞拐向了左侧,毛卫山正在犹豫,忽然听见小洞里隐约传来“哼哼”的呻吟声,毛卫山拐进小洞,电筒照见了一个蜷在地上的人,赶紧上前一看:正是武熊!
毛卫山藏起手枪,小声叫道:“武熊,你怎么了?”武熊一脸狼狈:“快、快救我!”毛卫山伸手想去扶他,武熊却急忙摇头指指脚下,毛卫山一看,妈呀,武熊的脚掌上咬着一只捕兽夹!
捕兽夹另一端的铁链死死地钉进了石缝里,钢夹厚重结实,两排利齿血淋淋地咬进了脚掌,毛卫山把手伸进钢夹口,用力要把夹子掰开,可夹子的弹簧强劲,刚一开又弹回来,疼得武熊鬼哭似地叫,毛卫山只好叫武熊坐起来,两个人各掰一边,合力才掰开了夹子,把脚掌抽了出来。武熊的脚掌几乎被咬穿了,血糊糊地肿得像个熊掌,毛卫山替武熊脱下咬烂的鞋,撕开背心给他包扎。
武熊龇牙咧嘴地告诉毛卫山,上次钱凯拿走虎骨时,自己悄悄跟踪了他,亲眼看见他钻进了这个洞子,断定这儿一定是个藏宝洞,昨夜走到洞里这个分岔的地方,发现这个小洞口里铺了一层干草,很像是有人在这里休息过,便猜测宝贝一定藏在洞子深处,他刚刚踩上干草,啪地一声就给夹住了。
武熊问毛卫山是怎么找来的,毛卫山说:“你一夜不回来我能不找吗?昨晚我听你出了后门,今天就顺着脚印找来了,怎么样?我们赶紧回去吧?”武熊发了狠:“回去?那副虎骨还没到手呢!老子的脚就白夹了?反正钱凯晚上才敢来拿虎骨,时间足够用,我在这儿等着,你给我接着找!喂,你可小心点呀!”
毛卫山要的就是他这句话,答应一声就往洞子里摸去。
4. 神虎现身
毛卫山仔细看着脚下试探着前进,越往深处走洞子越窄,后来只能弯着腰走了,走着走着洞子拐了弯,拐过弯去就碰了壁,洞子到头了。
这事儿就奇怪了,洞里没藏东西干吗要下夹子?难道是故布疑阵?毛卫山正在琢磨,忽然耳旁感到了一丝凉风,他顺着风向凑近石壁仔细查看,发现石壁很像是被人堆砌起来的,毛卫山用力一推,壁上的一块石头活动了,再用力一推,石头滚了进去,眼前出现了一个空洞,毛卫山探进头拿电筒一照,里面豁然开朗,竟是一个长满钟乳石的大厅!
毛卫山小心翼翼地钻进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洞子虽然高大深邃却并不空旷,千奇百怪的钟乳石和石笋犬牙交错,密集得几乎无路可走,洞里像是在下小雨,耳边都是滴滴的水声,手电筒的光芒被雪白的钟乳石互相反射,就像是雨中跳跃的闪电。毛卫山看得目不暇接,他曾游览过许多地下溶洞,都远不及这儿壮观。
可这个时候,毛卫山也顾不得欣赏眼前的奇景了,仔细找着往前走的路,他发现前面有一根石笋折断了,折断的地方正好可以通过一个人,毛卫山小心地走进去,发现前面又是一个折断的石笋让开了路,看来早就有人打开了通道。
毛卫山顺着通道前进,大厅尽头又发现一个洞,顺着洞子走了不远又是一个小厅,小厅对面射进来一丝光亮,照得钟乳石和石笋闪闪发亮。
光线射进来的地方一定是洞口,毛卫山加快速度摸到洞口,只见洞口上遮盖着茂密的树丛,光线就是从枝叶缝里透进来的,他扒开枝叶一看,洞口外面是陡峭的山涧,洞口就在山涧的半腰,这很可能就是武警们发现的洞口,毛卫山抬头可以看到上面的崖顶,往下看却统统被树丛灌木遮挡,怪不得武警们找不到。毛卫山心里一动: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虎洞?他回过头来再看洞里,惊得差点儿开了枪,面对洞口站着一只雄赳赳的老虎,一只极为神似的钟乳石老虎!毛卫山定睛细看,只见白花花的老虎瘦骨嶙峋四腿直立,高昂的头上两个圆洞一道裂缝,似乎在瞠目咆哮,极像一个威风不倒的神虎骨架。毛卫山服了,真是无风不起浪呀,老百姓的传说果然是真的!
感叹过后,毛卫山想起了自己要寻找的目标,虎骨到底藏在哪里呢?他扫视了这个小厅,面积足有几百平米,那么里面的大厅起码就有上千平米了,厅里到处怪石林立,找起来简直是大海里捞针,毛卫山看看表已经是中午了,耽搁下去很可能被钱凯发现,他马上打电话向局长汇报,可电话没有信号,看来必须马上返回。
毛卫山按原路返回大厅,顺着通道再找进来时的洞口,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毛卫山回头查看了四周,认定自己没有走错,他拿电筒仔细照照石壁,才发现洞口又被石头堵上了,不好!自己被发现了,来人很可能就是钱凯!毛卫山把耳朵贴在石头缝上,听了听没有动静,便开始推摇那块石头,可石头现在却像生了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推不动。他明白了,来人就是想把他困死饿死,死了连尸首都找不到,变成一副骨架陪伴神虎。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从山涧的洞口脱身,可洞口悬在半空,别说下不去,就是下去也找不到出路,现在搜山的武警只是在山外的路口摆摆样子,山里根本没人,鸣枪也是白费子弹。毛卫山急得冒了汗,他担心自己的处境,也在担心武熊的处境,想起武熊,毛卫山心里一亮,找到武熊的地方不是有个岔道吗?溶洞都是小洞连大洞,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肯定不会只有一个通道,那个岔路如果也通进溶洞的话,应该就在这个洞口的右侧,就算也被堵起来,人工堆砌总归和天然的不同,仔细些一定能看出来。
毛卫山紧贴石壁向右寻找,他艰难地从钟乳石缝里挤过去,一寸一寸地认真检查,走出一百多米时,终于发现了人工堆砌的痕迹,他看准一块石头往外推,推了几下没推动,抠住石缝往里一拽,大石头呼隆一声滚下来,差点砸在毛卫山脚上。石头滚下来了,洞里露出一个白花花的东西,毛卫山小心地把它掏出来,原来是一个很大的包裹,轻轻拆开包裹严实的塑料布,里面是两包虎皮,打开一包虎皮一看,里面是一副虎骨,打开另一包虎皮,里面的虎骨还很新鲜,正是昨夜新剥的那只老虎!踏破铁鞋无觅处,无意中却发现了秘密,毛卫山喜不自胜,他重新包好虎骨,又从洞里搬开几块石头,一阵凉风吹进来,通道出现了!
毛卫山仔细倾听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动静,他试着往洞里钻,刚把手伸进去,忽然摸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难道里面还藏着宝贝?他退回来又搬开了一块石头,抓住那东西一拽,呼啦拽进一个人来,毛卫山吓了一大跳,扑上去扼住那人咽喉,不想那人一点儿也不挣扎,脖子却凉得冰手,忙打开电筒一照:原来竟是武熊!
武熊胸口上深深地插着一把匕首,翻着白眼早断了气。毛卫山明白了,一定是在自己探察神虎洞的时候,钱凯拿了昨晚剥好的虎皮虎骨进洞藏匿,发现受伤的武熊后,立即杀人灭口,至于自己进溶洞挖开的洞口,他肯定以为是武熊干的,才没有进溶洞查找,而是再次堵死,藏好了虎骨和武熊的尸体后匆匆走了。
目前看来,钱凯既然没把虎骨拿走,多半是还没有找到买主,肯定也不会匆忙逃跑,毛卫山细细一想,主意打定,他钻过洞口,把武熊的尸体和虎骨放回原处,又把石头按原样堵好,他关掉手电筒,小心翼翼地向洞外摸去。
5. 逼贼就范
毛卫山摸出山洞,看清四下无人,马上打电话向局长作了汇报,局长听得又惊又喜,惊的是两只老虎遭到残杀,喜的是旅游区发现了“金矿”。
局长告诉毛卫山:钱凯刚刚报了案,说是昨夜又逃掉了一只老虎,饲养员武熊畏罪潜逃,新聘的饲养员也不知去向。钱凯做了一番检讨之后,表示要亲自守护虎园,听候有关部门处罚。案子似乎已经明朗,只要等钱凯来取虎骨就可以破案了。
毛卫山向局长建议:马上对钱凯施加压力,放出风来说检察院要以严重渎职和危害公共安全对钱凯进行追究,逼钱凯尽快取出虎骨潜逃。自己熟悉地形,负责留守神虎洞,看管虎骨,争取今晚在洞内里应外合,人赃俱获。接着又详细通报了山脚下后洞和山涧前洞的位置。
电话打完,毛卫山摘了几颗野果充饥,又捧了几捧山泉润了润喉咙,转身又进了神虎洞。
毛卫山估摸着白天钱凯是不会进洞的,自己应该抓紧时间休整,养精蓄锐,于是找了个比较平坦的地方,倚着洞壁眯上了眼。毛卫山就这样一边休整一边等着,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夜里三点,钱凯还是没有出现。毛卫山有点拿不准了,难道这家伙今夜按兵不动?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手边的虎骨,感觉虎骨还没有晾干,突然开始担心如果再这么拖下去虎骨可能会变质,稍微犹豫了一下,毛卫山就决定把溶洞里面的石头扒开,溶洞里的温度比较低,储存几天都不会有问题。毛卫山说干就干,挽起袖子搬石头,他不想把这一面搞得太乱,先扒通了一个小洞,试试大小差不多了,伸进脑袋就往溶洞里钻。
谁知他刚刚爬出半截身子,突然被人揪住衣领,一个凉冰冰的东西顶住了额头,一个尖嗓子喝道:“不许动!我们是警察!”毛卫山吓了一跳,想不通这里面怎么会有警察?他慢慢抬起头,模模糊糊看到眼前站着两个穿武警服装的人,再想仔细看时,一道强光照在脸上,炫得眼前一片花白,另一个人叫了声:“是你?”毛卫山听出来了,这个人就是钱凯!
不知钱凯小声说了句什么,又是那个尖嗓子喝问:“你他妈来干什么?”毛卫山装出发抖的声音:“饶命啊,我、是武熊要我来偷虎骨……”钱凯冷笑:“武熊要你来?没想到我们会在里面吧?哼,来了个苦力,我这正缺人手呢!”尖嗓子喝道:“爬进来!”毛卫山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有枪,一面往里爬一面摸索,悄悄把枪塞进了武熊的尸体下面。
毛卫山爬进了溶洞,被搜身后两个人就让他扒垒在洞口的石头。他故意磨磨蹭蹭,边扒石头边寻找机会,扒出武熊尸体时故意装成吓得跌了一跤,“哎呦哎呦”地装作崴了脚爬不起来。尖嗓子打着手电筒俯身来看,躺在地下的毛卫山突然一个兔子蹬鹰,蹬得尖嗓子向后飞起,正好把身后钱凯砸了个仰面朝天。毛卫山趁机摸出手枪,跳起来大喝一声:“不许动!我才是警察!”话音未落,只见眼前火光一闪,毛卫山猛地卧倒,只听“轰”地一声,身后的石壁爆起了一片火花,抬头再看时,倒在地下的两个人都不见了。
这两个家伙有霰弹火枪,这种枪近战威力极大,溶洞里地形复杂,自己又是一对二,毛卫山不敢暴露目标,缩到一根钟乳石后面,紧紧盯住藏虎骨的洞口,眼下没办法通知外面,只能先守住虎骨。
等了一会儿,不远处的钟乳石侧面突然射来一根光柱,扫来扫去在毛卫山藏身的地方照射,晃得毛卫山眼花缭乱,隐约中他看见一个黑影悄悄地向藏虎骨的洞口爬去,毛卫山照着那个方位就是一枪,光柱停住了,“轰”地一枪打过来,把毛卫山藏身的钟乳石打得碎片横飞,毛卫山打个滚儿换了位置,开枪射击手电筒,可手电筒不住地乱晃,又是“轰”地一枪打来,毛卫山顾了东顾不得西,只听得洞口处“哗哗”乱响,那个黑影趁机扒出包裹,一骨碌滚进了黑暗里。
毛卫山急了,正要奋不顾身冲上去,“嘟嘟嘟……”一梭子弹扫在洞顶上,洞口里射进几道强光,警察们一个跟一个从洞口里钻进来,毛卫山大叫:“自己人,不要乱开枪!”一个警察弯着腰跑过来,原来是局长亲自带队来了。
毛卫山说:“告诉大家不要乱开枪,打坏了钟乳石多可惜,只要堵住山涧的洞口他们就跑不了。”局长笑道:“没关系,让他们跑吧,就是要把他们逼到洞口去。”
毛卫山带路,警察们打开强光灯在大厅里平行搜索前进,一路推进到小厅,山涧洞口的树丛已经被扒开,洞口的光亮处站着两个惊慌失措的人。
局长喊话:“找不到绳子了吧?告诉你们,你们一进洞我们就把绳子收走了,老实交枪投降才是唯一出路!”毛卫山带着警察步步逼近,钱凯大叫一声:“反正是个死!”抱着包裹纵身跳出了洞口,尖嗓子不敢跳,抱着头蹲在神虎脚下发抖……局长从洞口探头朝崖顶上喊:“把绳子放下来,下去几个人给他收尸,注意把虎骨都捡回来!”局长回过头欣赏神虎,大家无不啧啧称奇,毛卫山叹道:“要是早发现神虎洞,旅游区也不会倒闭了!”
局长指着尖嗓子笑道:“你哪里知道,他就是来谈判收购旅游区的王老板,据我们调查他还是钱凯的表弟,要我猜呀,多半就是为了这个神虎洞!”
审讯了王老板果然如此,原来是钱凯在为旅游区勘察地形时,无意中发现了神虎洞,他立刻由此看到了无限商机,于是便利用手中的职权瞒上欺下,千方百计拖延建设,浪费资金,意在造成旅游区倒闭,再由表弟代替自己投资收购,开发神虎洞,重振旅游区。钱凯计划得挺圆满,可是他缺乏收购的资金,于是便动起了老虎的脑子……
旅游区重振以后,神虎洞的传说有了续集:一个坏人杀了老虎,躲进神虎洞,结果神虎显了灵,一声咆哮扑了上去,吓得坏人跌下山涧,粉身碎骨……
第六篇关于申请经费的请示:入髓音
周凯赶到案发单位的时候,其他同事和法医正在案发现场进行取证。
周凯拨弄了一下前额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把黄虹叫过来问道:“什么情况?”
黄虹压低声音说:“密室放煤气自杀,表面看来跟前两宗案子一模一样!”
周凯皱皱眉头,连续两晚的通宵已经逼出了他的黑眼圈。法医这时已完成了取证,他马上走上前问道:“小胡,死者什么情况?”
法证科主任胡立刚脱下手套,边在登记本上做着记录边说:“死者黄有富,四十三岁,广州本地人。尸体上没有明显伤痕,死亡时间大概是晚上八点二十分,死亡时神情怪异,似乎曾受过严重惊吓。门窗没有被强行撬开的痕迹,初步认定是自杀。”说完,他把嘴巴凑到周凯耳边低声说:“已经是第三宗了,真邪门,你得抓紧时间破案呀!”
周凯点点头,自个儿走到房子外面察看周围环境。他燃上一根烟,仔细观察四周一切细微的角落。他疲倦地靠在墙上,回想起几天前发生的两宗命案:死者同样都是中年男人,同样是趁家里没人的时候放煤气自杀,案发时同样下着大雨……
工作人员完成了所有调查取证后离开了案发单位,周凯催促着黄虹:“赶紧回局里把之前两宗案子的资料拿给我,明天上班前必须弄出个头绪来!”黄虹见他双目布满红丝,想说些什么,周凯一转身已跳上了警车。
周凯面前摆着两份档案,是上周发生在市里的两宗疑似自杀的命案。
6月17日,下午四点十分,死者徐永强在家中放煤气自杀,案发现场没有被盗抢迹象。据调查死者38岁,某外贸公司的业务经理,已婚并有育有一个儿子,平时工作较轻松顺利,无负债,无家庭病史、无情感问题,生活压力不大。
6月20日,晚上七点三十分,另一名死者刘志杰也是在家中放煤气自杀,案发现场同样没有被盗抢迹象。刘志杰是某通讯公司高级管理人员,今年43岁,已婚并育有一个女儿,在公司担任重要职位,收入可观、无负债,无家庭病史、无情感问题,家庭和睦,生活压力不大。
周凯反复看着两份档案,两名死者存在一些相似之处:都是成年人,有家室有儿女,工作稳定,生活无忧,而且均无负债、无滥赌嗜毒,仇杀的可能性较低。两人都是上班一族,出事前两周内均没有离开过广州。在现场调查取证时没有发现死者留下遗书或藏有关于自杀类的书籍,证人的供词里也没有提及到死者死亡前出现行为异常的情况。
黄虹敲了几下门,见周凯没应声便轻轻推开房门,周凯正在出神地看着材料,竟浑然不觉。
黄虹笑了一下,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放在桌面上,打趣道:“看你那专心的样子,恐怕小偷来到跟前你还察觉不到呢!”
周凯这才回过神来,使劲揉了揉眼睛说:“晚上那案子的资料做好了吗?我要把三宗案子联系在一起做个比对,或许能找出点线索。”
黄虹摇摇头说:“芳姐正在做,你稍等一会儿吧,趁有时间赶紧休息一下。”
周凯喝了一口咖啡,看看电脑液晶的右下方,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他惊讶地问:“都一点钟了,芳姐她们还没走?”
黄虹点点头说:“都在呢!大伙知道你最近任务重、压力大,所以加班加点的给你整理材料,大家都想快点儿破案!”
周凯轻轻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平时没啥事的时候大家都喜欢钻点空子,没想到真到了紧要关头,个个都比我积极!”
黄虹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呀,电视、报纸、网络上天天都在议论这两宗案子,沸沸扬扬的搞得比北京奥运还要热闹,网络上已经有很多猜测和不满了,他们哪里还能闲着?”黄虹这几天也没休息好,一脸的憔悴显而易见。
周凯伸了个懒腰,说:“这样才好嘛,他们老说在刑侦队里碰不到大案,现在有机会让他们好好表现一下了。”就在这时,芳姐送来了最新的材料,周凯马上召集全队人员开会。
刚走进会议室,周凯就发现刑侦队的五位同事个个面容憔悴,头发蓬乱,忍不住笑道:“太好了,今天终于让我看到你们最真实的一面了。”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钱说:“黄虹,给大伙买点好吃的宵夜,泡几杯咖啡,今晚大家就在这儿过夜吧!”
胖子程朗连忙叫苦:“周队,开完会我可以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吗?我已经两天没洗澡了……”
一旁的芳姐马上掩住鼻子,笑骂:“怪不得今天办公室里总是透着一股怪怪的味道,原来是从这头猪身上发出来的!”
周凯知道大家这几天都忙着为案子找线索,连回家陪家人的时间都牺牲了,心头一阵激动,点点头说:“大家再坚持一阵子,我相信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很快破案的,到时候我请大家到大酒店好好地撮一顿!”
周凯是广州市公安局刑侦一队的队长,也是历来最年轻的队长,别看他只有三十岁,破获的案子却多如牛毛,在局里早有“广州福尔摩斯”的美誉。
黄虹很快就把宵夜买了回来,大家边吃边听周凯分析案子。正说着,法医胡立刚急匆匆地跑进会议室,把一份档案交给周凯说:“周凯,有重大发现!这是最新的解剖结果,原来两名死者都不是煤气中毒引致死亡,死因是急性心脏衰竭!”
周凯马上睁大眼睛问:“急性心脏衰竭?他俩不是都没有家族病史的吗?”
胡立刚点点头说:“这是最可疑的地方,两名死者生前都没有心脏病史,以我们的经验看,很可能是死者心脏在死亡前受到极其猛烈的刺激,在不堪负荷的情况下窒息致死。”
周凯马上摇头说:“不对,不对。如果说死者是死于急性心脏衰竭,他们怎么还有气力开煤气、关好所有门窗?”
胡立刚说:“急性心脏衰竭虽然发作时间比较迅速,但一些意志力强的死者在脑死亡前仍然能保持意识清醒并且可以控制肢体活动,不排除死者在最痛苦的时候打开煤气伐、造成自杀场面的可能性。”
听完胡立刚的分析,周凯又陷入了沉思:这两人都没有心脏病史,是什么事情令他们突然震惊或者兴奋,竟能迅速引发心脏衰竭?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是什么力量驱使他们不怕死亡、支撑着关好门窗、打开煤气,造成自杀的假象?又或是,他们原本就打算放煤气自杀,在煤气中毒前突然受到猛烈的刺激、心脏无法负荷而“提前”死亡?这两名死者到底是真的要自杀,还是有人在他们死后故意把事发现场布置成自杀的假象来迷惑警方?
胡立刚离开后,众人发表着各自的观点,周凯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努力把散碎的线索糅合在一起。忽然,他像记起什么似的大叫:“死者的电话通话清单在哪儿?”
黄虹把一叠厚厚的资料递上来说:“这是两名死者的手机、家庭电话、公司座机近两个月的通话清单。我们查看了很多次,也对一些陌生的可疑号码进行过回拨,没特殊发现。”
周凯边翻看记录边说:“你们只关心号码,却没有关心通话的时间!”
程朗忽然叫道:“对啊,我们怎么就没想到死者在死亡前可能接到过电话、听到令他震惊的消息而使心脏出现突发性衰竭呢?”
周凯仔细地翻查每一条通话记录,却发现两名死者在死亡前半小时里根本没有呼出或接听过任何电话!
“难道他们在死亡前看到电视或者网络上散播了什么令他们震惊的新闻?”队员黎超华突然提出这样的假设。
程朗想了一下说:“最近好像没有什么爆炸性的新闻呀!况且两名死者死亡时间不一样,如果说他们在各自自杀的时间里看到同一段新闻而导致心脏衰竭,这种可能性比较低。”
周凯说:“我们不能忽视任何的假设,可能性再低的事,也有可能是最重要的线索!芳姐,你尽快搜集一下近期比较引人关注的社会热点问题,最好能拿到这些新闻在电视和网络上发布的时间!”
各位队员早已眼皮沉重、哈欠连连,周凯看一下手表,已是凌晨三点多了,于是他关掉投影仪对大家说:“各位,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大家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虽然案件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但他不想一众手下跟他一起熬通宵,万一把身体都累坏了,还有谁去查案呢?
大伙都离开了会议室,周凯还是不死心,反复研究着几份电话清单,把一些只出现过一两次的不寻常号码用红笔圈了起来。
“还不走?你已经几天没回家了!”不知什么时候,黄虹又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周凯头也不抬,随口应道:“你先走吧,我没事,喝两杯咖啡就好。”
黄虹走到他面前,有点生气地说:“就算是机器人也要充电呀,你这样没日没夜地忙,很容易累垮的!”
周凯仍然只关心清单,“我说了没事就没事,你赶紧回去吧,明天九点前必须回来报到!”
黄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清单,瞪着他说:“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算了,但请你不要连累了我们!”
周凯有点懵了,一时没听明白她的话。
黄虹振振有词地说:“你要是累病了,谁来领导我们破案?这宗案子在互联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市民已经开始质疑公安的工作能力了,要你连你都倒下的话,我们怎么破案,怎么跟市民和领导交代?”
周凯觉得她的话好像有点道理,但脑筋一下子没转过来,伸手就要把清单夺回来,“你别管我,我没时间了,再不抓紧的话,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黄虹把清单收在身后,紧紧地盯着他说:“周凯,你就听我一次吧,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做,好吗?”
周凯看着黄虹那关切的眼神,依稀想起了以前在警校里一起学习的岁月。他比黄虹大两岁,在警校里是同班同学,两人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是好朋友,到了工作岗位上后更是合作无间的好拍档。
黄虹见他愣在原地,赶紧把他往门外推,“赶紧打车回家,这清单我先替你保管,明天再给你看!”她太熟悉周凯了,如果让他把清单带回家,准会又是一个通宵。
周凯摸摸下巴刺手的胡子,无奈地笑道:“工具都被你没收了,我还能做什么?就依你一次吧,我也该回去刮刮胡子了!”
众队员回到局里的时候,周凯已经在办公室里忙开了。
胡立刚送来了黄有富的解剖结果,死因跟之前两名死者一样,都是急性心脏衰竭致死,这倒是周凯意料之中的。
从已经掌握到的线索来看,可以初步断定三宗命案是同一性质,或者可假设是同一凶手所为。这三名死者素不相识,工作行业、家庭背景均不相同,肯定存在一定的利益关联才会令他们产生轻生的念头,又或是说招来杀身之祸。
周凯又查看过黄有富的手机、家庭固话和公司座机的通话清单,发现三名死者的清单中没有出现过相同的号码,而且三人也没有互相拨打的记录,由此可以推断:三人生前的确没有任何关系。
连最新的线索都没了下文,周凯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就在这时,黄虹兴冲冲地走进来报告:“刚才银行把死者户口的流水账传真了过来,发现前两名死者本月有多笔汇款记录,其中有一笔是汇到中国银行的同一个账户上,我们已经要求银行提供这个账户所有人的资料,很快就会有结果!”
周凯砰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大胆推断三名死者有共同利益关联的论证很可能得到证实了!他抢过传真,上面清晰地显示徐永强和刘志杰分别在6月17日和6月20日向同一个银行账户汇出人民币8671元,而这个时间,正是两人自杀身亡的日子!
银行的查询结果很快就传真了过来,户主叫李向东,湖南长沙人,身份证上显示出生日期是1983年7月4日,开户时登记的住址是广州市海珠区客村某小区,手机号码是137XXXX2014。黄虹试着拨打这人的手机,报空号。周凯马上让芳姐去人口管理处查一下这个人的基本资料,而且迅速作出了行动部署:一旦查到这人的现住址和单位,马上出动把他带回来详细问话,即使这人不是凶手,也会是本案的关键人物!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芳姐匆匆地跑回来,手上拿着一张表格,一进门便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太邪门了,太邪门了,这……这李向东,去年已经死了!”
“什么?已经死了?”程朗惊叫着从座位上跳起来。
芳姐喘着粗气,继续说:“李向东两年前从湖南来广州打工,一直在广州阳光假日酒店里当电工维修员,去年10月12日在工作中不慎触电死亡!”
“难道是他的鬼魂回来索钱?”程朗怪叫着说。
“别瞎说,世界上哪有鬼?”周凯骂了一声,看着手上的人口资料报告,沉思了一会儿后打开电脑,在互联网上查询有关这宗意外的资料,确实找到了相关的报道,跟芳姐说的完全吻合,而且有部分网友还披露李向东死后没有得到酒店的赔偿,替他鸣不平。
周凯默不作声,又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他绝不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说,很可能是凶手偷了李向东的银行卡对两名死者进行勒索和诈骗。他拿出徐永强和刘志杰的电话清单,按汇款日期和时间仔细地搜索着可疑的电话号码。
徐永强的汇款时间是6月17日上午9:36分,汇款前四分钟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那是他老婆的号码;汇款二十分钟后拨出另外一个电话,是他所在公司的总机;十五分钟后又接到另外一个号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回拨后对方称是深圳市某电子厂的业务员,经常四处打电话招揽生意;直至晚上七点钟才呼出另外一个电话,回拨后报空号。
刘志杰的汇款时间是6月20日中午12:33分,那天早上他一共接过八个电话、呼出五个号码,回拨后发现全都是他的客户和同事。汇款后也拨出过十多个电话,基本上都是客户或朋友,只有一个在下午五点钟左右呼出的号码是空号,但这个空号却不同于徐永强呼出的那个。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了,他一把抄起话筒,马上听到那头的人迫不及待地说:“周凯,我是林局。那三宗自杀案查得怎么样了?有最新进展吗?刚才电视台的人又来采访啦,网上甚至有人把这事说成与恐怖分子有关,搞得全社会人心惶惶!现在我命令你,明天中午前组建一个特警组专门侦破这几宗案子,动用一切可动用的人力物力,务必在一个星期内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把凶手缉拿归案,知道吗?”
这是局长的命令,周凯当然要服从,可是以现在掌握的证据,该从哪里着手调查呢?现在唯一的线索是李向东,虽然人已经死了,但调查也应该从他身上开始,他立即叫上黄虹和程朗到阳光假日酒店进行取证。
周凯找到了酒店的大堂经理邓贵斌,表明身份后便问:“李向东是不是你们酒店的员工?”
邓贵斌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听周凯问起李向东,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迟疑,支吾道:“是……是的,不,以前是,现在他已经不在我们酒店了。”
周凯发现了他的异常,不动声色地说:“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邓贵斌吞吞吐吐地说:“他去年10月份……上班过程中,由于……由于工作疏忽,触电死了。”
“能说一下他死亡时的经过吗?”周凯继续追问。
邓贵斌连连摇头说:“我那天刚好休假不在酒店里,对这起意外一无所知,要不我带你去警卫室问一下保安吧!”
周凯点点头,跟他来到酒店的警卫室。
警卫室里两名保安正在品着功夫茶,一见经理驾到马上起立,邓贵斌向他们挥挥手说:“这几位是市公安局的同志,他们来调查去年李向东意外死亡的经过,当天你们是谁在值班的?”
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保安说:“那天是我值的夜班,李向东出事的时候我就在这里看监控画面,他是在客房里触电死亡的,客房里都没有摄像头,所以我们没法提供事发经过的录像。”
“那他进入房间前和被抬离客房的录像,你们都有保存吗?”程朗问。
老保安挠挠头说:“酒店的监控录像通常是隔月清理的,去年10月份的录像早就删除掉了!”
周凯说:“李向东出事之后,你有没有马上赶到现场?”
老保安点头说:“有,当然有啦,当时除了我之外还有大堂的几个保安都上去了,场面够哄动的!”
邓贵斌朝他瞪了一眼,似乎怪责他说得太多。
周凯又问:“你到达案发现场后见到了什么?你仔细地想,详细地说,不要遗漏任何一个细节!”又回头向邓贵斌说:“邓经理,谢谢你的配合,你贵人事忙,我们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邓贵斌嘴唇动了几下,想对两位保安吩咐几句,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周凯向黄虹打个眼色,黄虹点点头,尾随着邓贵斌离开了警卫室。
周凯泡上一壶茶,对那名老保安说:“大叔你别紧张,慢慢想,仔细想,你进入客房后第一眼看到了什么?”
老保安马上回答:“我当保安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看到死人,那天晚上的情景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的!我一接到楼层服务员电话马上就赶到1707房,就是李向东出事的那个房间,我见到李向东平躺在电视机前的地上一动不动,房间里一男一女两个客人吓得直哆嗦,其他的服务员更是怕得不敢走进房间……”
周凯打断了他的说话:“你是说你赶到房间的时候,房间里就只有李向东和两位客人?”
“是的,我还记得那女客人只穿着一件睡衣,抱着那男人不停地哭,那男人估计也吓得够呛,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老保安说。
周凯又问:“当时李向东在酒店担任什么职务?为什么会进入客房呢?”
老保安说:“他是电工,客房里的电器、水龙头等设施出了故障都要他去维修的。那天前台接到1707房的客人投诉说电视机坏了,就派李向东上去看看,没想到一不小心就触电死了,唉……”
周凯倒上几杯茶,递了一杯给老保安说:“你到了现场之后是怎样处理的?”
老保安接过茶说:“我让其他服务员马上报警和叫救护车,可惜当我探李向东鼻息时发现他已经断气了。于是我叫两位客人先离开房间,再跟其他几个保安站在房间门口守着案发现场,这时候隔壁好多客人都出来问发生了什么事,邓经理让服务员赶紧对客人做安抚工作……”
“邓经理?就是刚才带我们进来那位先生吗?”周凯打断了他的话。
“就是他,邓贵斌邓经理嘛!”老保安说完才一口把茶喝下去。
周凯跟程朗对望了一眼,继续问:“邓经理在这里干了很长时间了吗?刚才见他在外面指导服务员工作挺威风的!”
一直站在旁边的年轻保安接口说:“嘿,邓经理是咱们酒店的老臣子了,长的不说,至少干了十年,酒店上下除了老板之外谁都怕他三分!”
“哦,他这人很凶吗?为什么你们都怕他?”程朗问。
“凶是一个原因,最主要是忌惮他的身份,酒店里的人都说他是老板的私生子,虽然他只是挂着大堂经理的头衔,却掌握着酒店里每个人的生杀大权,所以很多小姑娘被他揩了油都只能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小保安说。
“他这人很好色、经常对服务员毛手毛脚?”周凯问。
“是啊,我在楼层巡查时都碰到过好几次了……”小保安正说得兴起,老保安连忙抢过话头说:“同志,咱们还是说回李向东的案子吧,你们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
周凯又替他倒上一杯茶,说:“你知道李向东以前在酒店里跟谁最谈得来吗?他有女朋友或是老婆吗?”
老保安侧过头去想了一阵子才说:“我跟他不熟,只知道他是湖南长沙人,没结婚,有没有女朋友可就不知道了。他这人不爱说话,平时没活干的时候喜欢呆在机房里,有时候也会到后楼梯或是天台抽抽烟,也没见他跟哪个人特别谈得来,正宗的独行侠。”
“什么独行侠?他跟大宝最要好!”小保安突然说。
“哪个大宝?”周凯紧张地问。
小保安说:“大宝就是网络技术部的张大宝,负责整个酒店宽带网络、电脑程序、监控录像、长途电话等工作的,算是管理阶层了,他跟李向东是同乡,平时挺关照李向东的。”
周凯一下纵起身来,“你马上带我去见这个张大宝,马上!”
在小保安的带领下,周凯和程朗来到酒店二楼的一个小办公室。透过玻璃门往里看,一个年轻男人正坐在电脑前打着电话,小保安介绍说:“里面的人就是张大宝,你们等他打完电话再进去吧,我还要回去看监控,就不陪你们了。”
周凯谢过小保安,对程朗说:“待会儿张大宝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仔细记录下来,一个字都不能漏掉!”
张大宝察觉到门外来了客人,张开右手掌向外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又说了约莫一分钟才挂上电话。周凯见他说完电话,推门进去说:“请问,你是张大宝先生吗?”
张大宝连忙站起来说:“我是张大宝,请问两位是?”
周凯仔细打量张大宝,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平头,大眼睛,穿一件湛蓝色的衬衫,显得精神奕奕,他自我介绍说:“我们是广州市公安局刑侦队的,我叫周凯,这位是我的同事程朗。我们来调查去年10年月份发生在贵酒店的一起命案,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线索!”
“命案?”张大宝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们酒店没发生过杀人案呀?”
“不是杀人案,是工作过程中意外触电死亡的案件,死者叫李向东,案发日期是2008年10月12日!”周凯缓缓说道,双眼紧紧盯着张大宝。
张大宝的脸上马上现出一股隐隐的悲戚之情,他转过身去给两人倒上两杯开水,说:“李向东出事之后我们已经向派出所录过口供,两位可以去越秀区公安局翻查这些资料,我没有什么新线索可以提供的。”
周凯笑笑说:“表面的证供我们当然可以拿来看,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想了解一下李向东平时的为人,还有他以前的生活。听说你跟他是老乡,跟他的感情不错,应该知道他不少事情吧?”
张大宝叹了口气说:“我跟他都是长沙人,还是来自同一个县的,感情自然比其他人好。虽然他是电工,职位比我低,但我一直把他当大哥般看待,他在广州的朋友不多,又没有女朋友,所以我平时对他特别关照。”
周凯点点头说:“对,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嘛!你觉得李向东这人怎样?或者说,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张大宝说:“李大哥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太冤了……”
“不明不白?他不是在工作中不慎触电身亡的吗,你怎么说他死得不明不白?”周凯立刻追问。
张大宝抽了几下鼻子,伤感地说:“以李大哥多年维修电器的技术和经验,怎能随随便便的就触电而死呢?他每天上班前都做足了准备功夫,安全帽,工业手套,测电笔,测压计,每样工具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试想想,一个这么老练、做事这么有条理的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程朗突然问:“这么说,你认为李向东不是触电死的,而是另有隐情?”
张大宝马上驳斥他的假设说:“我只是觉得以李大哥的身手和经验不会犯这类低级错误,事发的时候我已经下班了,客房里又没有摄像头,我看不到事发过程。我对他的死的确心存怀疑,但我还是信服你们警察的判断,既然你们说他是死于电击,我只能接受这个说法和结果。”
周凯记起了些事情,连忙问:“李向东殉职后,酒店方面给他赔偿了多少钱?”
张大宝冷笑一声,说:“赔偿?哼,李大哥的身后事还是我们几个哥们凑钱给办的,酒店一分钱都没有赔!”
“为什么呢?员工意外殉职,企业不是要按照《劳动法》作出相应赔偿的吗?”周凯不解地问。
张大宝说:“酒店负责人说李大哥在工作过程中没有严格遵守《电工工作守则》,没有做足安全措施就上岗,结果导致触电死亡,所以一分钱都不赔给他!”
“酒店负责人?就是你们老板?”程朗问。
“呸!老板才不会这么没良心呢!”张大宝狠狠地说,“全是邓贵斌的鬼主意!老板早就答应了给五万块钱抚恤金,没想到那矮冬瓜从中作梗,硬把这钱给扣了下来,还把责任全推到李大哥身上,可怜啊……”说着说着,眼泪终于从他眼眶里掉了出来。
周凯拍拍张大宝肩膀以示安慰,“李向东家里还有什么人?需要我们警方提供援助吗?”
张大宝摇摇头说:“他父母和小妹都在长沙,父母都是教师,小妹刚上高中,生活不算太困难。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太折磨了两位老人家。去年送李大哥的骨灰回长沙的时候,李大妈哭晕了好几次,实在是太惨了,太惨了……”
周凯见张大宝神情恍惚,向程朗打个眼色说:“张先生,非常感谢你的配合。其实我们这次来还想跟你要酒店最近一年的客人入住记录和最近一个月酒店所有的监控录像,希望你能尽快提供给我们,以便我们更快地破案!”
“破案?李大哥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张大宝疑惑道,“况且,酒店客人的资料是保密的,你们必须出示公安厅或是安全局的有关证明我才能提供给你们。”
程朗马上拿出一份盖了市公安局钢印的文件说:“这是咱局里开出的证明,请你马上整理资料,我们现在就要!”
张大宝接过文件仔细地看了一遍,说:“你们在查什么案子啊?跟李大哥有关的吗?”
周凯向他一摆手说:“这是咱们公安的机密,暂时不方便向你透露。”
张大宝面露疑色,“这文件我的先拿去给邓经理看一下,他批准了我才能把这两样东西给你们。”
“好,你赶快去请示领导,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程朗说。
张大宝在电脑键盘上拨弄了几下,这才离开办公室。
程朗等张大宝走远后悄悄地走到他的电脑前,周凯马上把他喝住:“你要干嘛?”
程朗笑笑说:“那小子还真细心,不就是走开一会儿嘛,还要把电脑给锁上,难道他还怕警察偷看他电脑里的东西不成?周队,你说里面会不会有艳照?”
周凯向他瞪了一眼,正色道:“小程,现在是工作时间,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这次我口头警告你,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我一定记你处分!”
程朗吐了吐舌头,连忙退回来,不敢再多说半句。
这时芳姐打电话来报告最新情况:银行传来最新消息,死者黄有富昨天下午15:38分也向李向东的账户汇了一笔8671元的款项。该账户今天下午15:12分突然出现异动,在东莞市厚街镇一台柜员机上被提走了两万元。提款后十一分钟,也就是今天下午15:23分,又有一笔8671元的款项汇入,汇款地点是深圳市宝安区一家中国银行的支行。
周凯马上下达命令:“通知东莞市公安局和银行,全力缉捕提款的嫌疑人;通知深圳市公安局和银行,尽快找到刚才汇款的人并保护好他的人身安全,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程朗突然记起了一些事情,他先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然后才把嘴巴凑到周凯耳边小声说:“周队,刚才咱们在外面等张大宝的时候,我听到他在电话里说了一句:‘好,我等会儿去查查账!’你看张大宝会不会就是控制李向东银行账户的人?”
周凯小声惊呼,连忙问:“刚才这门不是关上的吗?你怎么能听到他在里面说的话?”
程朗轻轻一笑,“你忘了我会‘读唇’吗?除了闽南语和温州话,什么语言我都能把它给读出来!”
周凯沉吟道:“张大宝确实有很大嫌疑,可是,张大宝跟这三名死者有什么关系呢?难道……”
等了一个多小时,张大宝才捧着一大箱文件纸和几十张光盘回来。周凯拿起来看了一下,文件纸上清晰地打印着每间客房每天的入住情况,包括客人的姓名、身份证号码、常住地址、手机号码等详细资料,他满意地一笑说:“张先生,真麻烦你了。”
张大宝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说:“没关系,警民合作嘛,我也希望你们能尽早破案,还李大哥一个清白!”
“你怎么知道这个案件跟李向东有关?”周凯突然问。
张大宝一愣,旋即强笑着说:“你们来向我要李大哥的资料,我当然会联想到是跟李大哥去年的案件有关了。我只是随便猜猜而已,不算是偷窥国家机密吧?”
周凯突然大笑一声说:“当然不算了,我们还得感谢你配合警方工作呢!”
张大宝热情地把两人送出办公室,周凯走出几步,忽然回头说:“张先生,去年10月12日李向东出事当天,1707房间客人的资料也在这堆资料里吧?”
张大宝没想到周凯有此一问,面上露出一丝惊疑不定之色,下意识地拨弄了一下前额的汗水,笑笑说:“有,当然有,都在里面!”
周凯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两人在楼下跟黄虹会合,周凯快步走上警车,对黄虹说:“马上打电话回警局,派人二十四小时贴身跟踪张大宝,这人身上疑点重重,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就在这时,程朗接到黎超华电话:“深圳市宝安区公安局刚刚发来紧急通知,十分钟前在宝安区西乡一间出租屋里发现一具上吊自杀的男尸,确定就是下午给李向东账户汇款的人!”
周凯一拍大腿,悻悻地说:“还是晚了一步,又让凶手得逞了!程朗,你立刻把资料拿回警局仔细检查。黄虹,你继续盯紧邓贵斌,只要跟李向东有一丁点儿关系的人都不能放过!”说完一纵身跳下车,扬手截停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深圳而去。
在去往深圳的途中,周凯接到了两个消息:去年10月12日入住阳光假日酒店1707房的女住客没有登记资料,男住客叫王国元,安徽合肥人,10月15日从广州乘坐飞机返回安徽,10月17日在家洗澡时触电而死,警方判定是死于意外;之前的三名死者徐永强、刘志杰、黄有富在死亡前均有入住过阳光假日酒店的记录,入住时间分别是6月3日,6月6日和6月8日。
周凯又陷入了沉思:10月12日李向东触电死亡,仅仅过了五天王国元也触电死亡,是巧合,还是阴谋?如果凶手真要置他于死地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在广州把他干掉、还要等他回到安徽再下手呢?李向东事发时房间里的那个女人呢?也遭毒手了吗?之前三名死者在李向东死后都入住过阳光假日酒店,他们的死跟李向东有关系吗?还有,张大宝看似跟李向东的关系非常好,他会不会出于激愤、设计杀害王国元替好朋友报仇呢?一想到这里,他马上拨通了程朗的电话:“程朗,你马上查一下张大宝去年的机场出入境记录,看他去年10月份有没有去过安徽合肥!再让合肥市公安局把王国元案件的详细资料传真过来,我晚上回到广州的时候要见到这两份文件!”
挂了电话,周凯疲倦地躺在椅背上,窗外两旁的景物不住地倒退,他突然泛起一阵恶心的胸闷,连忙叫司机停车,司机无奈地耸耸肩说:“老板,这是高速公路,不能停车的!”周凯只得摇下车窗,对着窗外就是一阵呕吐,可是吐出物中除了几滴胃酸和唾液之外便没有其他东西了,周凯这才记起:中午黄虹给他买的饭盒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桌面里呢。
司机从后视镜里见到周凯难受的样子,说:“老板,你没大碍吧?”
周凯用纸巾擦擦嘴角说:“小问题,没事。”
司机说:“我以前也像你这样呕吐过,胸堵、恶心,可是什么都吐不出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周凯不想跟他多费唇舌,随便答道:“早餐午饭我都没吃,当然吐不出东西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司机哈哈一笑,“你这么说就错了,这跟肚子里有没有东西没关系,我看你肯定是最近工作太忙、压力太大,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反应的。不信你问问自己,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饮食不正常,还给自己加了很多压力?”
周凯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司机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跟司机讨论,眼皮重得如沉石一般,窗外吹来一阵暧洋洋的风,迅速把他带进了梦乡。
周凯醒来的时候出租车正停靠在深圳市宝安区一幢残旧的唐楼前,周凯使劲揉了揉眼睛,付了车款匆匆走上前去。
唐楼只有一个出口,密密麻麻地围了几名警察和数十名群众、记者。周凯掏出工作证让警察检查过后来到三楼一个单位,只见三四名警察正在向隔壁的住户索取口供,两名法医和几名探员正在屋里忙碌地查找线索和套取指纹。
周凯认出了其中一名探员,快步走上前去拍拍他肩膀,“高明,原来你调到宝安区了?”
高明也认出了周凯,惊讶地说:“哟,你不是周凯师兄吗?什么风把你吹到深圳来了?”他跟周凯毕业于同一所警校,比周凯小两届。
周凯说:“说来话长,待会儿再跟你详细说。这里的情况怎样?死者身份已经确定了吗?”
高明说:“死者叫梁征,江西南昌人,今年26岁。2007年5月来深圳工作,最近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化工厂当业务员,这是他租住的房子,跟他一起住的还有两个男性同乡,就是外面那两个。”他指了指门外两个正在给供词的男人,继续说:“今天下午其中一名住客回家后发现梁征在厨房上吊自杀,于是马上报警,警察到场后证实梁征已经死亡,死亡时间是15:50分。现场没有发现盗窃、打斗、有毒气体的痕迹,初步认定为自杀。”他又唤来一名法医说:“这是广州市公安局刑侦队的周凯同志,你向他报告一下最新的取证结果。”
法医向周凯敬礼后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2009年6月23日15:50分,死者脖子上有严重的被绳索捆扎过的痕迹,死亡后眼珠外突、舌头外吐,是明显的被绳状物捆扎住脖子以致窒息死亡的特征。从死者身体上其他部位没有发现打斗伤痕和中毒迹象,所以我们初步判定他是自杀。”
周凯心想:这次不是放煤气自杀,而是上吊自杀,看似两宗不同的案子,背后必定有重大的关联,否则梁征怎么会给李向东汇款呢?一宗自杀是意外,两宗自杀还能算是巧合,四宗自杀就不是意外了!他回头对法医说:“死者不是上吊死的!”
法医惊讶地说:“以我多年的从业经验看,他肯定是被勒死的,绝对错不了!”
周凯淡淡地说:“他是死于急性心脏衰竭,你回去仔细解剖后就知道我没说错了。”
法医还要争辩,周凯叫来两名同屋主问道:“你们跟梁征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开始合住的?”
其中一名戴眼镜、年约二十四五岁的男子说:“我俩都是梁征的同事,一起在浪声化工厂上班。我们去年春节后就搬到这里来住了,一直住到现在。”
周凯说:“你们平时相处得怎样?”
那人说:“很好啊,我们三个是好朋友,不然也不会住到一起了。”
周凯又问:“梁征平时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譬如赌钱、吸毒、嫖妓?还有,他最近有没有大量欠债或是跟谁结过怨?”
那人挠挠后脑勺想了一阵子才说:“梁征是做业务的,平时应酬客户抽抽烟、喝喝酒那是正常的。不过他很少赌钱,人也很节俭,从来没听说过他向别人借钱的。而且他这人非常正直,厂里的工友都赞他是好好先生,怎可能得罪人呢?”
周凯又问:“梁征最近有没有离开过深圳?有没有去过广州?”
另外一位住客马上回答说:“他经常去广州和东莞出差的,因为我们厂的大客户主要来自广州和东莞,梁征经常要到对方公司洽谈合同,几乎每个月都要去几次。”
周凯心想:这名死者极有可能也入住过广州阳光假日酒店!他把高明拉到一边,低声说:“高明,广州上星期发生了三起自杀案,你应该有听说吧?”
高明点点头,“网络上正铺天盖地地谈论着呢,我怎能不知道?怎么了,跟今天这起案子有关系吗?”
周凯说:“如果我的推断没错,梁征应该是这一系列自杀案里其中一个受害人,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掌握到实质证据,但我相信他跟之前几位死者一样,都是死于心脏衰竭。麻烦你监督法证科的同志尽快完成验尸报告,协助我们破案!”
高明说:“其实我也觉得这几起自杀案不是巧合,只可惜事发地在广州,我们深圳警方帮不上什么忙。如果梁征真的是系列自杀案其中一名受害者,那我就可以协助你们广州公安破案了!”
周凯说:“我晚点儿还要赶回广州,今天下午我们采集了一些证据,晚上会马上作比对。你赶紧把梁征这案子的资料做好,给我们林局长送一份过去,有必要的话,我还想征调你加入特警组,你没意见吧?”
高明兴奋地说:“当然没意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就算做通宵也要把这份档案做好,明天中午前务必给你送过去!”
周凯想了一下,又说:“你明天派几位同志到梁征的厂里查一下他最近两个月的差旅行程,再问一下他身边的朋友,看他认不认识一个叫李向东、一个叫张大宝的人?这事情非常重要,是整个案件的关键所在,你一定要尽快查清楚!”
“是!”高明原地立正,庄重向周凯地敬了一个军礼。
周凯把梁征的姓名和身份证号告诉程朗,程朗很快有了回复:“梁征6月9日曾入住过广州阳光假日酒店,6月11日退房。”
周凯整理了一下杂乱的思绪,对案件作出了初步的推断:四名死者最近都入住过阳光假日酒店,而且都在自杀前给李向东汇过一笔数额相同的款项,从这一点上看,他们很可能在住店过程遭受过要胁和勒索。能拿到入住客人资料的除了前台服务员之外就是邓贵斌和张大宝了,这两人听到警方要调查李向东案时都显得神色怪异,邓贵斌惊惶慌张,张大宝气愤填膺,相比之下张大宝有更强烈的犯罪动机:他跟李向东是好朋友,怨恨邓贵斌克扣李向东抚恤金,继而把愤怒的矛头指向王国元和其他住客,认为他们间接害死了李向东,于是便从酒店电脑资料库里盗取上述死者的联系方式,通过某种手段先对他们进行勒索,再把他们杀害,最后布置案发现场,造成自杀的假象来迷惑警方……
就在周凯把所有线索逐一连结起来并提出假设后,程朗又打来电话:“周队,航管局刚刚发来信息,张大宝在过去两年中都没有登机记录,而且阳光假日酒店人事部经理也证实了张大宝在王国元事发前后一星期内都没有请过假,这说明他不大可能跟踪王国元到安徽再把他杀害!”
这个电话犹如一盆冰水浇在周凯头上,张大宝虽然有犯罪动机,但他也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据,难道他还有同党?对,李向东的提款卡今天下午不是在东莞市厚街镇被提走了两万块钱吗?提款人很有可能就是张大宝的帮凶!
出租车这时正驶过荔湾路一排古旧的民宅,一个火花忽然在脑海中闪过,他连忙让司机停下来,摇下车窗往其中一幢古楼望上去,只见四楼的一个单位里还亮着灯,估计里面的人还没休息。
楼上住着的是他上警校时的侦察课导师易道天,在警校里有“易魔王”、“易军师”、“易指破”等外号。毕业后易道天极力推荐他进入广州市公安局刑侦队,周凯凭着超乎常人的侦察头脑和敏锐触觉,为警队屡破奇案,立下赫赫战功,短短六年时间,从一个不起眼的小组员变身成为警队的中坚力量¬——刑侦一队的队长!每次谈及自己的成长历程,周凯都不忘提起恩师易道天:“没有易教官就没有今天的周凯,他是我的授业恩师,更是我的好朋友,好知己,好父亲!”
然而,就在周凯意气风发、扶摇直上的时候,易道天却意外地被警校开除了。当时周凯正在青岛协助山东公安侦破一起连环谋杀案,没能及时回来问清楚其中缘由。一个月后周凯回到广州,顾不上到局里报到便径直去了易道天家里,发现那里竟然已变成了“天龙侦探社”。在警校里备受万千学生尊重、爱戴的易教官摇身一变,居然变成了手握烟斗、坐在大班椅上算尽机关的侦探家!
不论周凯费了多少唇舌、旁敲侧击,易道天对被开除一事总是只字不提,还乐呵呵地说:“我从小的志愿就是当一名侦探,当中国的福尔摩斯,谁稀罕呆在警校里当教官了?你应该替我高兴才对,我现在总算是圆了一直以来的侦探梦,虽然有些晚,但天底下有多少人能在有生之年实现儿时的梦想呢?”
周凯付了车资,在屋檐下抽起了烟。他回忆起年轻时在警校里跟易道天探讨案情、研究布控的点点滴滴,心头不禁泛起一阵凄凉。这起四连环自杀案是他这么多年侦察生涯中遇到的最棘手的一起案件,他想破脑袋也找不到突破口,凶手极端狡猾,几乎把所有线索都毁于无形。就在他最无助,信心跌至最低谷的时候,司机误打误撞地把他载到易道天楼下,难道是天意要他求助于老师父、力邀“易军师”出山帮助他侦破此案?能得到易道天的帮助对破案自然大有裨益,但自己还有何颜面再拜见老师父呢?自己对他被开除一事帮不上一点忙……
就在百般煎熬之际,斑驳的铁门“吱”地被推开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朝他喊道:“喂,你在这里‘蹲点’吗?想偷哪一家?”
周凯见他把自己误认为是小偷,正要开口辩说,小伙子又喊道:“别紧张,跟你开玩笑呢,快上来吧,师父正要找你呢!”
易道天住的古楼已有七八十年历史,早已破败不堪,近年来不仅没有住户愿意出钱修缮,还一个挨一个迁出,从满布蜘蛛网的木楼梯扶手便可知道此外人迹罕至。小伙子蹦蹦跳跳地跑得飞快,对周围的环境似乎非常熟悉,狭窄的楼道丝毫阻碍不了他的步伐。周凯在后面紧紧跟随,几乎与他同时出现在“天龙侦察社”门口。
小伙子拉了几下门框边上的塑料绳,屋里马上响起一串银铃声。木门很快被拉开,一张苍老而熟悉的面庞映入周凯眼帘,他一把冲上前去,紧紧握住老人双手,颤声道:“师父,你还好吗?你还好吗……”
易道天拍拍他肩膀,开心地说:“好,好,我过得很好,真没想到你今天会来看我,快进来,快进来!”
易道天招呼他在客厅坐下,命小伙子去泡茶,周凯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有着二十年历史的酸枝椅,超过一百五十斤的人坐上去随时会有折断的可能;1988年产的14寸乐声彩电,估计坏了很久,外壳上铺了厚厚一层灰尘;已经发黄了的2002年挂历,彩页上的谢霆锋还是个小毛孩……
易道天从他脸上看到了惊诧,略显尴尬地说:“没办法,最近侦探社没什么大生意,都是些找猫找狗的小儿科,所以……咳咳……”
这时小伙子端上茶来,易道天笑着说:“这里没什么好东西,不过这茶可是绰绰有名的‘冻顶乌龙’,上个月一位杭州老朋友带给我的,平时还舍不得喝呢!”边说边给周凯倒上一杯。
周凯心头一阵发酸,说:“师父,都怪我人微言轻,当日没能替你出力……”
易道天呵呵一笑,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把这事给忘了,还提它干啥?来,喝茶!”
周凯喝了口茶,只觉喉咙甘甜,清香入肺,周身说不出的舒服,确是好茶。他见小伙子回了房间,便问:“这小孩是谁?之前可没听说你有孩子呀!”
易道天看着小男孩的背影说:“他叫云中龙,是我一个老战友的后代。我那战友几年前患癌症死了,他老伴比他去得更早,于是就把他交托给我。我没亲没故的,就把他收留下来了,也好有个伴儿。这几年他跟我学侦察、学探案,没想到还真有天赋,不仅把我所有的知识全学会了,还常常悟出一些新的破案方法,我那位老战友泉下有知应该可以放心了。”
周凯说:“师父,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帮个忙的。最近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几宗自杀案你听说了吗?”
易道天点点头说:“我看过报纸报道,大概知道点儿。怎么了?这案件是你负责的吗?”
周凯说:“局长把这几起案件交给我们刑侦一队负责,这几天我把所有受害人的背景资料、案发现场报告,还有一些有关联的人都排查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明显的线索和嫌疑人,所以想请师父您给些意见!”
易道天突然面色一变,厉声喝道:“我还以为你是挂念老人家,特地来探望我,原来是有求而来的!说,是不是那五行缺木的叫你来的?他自己为什么不敢直接来找我?”
周凯知道他说的“五行缺木的”人是指市公安局局长林木森,因为他的名字里全是“木”,易道天以前常常讥讽他五行缺木。听说两人以前曾是好战友,可是自从易道天被警校开除后就一反常态,对林木森恨之入骨,周凯每次问起其中缘由易道天总是闭口不答,只是一个劲地骂林木森是“伪君子”。
周凯见易道天要发火,连忙解释道:“不是林局叫我来的,是我想念师父,心中愧疚,加上这段时间压力太大、心情不好,所以才上来找师父,希望您能给我点启示……”
易道天哼了一声,说:“说得倒是好听,只是不知道你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周凯“卟嗵”一声跪在易道天面前,双手抓住他膝盖说:“师父,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我周凯岂是贪生怕死、受人唆使之徒?”
易道天冷冷地看着他,喝了两口乌龙茶才缓缓说:“周凯,只要不是五行缺木的叫你来,你有任何困难我都会帮你。你要是敢骗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周凯一个劲地点头,情真意切地说:“师父,我真的没骗你,是我自己的主意,林局长并不知情……”
“呸!”易道天骂了一声,“七年前我就叫你别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你今晚喊了多少句‘林局长’了?是不是不把我的话当话了?”
周凯又连声道歉,易道天这才把他扶起,说:“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不过我一把年纪,眼昏耳聋的,估计也帮不上什么。”
于是周凯把几宗自杀案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次,又把查到的线索一一罗列出来。易道天听得眉头紧皱,时而抬头冥想,时而低首苦思,时而又喃喃自语。
周凯把所有线索都告诉易道天后又说:“林……局里准备成立一个特警组,专门负责侦破这几宗自杀案,我想请师父你老人家出山坐镇,指导我们几个后辈破案!”
“开玩笑!”易道天叫道,“你当我是什么人?能随随便便被你们拉拢的吗?我可以替你出点计策,但有言在先,我仅仅是帮你,不是帮那五行缺木的,更不是帮公安,你听清楚了吗?”
周凯焦急道:“师父,你是警校里的军师、侦察王,除了你就没人能破这宗案子了!你就帮帮我,帮帮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吧!”
易道天朝他竖起右手食指,斩钉截铁地说:“周凯,我在警校里曾经教过你,案件一天没破,凶手一天在逃,都不能把死者判定为受害人,谁知道他们在生前有没有害过人呢?刚才我说了,我帮的只是你一个,不包括这几名死者!”
周凯正要继续游说,易道天朝房间里喊了声:“小龙,出来!”云中龙应了一声,快步跑到客厅。
易道天对周凯说:“小龙这几天一直关注着这几宗自杀案,如果你把他带进特警组,或许能帮得上忙。唉,我老了,不像年少时有魄力,现在是新时代,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周凯仔细打量着云中龙,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剪一头短发,典型的北方人脸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非常有神,眉宇间隐隐透出一股自信的英气。他沉吟着说:“师父,他不属于警队编制,怎么能进特警组呢?”
易道天骂道:“我也不是吃你们公安饭的,你刚才凭什么又要我进特警组了?”
周凯一时无言以对,云中龙朝他做了个鬼脸说:“特警组只是个头衔而已,你真要我帮你们破案的话,随便给我安个名称得了,什么‘热心市民’、什么‘助警公民’都行,只要准时给我发工资就行!”
“发工资?”周凯惊得张大了口。
云中龙把脸一扳,“当然要给我发工资了,谁上班不领工资的?普通市民在街上抓了小偷都有几百块钱奖金呢,我帮你们破了这么大一件案子,你们不是想给我发一面锦旗就敷衍了事吧?我可不是活雷锋,我最近正头疼着上哪儿弄钱装修侦探社呢!”
周凯看了看易道天,眼神里充满了诧异和疑虑,易道天在云中龙后脑轻轻拍了一下,啐道:“整天把钱字挂在嘴边,我教你的仁义道德全忘了吗?我这次叫你跟周师兄去查案,是想给你个机会跟师兄学查案、学侦察,不是叫你去赚钱的,知道吗?”
云中龙“哦”地应了一声,回头向周凯又做了个鬼脸,问道:“师兄,我跟你们去查案,总该管我一天三餐吧?”
周凯被他气得没了脾气,哑笑着说:“只要你能破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那……能吃炸鸡腿吗?”云中龙怯怯地问。
易道天又骂道:“还